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少了些面圣的机会和拍马的本事,却连他的袍角都碰不着。
黄知府不甚服气。
然而,还没等他猜出个所以然,李乐训先向他交了底:“是徐太尉。我来时遇上他了。”
黄知府捶胸顿足,大呼:“哎呀,乐训你怎么不早说!”
李乐训十分无辜:“黄兄没问,我也没来得及说。”
黄知府:“他和我们不是一边的!叫他查出了东西,老师捞我们都费劲。怎么他亲自来了!派个王太师的人也好呀!”
这时,李乐训倒真被他说迷糊了。
徐徵此回,竟未同张葳张枢密联手?那缘何他也要紧盯萨埵教?
看如今这情状,他比高潭主官黄知府,竟牵扯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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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徵到了府衙门前时,高潭知府黄一炳,早早率领手下属官,浩浩荡荡地分列道旁,恭恭敬敬地迎钦差大驾。 李乐训正站在知府身后。 越过黄一炳的纱帽,她看见徐徵高高端坐于一头白马之上,身后跟着押粮的车队,长长一串。 他又换上了那件赤色的官袍,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浆洗,连里头衬着的中衣领子,亦鲜亮如簇新。 马蹄不急不徐,他挺拔的上身也一晃不晃。 冷肃着一张秀致的脸,当真高士山中雪。 哦呦,他为了装相,定然偷偷下了不少苦功。 骑在马上,还要时时注意仪态,身子不动,这等马术,可不简单。 李乐训想。 然效果确好好到和黄知府他们,好似不是一处的人。 不像是来宣诏,而如那天人下凡;手上托着的,也不是黄帛的圣旨,而是杨枝净瓶,洒来渡化苦厄。 正所谓鹤立鸡群。 有了齐整的官袍装点,比萨埵教真正的教主,更像教主几分。 罪过罪过,她对黄知府的样貌,并无任何贬损之意,李乐训在心里直道歉。知府相公笑如弥勒,既有为官多年的沉稳气度,又使人望之亲切,比今日新换的圆领襕衫,也十分气派好看。 实在是徐徵年轻貌美。 浮想联翩之间,徐徵已下了马,把天子御诏,递进了黄知府手中。 而后,徐徵宣诏,诸人纷纷伏身。 李乐训这才回神。 御诏倒也没说什么。除了命徐徵为两河巡使,查明高潭情况,上报朝廷。 提到黄知府的地方少之又少,只得一句,叫他务必配合徐徵公干,不得有误。 至于被张枢密派来顶罪的李乐训,更是一字未言。 黄一炳接旨起身,恭恭敬敬地对徐徵一揖: “徐点检大驾光临,一路舟车劳顿,便请先入正堂歇息。随行车马,有我等看顾。若点检不放心,可派人守着,我这里的几位司钱司粮,尽可差使。” 徐徵微微颔首:“劳烦黄知府带路。” 好在黄一炳仍有些良心,簇着徐徵步入府衙,也没忘了身后的李乐训。 想着她好歹要替自己担下些治水不利之责,旁的事情,能帮一把便帮。 故意落下几步,悄悄拉着她:“你也跟来,我们一起听听,徐太尉这么大阵仗,葫芦里…
等徐徵到了府衙门前时,高潭知府黄一炳,早早率领手下属官,浩浩荡荡地分列道旁,恭恭敬敬地迎钦差大驾。
李乐训正站在知府身后。
越过黄一炳的纱帽,她看见徐徵高高端坐于一头白马之上,身后跟着押粮的车队,长长一串。
他又换上了那件赤色的官袍,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浆洗,连里头衬着的中衣领子,亦鲜亮如簇新。
马蹄不急不徐,他挺拔的上身也一晃不晃。
冷肃着一张秀致的脸,当真高士山中雪。
哦呦,他为了装相,定然偷偷下了不少苦功。
骑在马上,还要时时注意仪态,身子不动,这等马术,可不简单。
李乐训想。
然效果确好好到和黄知府他们,好似不是一处的人。
不像是来宣诏,而如那天人下凡;手上托着的,也不是黄帛的圣旨,而是杨枝净瓶,洒来渡化苦厄。
正所谓鹤立鸡群。
有了齐整的官袍装点,比萨埵教真正的教主,更像教主几分。
罪过罪过,她对黄知府的样貌,并无任何贬损之意,李乐训在心里直道歉。知府相公笑如弥勒,既有为官多年的沉稳气度,又使人望之亲切,比今日新换的圆领襕衫,也十分气派好看。
实在是徐徵年轻貌美。
浮想联翩之间,徐徵已下了马,把天子御诏,递进了黄知府手中。
而后,徐徵宣诏,诸人纷纷伏身。
李乐训这才回神。
御诏倒也没说什么。除了命徐徵为两河巡使,查明高潭情况,上报朝廷。
提到黄知府的地方少之又少,只得一句,叫他务必配合徐徵公干,不得有误。
至于被张枢密派来顶罪的李乐训,更是一字未言。
黄一炳接旨起身,恭恭敬敬地对徐徵一揖:
“徐点检大驾光临,一路舟车劳顿,便请先入正堂歇息。随行车马,有我等看顾。若点检不放心,可派人守着,我这里的几位司钱司粮,尽可差使。”
徐徵微微颔首:“劳烦黄知府带路。”
好在黄一炳仍有些良心,簇着徐徵步入府衙,也没忘了身后的李乐训。
想着她好歹要替自己担下些治水不利之责,旁的事情,能帮一把便帮。
故意落下几步,悄悄拉着她:“你也跟来,我们一起听听,徐太尉这么大阵仗,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才好早早想出对策来。”
李乐训奇怪:“黄兄的意思是,此刻直接问他?”
只一句话,把黄知府吓得,笑眼都睁大几分:“哪能直接问!当然是借商讨治水之名。”
李乐训知他误会,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先摆桌席面请他?三杯酒下肚,才好套话呀!”
黄知府摇摇头:“不然。我与你不同,和他不甚熟悉,更不知他此番来意。贸然劝酒,若是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岂不是太亏了?我等要摆一桌席面,花费可不菲。还是先略一了解,再做打算。若今日堂前谈不成,便转至宴上;若谈成,设宴也能欢庆。”
想到她不过是个年轻姑娘,黄知府爱护晚辈,有心提携,便把话说得很细,生怕她不懂。
李乐训果然受教:“原来如此,多谢黄兄提点。届时你去与他周旋,若我在一旁偷师,黄兄不会与我生隙吧?”
黄知府:“哪里哪里!”
入了府衙正堂,黄知府请徐徵坐在上首,又叫手下带上门,只留几名亲信在场。
徐徵不爱废话。
一句寒暄也不说,便开门见山道:“黄知府,如今淫雨已去,而流民渐起,可有应对之策?”
这是问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