第36章(1 / 1)

那人含着笑来亲他,软舌舔过尖牙,又探进他嘴里肆虐,一寸寸占有,不给他半点退路。图耶丢人地喘不过气来,支支吾吾地推开他,含羞带怒地斥骂:“唔……你他妈笑屁啊!”

“不许说脏话。”拉维尔神色复又冷了下去,不再给图耶开口的机会。抵在深处的性器抽插间给予他狂风骤雨般的快感,接下来的时间图耶果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遗漏出破碎的粗喘低吟。

拉维尔在床上和表面的文弱完全不相符,他是彻头彻尾的施予者,图耶甚至觉得这人平时的绅士风度都是装出来的。欲望中的拉维尔一点也不客气,执着于掌控情人的全部,图耶略有抵触就会被不留情面地镇压,他没有再催眠图耶,而是放任结合链接将两人卷入深渊。

灵与肉的结合带来极致欢愉,图耶从清醒又渐渐沦落到意识模糊,纯粹的快感仿佛毒品一般让人上瘾。他记不清他们换了几个姿势,记不清自己射了几次,他攀着拉维尔跌宕起伏,整个人匍匐在情欲脚下,成为侍奉阿斯蒙蒂斯的奴仆,朦胧间仿佛看见了群魔乱舞的地狱图景。

性事结束时图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趴在枕头上苟延残喘,拉维尔侧躺在他身边,呼吸平稳绵长。向导终于熬过热期,汹涌的情潮偃旗息鼓,理智回笼,他恢复了冷静。

第52章 事后

拉维尔坐起身,闪着银光的发丝从肩头垂下,夕阳透过拉了一半的窗帘洒在拉维尔身上,大片大片瓷白肌肤沁出汗来,剔透水珠被香槟色余晖一照,灿灿然如金似玉,美人如斯,叫人想起踏浪而生的阿芙洛狄忒。他好看得过分,图耶迷蒙着眼注视他,在这逼人的艳光下几乎要忘记受过的摧残。

那神祇样的人物向他伸出手,图耶回过神,猛地一哆嗦,颤颤巍巍地往反方向挪动:“你……你还来?!”

图耶的声音又沙又哑,全然听不出往常低而沉的醇厚感,加上满身狼藉和逃避举动,整个人显得可怜极了。图耶也不想示弱,可他浑身散了架似的疼,虽说拉维尔比起初次温柔上不少,他体虚气短的,实在受不住一而再再而三折腾,他背上还有道一掌长的创口呢!

图耶瞪圆了绿莹莹的猫眼,脸上挂满警惕,像是一言不合就要亮出没什么杀伤力的爪牙。拉维尔见状不由得又弯了弯嘴角,弧度几不可见,马上就被压了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垂下眼睫,尽量和平时一样冷淡地开口:“你伤口裂了……需要处理。”

然而尾音里还缱绻着情欲的余韵,懒懒的,小勾子一样抓人,拉维尔顿了一下,又想到这伤口是怎么裂的。向导红了耳根,他无法否认本能支配下做出的事,冲动过后不是不纠结。然而事已至此,该怎么办他得慢慢想清楚,当务之急是收拾满病房的残局。

图耶的身体状况不容许他有什么大动作,好不容易养好的精气神这么一来又蔫巴了。他浑身脱力,哪都动不了,只能防备地盯着拉维尔,算算时间觉得药效确实该过了才松了口气。

大约是一回生二回熟,什么尊严什么傲气,几个小时下来他已经顾不上计较那么多,能被放过就值得庆幸了。察觉到心态的转变,图耶心里一梗,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这种上下颠倒的性事接受得太快了?

和拉维尔作对最后总是自讨苦吃,拉维尔毫发无损神清气爽,而他没了半条命。闲的没事非撩他做什么?图耶心生悔意,恹恹地瘫软在床上琢磨他命里是不是该有这么一劫。

图耶安安静静不作妖,拉维尔也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情况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不久之前还在针锋相对,一转眼竟又滚了床单,他都快想不起来他们之前是为的什么吵起来了。

没人愿意再提那些争执,图耶累极,却黏黏腻腻地睡不着。拉维尔扎起头发随意披了件衣服,去卫生间接了盆温水,他少经人事,唯二的经验都来自图耶,却也知道事后应该做些什么。

图耶困倦地眯起眼,他不能洗澡,便任由拉维尔忙忙碌碌地帮自己清理擦身。毛巾顺着肩背一路往下,动作生疏却细致,眼神跟着手一寸一寸滑过他的皮肤,入目皆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落到腰臀处,那蜜色肉臀被拍得红彤彤的,沾满白浊与肠液,让人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好在图耶脸埋在手臂间,看不见拉维尔绯红的脸。

乱七八糟的液体被擦干净,图耶半坐着背对拉维尔,大爷似的让人伺候,解开绷带时半干的血块牵扯到肉,他绷紧肌肉:“轻点!”

拉维尔长睫轻颤,那点羞涩不可言的旖旎心思被纱布下的画面冲得一干二净,这伤反反复复,许多天过去还是狰狞模样。背部细碎的小伤好得差不多,只剩右侧那道,缝合处结了痂,裂开的口子里渗出血,混着药,很是可怖。

脏污的绷带丢进垃圾桶,拉维尔拿出药箱,棉球浸透酒精,压在外翻的皮肉上刺刺地疼,细小的磨牙声响起,是图耶在忍痛。拉维尔手更轻了些,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帮我挡那一枪?”

“……”

图耶翻了个白眼,他哪知道为什么,脑子追不上身子呗,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中枪了。他在拉维尔那讨不到好,也懒得再装可怜哄骗他,闷闷地说:“挡就挡了,你管那么多。”

又是许久的沉默,药膏抹了厚厚一层,拉维尔重新给他缠绷带,从后往前绕过去,是怀抱的姿势。图耶不太习惯这样,不自在地咳了声,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却在拉维尔不带欲望的温柔举动中有些别扭。

拉维尔察觉到了,突然又语出惊人:“图耶,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说什么!”图耶激动地转过身,他忘了自己屁股还不能挨着东西,结结实实地坐在床上,直把他疼得龇牙咧嘴,他边抽气边急不可耐地反驳:“睡了两觉我就喜欢你?你以为你是天仙啊?”

拉维尔不慌不忙,他捡起被图耶扯掉的绷带卷,继续做手上的事,嘴上慢条斯理地说:“那你通讯器里为什么有我的照片,为什么跟踪我,为什么背叛乐园加入高塔?又背着高塔绑架我?嗯……你每次见我好像都很兴奋?”

“照片……跟踪……”图耶目瞪口呆,拉维尔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什么时候又看了我的记忆!?”图耶很快明白过来,他握紧拳头,冷笑着说:“少自作多情了,我看你漂亮,想睡你而已,这也能叫喜欢?”

图耶的话直白下流,而且还说他漂亮,可拉维尔好像没了抵触感,他低头笑了下,麻利地给绷带打好蝴蝶结:“那你刚刚还说我不是天仙?”

这话算得上调侃了,拉维尔从来不开玩笑的,他意识到不对劲,收了笑意,不再和图耶讨论到底喜不喜欢的事。正色道:“你总是这样吗?做事全凭直觉,为了点微不足道的喜好就能不顾后果地任性妄为,然后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哼,你未免管得有点太宽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给我省事儿,说不定我也能安安全全。”图耶掀了掀眼皮,一点不想顺着他的话答,眼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病房门被敲响了。

“洛伦佐博士,图耶先生,可以开一下门吗?”细弱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里头两个人都僵住了,门外怎么会有人?

第53章 生气

短暂的沉默后,门外的人又轻敲了两下门板催促,拉维尔扯过被子盖住图耶赤裸的身体,向外扬声说道:“请稍等一下。”

乱糟糟的西装没法穿出去见人,他在柜子里找了找,掏出一套芬利给图耶带来的常服。他们身形相仿,拉维尔不过高出图耶少许,穿上去还算合身,他担心有急事,一边把长发从领子后扯出来一边去开门,还不忘转头嘱咐图耶好好躺着别乱动。

拉维尔忙中有序,动作虽快却有条不紊,只是表情紧绷,显示出他的内心远不及表面那么淡定。图耶脸皮够厚,也可能是这些日子丢人丢习惯了,被人撞破的尴尬并未持续多久,反正比起在高塔籍籍无名的他,肯定是拉维尔更无地自容。

图耶乐得看拉维尔的窘态,他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拉维尔硬着头皮打开门走出去,顾不上犯困,一双耳朵支得高高的,满眼的幸灾乐祸。

来人就是之前查房的小护士,她像是很害羞的样子,说话声若蚊蝇,病房隔音效果不错,凭图耶的耳力都费了半天劲才勉强听清他们对话内容。小护士急着喊人也是实在没办法,下午不知怎么回事,几波人找到住院部,来探图耶病的熟面孔便算了,有些却是怠慢不得的人物。

“好像是实验室那边有了什么突破,先是您的助手打了电话过来,琼斯先生和部长也都在找您,半个小时前斯图尔特女士的秘书过来了一趟,让您尽快回研究所。”

人尽皆知,图耶脑子里浮现出这几个字,他虽然不认识什么先生女士,但光凭小护士战战兢兢的态度就能明白轻重了。外头在找拉维尔的时候他在病房和伤患上床,小护士话音落后长久的无言证明着拉维尔此刻有多郁结。图耶拍着床几乎要笑出声,他看热闹不怕事大,浑然不在乎自己是事件的另一个主角。

他听见拉维尔呼了口气,然后说,“我知道了,我会马上过去的,请再稍等片刻。”明明还是古井无波的语气,竟让图耶听出点心如死灰的感觉。

病房门被重新打开,拉维尔一进来就见图耶想笑又不敢笑,怕扯到肺部,憋气憋得脸都红了。

“洛伦佐博士真是贵人事忙,在我这儿耽误这么久,找你的人要急坏了吧?”图耶嘴咧到耳根,阴阳怪气地刺激拉维尔,整个人愉悦极了,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

拉维尔没心力计较,他从丢在地上的外套口袋里拿出通讯器,上头几十个未接来电,最近的一个来自斯图尔特女士的工作号。她代表着高塔管委会,惊动了她的必然不是小事,他不能再耽误时间。拉维尔低眉敛眸,利落地掀开被子把图耶挖出来套上干净的病号服,然后去收拾弄脏的床铺。

图耶活像是个半身不遂的残疾老头儿,穿衣服都要别人帮忙,可他的确四肢酸软浑身无力,扶着墙站好的时候腿都在抖。挨了半天操的后穴合不太拢,肿肿胀胀的好似还插着什么东西,拉维尔执着于射在他身体里面,又不懂内射后需要清理干净,他一站起来就有粘哒哒的液体往外流。

图耶黑着脸,被这失禁的感觉弄得心烦意乱,他做惯了嫖客,花钱买服务便是,从来也没经历过这些,更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好费力地收缩臀肉,也不知道满肚子精液含住了没有。

“怎么不说话?不好意思了?”图耶心情糟糕,自然不会一个人忍着让始作俑者好过,拉维尔越不想听什么他越说。拉维尔不理他,他一个人也能说得开心:“你说他们知不知道你这几个小时在干什么?”

拉维尔把要丢的衣物被套卷在床单里打了个结,又去开窗户散掉一室的淫靡气息。图耶啥忙都帮不上还叨叨个不停,他受不了那把没完没了的破锣嗓子,倒不是生气,就是吵得烦,于是眼风一扫:“少说两句话吧,你声音都是哑的,喉咙不干吗?”

图耶的话戛然而止,抻着脑袋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他嗓子是怎么哑的两人心知肚明,又是哭又是叫的折腾半天,能不哑吗?这话由拉维尔说出来实在可气,图耶磨着后槽牙,拿眼睛去瞪他。拉维尔不管他,拎起鼓鼓囊囊的简易包裹招招手,缩在墙角的一抹灰影便站了起来。

图耶这才发现病房里除了他们还有两个活物,黄绿色长条晕晕乎乎地把上半身盘在蓑羽鹤修长的颈部,竖瞳涣散,软趴趴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图耶一直没和阿佩普沟通,竟不知它在身边,他抖着手指向踱步过来的烟黛:“你对我的精神体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