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众人拜谢萨埵教教主大天,拜了有二刻,周围看顾的灵使,才做出阻止的姿态。 雨虽停了,但石上仍然潮湿,硌得李乐训膝盖又冷又痛。 见灵使有所动静,便立刻爬了起来,双手捏着膝头揉了揉。 萨埵教选出的这些灵使倒是有趣。 唯有接引她的那位,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家,余人都是些精壮的青年。 若除去身上的道袍,和她身边的这些出身庄户的信众,也无甚区别。 且不说和徐徵这般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文士相比,连山野庙观里真正的和尚道士,都远不及矣。 李乐训心里猜道,要么就是萨埵教建教太晚,壮大又太快,未及选出些看着像样的新灵使,便要教主出山,做法止雨,因此,只能勉强用着最初招来的信众。 要么就是这些人,都是教主的亲信,灵使地位不凡,其职须得信任之人把持。 无论哪种原因,那唯一老神仙一般的灵使,定然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若非如此,为何他与旁的灵使,大为不同? 见人都起得差不多。 教主便再次敲响了面前的大鼓,示意法会结束。 身边侍奉的灵使,将他褪下的法器托于头顶,躬身簇着他离去。 浩浩荡荡一大群。 雨停日现后,日光蒸干了山雾气,李乐训终于看清了路。 那教主原是从一条小径,从山后绕至山前石壁,才能登上石台。 小径极窄,仅供一人通过,荒草掩映之中,若不仔细盯着找,根本无法辨认。 又一刻后。 信众所在高台上的灵使,各自将各自带来的信众召在一处,告诉他们,若想得大天赐福,可随他们往洞天去。 大天正居于洞天之中。 李乐训与徐徵的接引灵使不同,这一会的功夫,徐徵的身影便又消失不见了。 李乐训不管他,自去寻她的老神仙。 她来前便想好了,非要会会那教主! 教主却不是那么好见。 老神仙领着杨氏夫妇,李乐训与李佛青诸人,下了高台,顺着林间曲曲折折的羊肠道,缓缓向山里走去。 脚下的路,说是羊肠道,实是勉强。 不过是砍下挡路的草木,清出一条通路,再撒上石灰,灼尽残余的根须,供人穿行罢了。 弯七绕八,终于走到了那洞天福地。 确…

众人拜谢萨埵教教主大天,拜了有二刻,周围看顾的灵使,才做出阻止的姿态。

雨虽停了,但石上仍然潮湿,硌得李乐训膝盖又冷又痛。

见灵使有所动静,便立刻爬了起来,双手捏着膝头揉了揉。

萨埵教选出的这些灵使倒是有趣。

唯有接引她的那位,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家,余人都是些精壮的青年。

若除去身上的道袍,和她身边的这些出身庄户的信众,也无甚区别。

且不说和徐徵这般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文士相比,连山野庙观里真正的和尚道士,都远不及矣。

李乐训心里猜道,要么就是萨埵教建教太晚,壮大又太快,未及选出些看着像样的新灵使,便要教主出山,做法止雨,因此,只能勉强用着最初招来的信众。

要么就是这些人,都是教主的亲信,灵使地位不凡,其职须得信任之人把持。

无论哪种原因,那唯一老神仙一般的灵使,定然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若非如此,为何他与旁的灵使,大为不同?

见人都起得差不多。

教主便再次敲响了面前的大鼓,示意法会结束。

身边侍奉的灵使,将他褪下的法器托于头顶,躬身簇着他离去。

浩浩荡荡一大群。

雨停日现后,日光蒸干了山雾气,李乐训终于看清了路。

那教主原是从一条小径,从山后绕至山前石壁,才能登上石台。

小径极窄,仅供一人通过,荒草掩映之中,若不仔细盯着找,根本无法辨认。

又一刻后。

信众所在高台上的灵使,各自将各自带来的信众召在一处,告诉他们,若想得大天赐福,可随他们往洞天去。

大天正居于洞天之中。

李乐训与徐徵的接引灵使不同,这一会的功夫,徐徵的身影便又消失不见了。

李乐训不管他,自去寻她的老神仙。

她来前便想好了,非要会会那教主!

教主却不是那么好见。

老神仙领着杨氏夫妇,李乐训与李佛青诸人,下了高台,顺着林间曲曲折折的羊肠道,缓缓向山里走去。

脚下的路,说是羊肠道,实是勉强。

不过是砍下挡路的草木,清出一条通路,再撒上石灰,灼尽残余的根须,供人穿行罢了。

弯七绕八,终于走到了那洞天福地。

确是一座山洞。

洞中的陈设,直把李乐训气得想笑。

心中大呼上当。

什么洞府!里头一张长长的香案,几乎横踞了整个山洞,香案外头是稻草的蒲团,上头是香炉香烛贡物,里头则是座近丈的神像。

塑的正是教主本人!

脸虽未必真实,但那布满日月星辰的道袍,一看便知。

哪里是什么大天居所,分明是那供神的大殿!

教主难不成要在这里同信众传教?

李乐训不太信。

还没等她说话,老神仙便先一步验证了她的猜想:

“诸居士可见这座神像?此乃大天凡身,若诸位有求,可向大天告解。大天神寄其内,悉知一切。”

“须知,告解前,请奉上你愿与大天交换的东西。大天最公平,若价值相等,便会满足你的祈愿。”

果真是这般面见大天!

李乐训提不起一丝叩拜的兴趣。

这教主的排场,竟比皇帝老儿还大!

尽诓骗他的信徒,就不怕折了阳寿?

但她来都来了。

老神仙,杨氏夫妇皆在身旁,又不能当真踢走蒲团,掀了香案,大骂那教主一顿。

只得不情不愿地带着李佛青,草草拜了下去。只从襟里掏出几枚铜钱,草草摆在香案上,做个样子。

心里默念的,却不是求神保佑,而是刻薄的咒骂用尽她这辈子所学的,最脏最臭的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