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平缓了语气,解释道:“我们确实是在谈恋爱,但是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王副厂长也没有向我求婚。

这话咱现在不能说,说出去就好像咱们家上赶着求他一样,女孩子怎么也得矜持一点。”

孙月英还要再说什么,时大喜却难得地扯了扯她,然后赞同地附和:“对对对,女孩子就是得矜持一点。结婚前该拿的架子就是要拿。

那个……王副厂长有没有说给咱家多少彩礼啊?”

听到彩礼两个人,孙月英的眼睛也亮了亮,也不去指责丈夫抢话了,也将目光朝时小梅投了过去。

“再说吧,都说了他还没有跟我提结婚的事儿,我哪儿能问彩礼啊!”

时小梅烦躁地站起身,朝自己的小屋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不放心地转过身交待道:“总之这个事你们别宣扬了,一切都看情况再定,说得多了对咱家没好处!”

“好的,不着急,不着急。”时大喜连忙点头。

看到小屋的门关上,孙月英撇了撇嘴,轻声骂了句:“自己骨头轻还嫌别人说她贱?我说说怎么了?我要不嚷嚷的全厂子的人都知道,不给王全喜制造压力,我都怕那人不考虑娶她!没准儿人家就是玩玩而已。”

时大喜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嗔道:“别胡说。王副厂长要是不看中小梅,会给咱家这么多面?还有油,还有那些糖……”

孙月英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了回去!

“我就说你们家人都骨头轻,一点没说错。那么点东西就把你们收买了?那是你妹子用身子换来的!

啧啧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为了这点东西放着好好的李主任不要,竟然看上了那么个老男人。”

孙月英说着话,一脸的鄙夷。

时小梅看上王全喜当然不是为了那点东西,她看中的是王全喜身后的利益。

上辈子王全喜也是这个时候来的云城,同样也是化工厂的副厂长。

他确实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在这里工作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就接替了厂长的职务,成了这个云城最有名的大厂的一把手。

后来他更是一路青云直上,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进入了市里的管理层。

而这还不是时小梅高看他一眼的原因,王全喜最吸引她的地方并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有一个好女儿。

王全喜家是海市的,他死去的老婆给他留下了一儿一女。

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小了,大儿子应该比时小梅还大个几岁。

但他们家最出息的是他的小女儿。

他小女儿之前插队的时候失踪了,一直到这时候大家都还以为她是掉到山崖下摔死了。

可其实并不是,她是跟着几个知青一起早早地偷渡去了港城,并且在那里生存了下来。

时小梅记得应该是在八八年的时候,王全喜的女儿辗转回国,不仅给家里带来了很多好东西,还做担保把她哥的儿子还有媳妇都送出了国。

到九十年代初化工厂资不抵债破产的时候,王全喜顺利到站,从市领导的岗位上退了下来,然后重新回了海市。

时小梅后来去海市出差的时候还见过他,那时候他的女儿已经以富商的身份回国投资了,做的还是房地产生意。

最后王全喜的女儿身家几何时小梅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王全喜是她目前能够找到的最大的金大腿。

只要能和他结婚再熬上几年,等到他女儿回来,别的不说,就看着她照顾了王全喜这么多年的份上,多少也能让她分杯羹。

而她,有着多年的管理经营经验,又有前瞻的眼光,时小梅有自信,只要有人给她机会她必然能够再次高飞!

肯定比上辈子强!

所以比起彩礼什么的,她更看重如何先把王全喜搞到手!

当然在把人搞到手的同时,该得到的利益也不能少。

那天的宴席大家吃的都很满足,最后全都满意而归。

虽然郭安提到了时大喜他们一家卖石头馍的事儿,但因为时小艾直接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所以后来大家都没有再提,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时小艾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程杨回到茶水摊却带回了好几个石头馍。

“这是在那儿买的?”时小艾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轻声问道。

“嗯。”程杨把馍递过去:“我尝了尝,和咱的味道差不多,就这个咸的不太一样。”

时小艾接过来看了看,发现时大喜他们做的石头馍和自己这边的品种差不多,也是甜咸和原味三种,并没有果仁馅儿的,想来那果仁她应该是没有弄到。

她掰开尝了尝,觉得味道挺不错的。

不能因为不是自家做的就贬低对手,毕竟时小梅上辈子也是开饭馆发家的,说起来论起厨艺,时小艾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比人家强到哪儿去。

毕竟,她不是专业的,而时小梅就算是按照书里的时间线来算,她也干了十几二十年了。

手上的功夫必然是不差。

“她这个咸味的做的是葱油的,就是咱最早做的那种。她应该是买不到花椒叶,所以模仿不出来咱现在这种椒盐味儿。

但是这也只是短期的事儿,估计过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找到了,到时候想要做出来和咱一模一样的对她来说并不难。”

时小艾吃了一口,实话实说道。

程杨的眉头紧蹙,出声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先把房子盖起来吧,现在一切都以盖房为先。至于这个……”

她用手颠了颠饼子:“到时候再说,我会做的又不是只有这一种,到时候大不了再换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