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没看见。”

她们不耐烦的摆手,继续去看手上的文件资料,可鬼才信她们是在工作,出了这样的事,她们不把这出戏看完都没心思做别的。

我走出去两步,指了指头顶安全通道指示标牌的后面,“摄像头在,如果大家不说,我去调记录,能将放照片的人调出来,也能将那个人出现时,谁在身边看着也调出来,到时候不要怪我涉及旁人。”

“是我。”

我话音才落,忽然走廊尽头的电梯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女子,非常的雍容华贵,只是气态不佳,脸色也极端难看。

她飞快的朝我走过来,我还不曾反应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的巴掌已经落了下来,生硬而狠厉的,扇在我左脸上,“啪”地一声,所有人都看过来,伴随着惊呼声和唏嘘声,在这层容纳了百余人的空间中蔓延开来。

我捂着脸,其实在她出现的那一刻,我就隐约想到了什么,刚才那些照片,都来自于一个客人,就是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四十来岁,官路亨通,在短短五六年内,从普通的国家部门公务员升职到了所长处长副局最后到局长,四十岁已经手握重权的人真的不多见,何况还是这么一个肥差。

他当时就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他非常苦恼,妻子不理解他,总觉得他有外/遇,而且还闹到过他的办公室,当时很多人都见到了,说出的话更是不堪入耳,影响了他的声誉,他非常不理解,一个女人不维护着自己的丈夫,还出去诬告和谩骂,对她又有什么好处?每次忙碌回家,疲惫之余吃不到热饭,睡不了好觉,还要听她不停的唠叨和嘚波,她说有钱有地位的男人没有好东西,他也不例外。

他觉得太累了,既然她这样疑神疑鬼,他也没必要再坚持做一个好男人拒绝掉那些诱/惑,他就索性顺了她的意,不然不是更亏了吗,为什么被冤枉还死守清白,也落不了一个好名声。

他找过我很多次,我记忆里,我可能陪了他不下十次,他出手比较大方,每次都不会低于三千块,我陪他喝酒唱歌,他从不赌/博,比如骰子牌九什么的,他都不玩儿,这点倒是比较好,相对于那些极端放肆纵/欲的人,他还算是偏颇于洁身自好型的,如果不是他老婆这样怀疑他,让他厌烦了,委屈了,他也许都不会出/轨。

后来他就没再去,听说他老婆又闹了一次特别大的,还扬言有了证据,他为了官途有些忌惮,再没去过,但是外面可能包/养了女大学生,关系很好,情到浓时一度许诺了房子和婚姻,只是现在看来,这位正室这样趾高气扬,想必也是没成功。

我还真的很不理解,一个对什么都不自信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挽留丈夫和婚姻呢,不懂得经营,又不体贴,还这样不识时务,偏激疯狂,根本不配留守下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相当于添加男人对你厌恶,消磨掉相濡以沫的夫妻感情,最终将你亲手磨练塑造出来的好男人拱手相让,让别的女人渔翁得利,这样愚蠢的事,我万万做不来,也觉得很好笑。

第三十二章 怒

她狞笑着盯着我,我仿佛在她头顶看到了一堆青烟,火冒三丈。

“薛宛,你这个婊/子!勾引了我老公,躲到这儿来了,你以为混进了程氏集团,我就没法子动你了吗?把我老公交出来!”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真是搞笑,她老公,我们都已经半年多没见了吧。我还想找出那个女孩来,问问她,怎么把我财源截走了?

“何太太,我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来这里为难我,您先生知道吗。您找我要他的行踪,但我非常想问一句,何局长是您的丈夫,他的行踪我怎么会知道。”

“照片就是证据!他在外面不回家,还要跟我离婚,不是因为你还是因为谁?”

她的脸色有些狰狞,一个在最后关头捍卫婚姻的女人,已经走投无路了,她还会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向后挪了两步,她朝我逼近过来。

“薛宛,破坏别人家庭,是要遭报应的!你敢说,你问心无愧吗?我不是没打听过,多少男人痴迷你,恨不得立刻离婚娶你回家,你对外说的好听,卖艺不卖/身,鬼知道那些男人私底下和你做什么!光听你唱唱歌跳跳舞喝点酒就能这么迷恋吗?你有什么了不起?”

“我也很想知道,来我的公司这样辱骂,何夫人是凭什么。”

一声男子低沉的嗓音打算了何太太的话,身后的门被从里面拉开,程毓璟走出来,淡淡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最终凌厉而锋狠的定格在何太太的脸上,所有员工都愣住了,接着便纷纷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沙沙的翻合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来,程毓璟伸手,从我的办公桌上将那一摞照片捏起来,沉默的看着,我忽然觉得非常难堪,我的过往这般赤/裸裸的被曝光在众人的审视之下,而且还是程毓璟,一个男人,我的上司,我死死咬着嘴唇,很想夺过来,又怕被这里别有用心的人说成是我做贼心虚。

程毓璟的表情非常冷静,他看完后,笑了一声,重新放回去,“这照片,是谁放进来的。”

何太太摸了摸自己的盘发,“我。”

程毓璟的脸色阴沉了一些,他从口袋里掏出方帕,非常细致的擦拭着自己的指尖,当何太太意识到他这是在干什么时,有些暴怒,“你什么意思?”

程毓璟将方帕扔在垃圾桶里,“脏,我有洁癖,何夫人碰过了,我又不知情摸了一下,难道不该擦擦吗。”

何太太几乎要疯了,她指着我,眉目狰狞,“她这个婊/子做你秘书你不嫌脏?”

“请何夫人想清楚了再说话。”

程毓璟将我的椅子拉出来,摆在他站立的位置,以一个极其优雅的姿势坐下,“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人可以在我的地盘上放肆,我一向和所有人为善,所以早就习惯了别人的礼待,何夫人今日让我刮目相看,为难我的职员,没有任何证据便兴师问罪,难道以为程氏任人欺凌吗。”

“没有证据?”何太太柳眉倒竖,她指着那照片,“这都不算证据,难道程总打算让我捉/奸在床,将没穿衣服的狗男女送到你面前吗?”她说完冷哼一声,“我还嫌脏了我的眼呢!”

程毓璟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忽然越过何夫人的一侧,向她身后看去,我也看过去,一位西服革履脚步匆忙的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几乎是跑着冲来的,他因为步子赶得太急,额上都渗出了汗水,他一把拉过何夫人,努力克制自己压抑的怒火,“谁让你过来的!给我惹事吗?”

我已经半年多没见过他了,何局长似乎比从前更加年轻,大抵是外面情/人滋润的,情场上春风得意,事业也是稳中有升,换做任何一个男子,都难免不更加意气风发。

程毓璟垂眸不语,单手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笑得非常含蓄而隐晦。

何夫人恼了,“你来了?跟踪我吗?”

她忽然看向我,脸色一片了然,“哦这个婊/子给你打电话了,让你来救她,是吗?”

何局长气得跺脚,“胡闹!我都和她多久不联系了,我说了,我外面的女人不是她!再这样闹下去,我的乌纱帽就丢了!”

“不是她是谁?何建中,你个王八蛋,你发达了厉害了就不要我了?你再提一下离婚,我就把你所有的事公布于众!乌纱帽丢了,我让你连命也保不住!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和你同归于尽,我反正不会让你和这个贱/人过得痛快的!”

何局长非常气愤而懊恼的将她狠狠一拉,推到自己身后,然后看向我,非常歉意的笑了一下,“太对不起你了薛宛,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我摇头,“无妨,清者自清,只是我不希望令夫人再来打扰污蔑我,何局长既然敢当,就不该替何夫人真正想找的女人担着,否则这件事永远要牵连无辜。”

何局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看向气定神闲的程毓璟,他似乎对程毓璟非常发怵,整张脸都写着焦急和惶恐。

“程总,内人悍妒,我并非没有管教,可也是屡教不改,她从小就娇纵惯了,半辈子这样过来的,根本不知道考虑别人感受,没想到今天闹到了您这里来,还希望程总不要和内人计较。”

程毓璟淡淡的抬起头,他坐着,所有人都站着,这样的位置分明就矮了不少,可竟然气势半分不减,反而更加凌厉,看得何局长也是一颤。

原来,程毓璟也是有脾气的男子呢。

“何局长近来敛财不少,官位也保得稳健,自然何夫人也目中无人了些,只是不知道,那块地皮众多商家争抢,何局长最后给了蒋华东蒋先生,从中拿到了多少好处,一百万?还是一千万?”

何局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没有”

“无妨。”程毓璟解开了手腕的袖口,并没有抬头,“生意人都是唯利是图,六亲不认,我是商业界的,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土地局和税务局大抵是机关部门里最肥沃的,何局长身居高位,近水楼台,没有不先得月的道理,如果这点人情世故都不通,怎么可能到这个位置呢,只是何夫人这样肆无忌惮,碰到了程某人还可以过得去,但如果今日坐在这里的换了旁人,拿此事要挟何局长,岂非要天下大乱了?哦对了,除了程某人了解这些,似乎别人并不知晓,那我还真是替何局长多虑了。”

程毓璟这番话到底有多少深意我并不是太清楚,因为我涉足商业界的尔虞我诈时间还太短,不过从何局长的表情上看,我似乎明白了些,程毓璟扼住了何局长的命脉,他连连道歉,倒惹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何太太的错,但夫妻一体,丈夫身居高位亲自来道歉,我一个小秘书真是有点不敢承受,但程毓璟气态凛然,我也就只好接下了。

何局长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骂了他夫人一顿,何太太仿佛也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再大的怒意在富贵荣华的威胁面前都烟消云散,她也软了气势,偶尔还附和两句。

“程总,如果和薛秘书不嫌弃的话,这几日您支会一声,时间空出来了,我请二位莅临我朋友的酒庄,我来赎罪您看如何?”

程毓璟淡淡的道,“再说吧,何局长贵人事多,我也怕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