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 / 1)

他疯了?

有那碍事的纱帘遮着,看不见他脸上到底是什么样子!

好在李乐训这回反应极快,不仅无需再问一遍,甚至不叫徐徵多说一个字:

“你发什么疯病!凑什么热闹?请问这里有你的事情吗?”

又骤然想起宋师剑也说了同样的疯话,便也学着他的模样,转向堂中众人,大声宣告:

“宋头领,若你并非真心归顺,那就作罢。诏书你已经拿了,撕了烧了,都随你,御酒御锦就当送你们。我们明日阵前再见,到时刀兵无眼,可不要怪我不念旧情。”等着我把你们往死里整,是你们先作弄我的,让我站在这里给你的小兵们耍猴戏!真是有病!把徐徵都带出毛病了!

后面的话她没说少说多做,打就完了,没必要为他们多费口舌,免得越说越气。

当然,她还是想继续招安的。徐徵千辛万苦从高潭赶来,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要她回去。若是遭曲州这群杂鱼妨碍,让徐徵不能平安把他们带去临康,毁了她回高潭的计划,那可不行!

回了高潭,就能从鼓城发兵,一气打到金城去!那是她的故乡!

徐徵画下的这张饼,够大,也足够诱人。

为此,她强忍下胸中无数刻薄话。

宋师剑却不领情。

甚至怕徐徵又抢白,先一步开口“李将军,你可是在担心与徐参谋的关系?我和徐参谋一见如故,十分欣赏其为人。你若嫁予我,我宋师剑在此发誓,绝不阻拦你二人相交!李将军,你总是要嫁人的。世上男子,恐怕难有人能忍下徐参谋吧?到时再去费力寻谋夫婿,不如我近在眼前……”

李乐训一而再地被他缠着求亲,忍不了他滔滔不绝的废话,终于骂出声:

“你是不是有病?能降就降,不降就打!你寨子里能有多少钱多少兵,我有多少钱多少兵?这是能比的吗?想靠着这种小伎俩套走我的老本,空手套白狼?发什么春秋大梦!”

大不了多花点粮钱,先端了宋师剑这群蠢贼,再回高潭去!她破罐子破摔了。

好在宋师剑演这场求亲的闹剧,并非认定此事。正如李乐训喝骂之中所说,他确实是想借李乐训之力。求亲只是尝试,试成了最好,没试成他也不损失什么,但总归是要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而这样天马行空的想法,却是徐徵给他的灵感。

首先,徐徵对他讲过李乐训在高潭的战果,若能有更稳固的关系,让他手下大小人员都分得新纳之土,他当然要争取。

其次,正如他所说,他对李乐训并非毫无价值,自己手上握着钱粮兵卒,还能宽忍李乐训的其余相好,对她来说并不算亏。

再次,他见过徐徵那张俊脸,知道李乐训钟爱美色。他私下对着镜子照过,虽自知不若那书生容色惊人,但也身形健硕,头脸端正,颇具男儿气概。

因此,李乐训撕破了脸骂宋师剑,并未激得他也火气上头。

只道:“李将军不愿便罢了,宋某只是开个玩笑。我等仍归服朝廷,愿往京城拜见天子。”

事情到这里便该结束。

徐徵却突然不依不饶起来:“义士,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李将军是何……”何等身份,岂能容你肖想?清白名声,又岂能容你这山野蟊贼玷污,你合该当着众人之面,负荆请罪!

后面的话没说完,李乐训竟像知道他要干什么,怕他张嘴坏事,连忙粗暴打断:“你走开!有你说话的份吗?尽在这里添乱!”

徐徵只得又道:“在下……当真想同李将军成亲。”

惹得周围哄堂大笑。

“李将军,你的这位爱宠,可真是魔怔了!”嘲笑声此起彼伏。

人都顾着笑话徐徵不自量力,一场滑稽戏正开演,主角自然而然变成了徐徵 ,使在场众人渐渐忘记了宋师剑的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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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招安,虽出了些小波折,大体来说还算顺利。 宋师剑不日将率手下大小人员,南下往临康去。 李乐训在书信之中,也已与徐徵安排的院卿说好,朝廷将派他出城相迎。 在曲州则两边糊弄。 她对曲州知府说,为免出差错,自己会随宋师剑一伙投京,叫他暂且照料着她从临康带来的兵马。 对宋师剑却说,自己先走一步,到了临康城里再迎他。 徐徵为李乐训备好了南下高潭的干粮马匹。 从曲州这趟差使之中得来的钱粮,他也早秘密地帮她装好了船,将顺瀚河一路往下,经涡门往鼓城前线去。 天气转凉,天上依旧没有落过雨。 徐徵孑然立在道旁长亭之中,为李乐训送行。 她早卸下一身甲胄,做农女的打扮,斜背着只蓝布包袱,牵着马,马上还驮着两件行李。 风中浮动的沙尘扑得人一脸灰,倘若身旁没有那只亮棕色的健壮马儿,李乐训便全然是一副逃荒的模样了。 “我就这样走了,你行吗?” 她一只脚已经跨上了马镫,回头看见徐徵仍站在亭子里,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便忍不住开口问。 徐徵同平常一般,把自己浑身都打理整齐。而亭子有檐,可挡风沙,叫他面上身上仍然洁净。 李乐训这回却不拿自己的狼狈模样与他对比,反觉得他就该如此。 “请李姑娘放心。”徐徵说。他抬脚要从亭子里走出来。 李乐训抬手制止:“停!不要出来,外面风沙大,仔细吹坏了你漂亮的脸蛋。” 她此番话实在是出于真心。 但或许是平时阴阳怪气徐徵惯了,真心话也叫他错听出几分埋怨。 徐徵便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 李乐训:“你哪里有错?” “……”徐徵语塞。他不知道。 “不知道你道什么歉?没错你道什么歉?”李乐训干脆把脚从把马镫上放下来,牵着马走回亭子里。 “你今天这样糊里糊涂,真叫我不放心。我骗了曲州那群人,一走了之,你留下来到底行不行?不是我乌鸦嘴 我是真的担心你被人发现。” 徐徵终于会答了:“在下……还扮作、李姑娘的……姘夫,随宋师剑入京。”只是当话快要说到与李乐训的乌龙关系,他就开…

这次招安,虽出了些小波折,大体来说还算顺利。

宋师剑不日将率手下大小人员,南下往临康去。

李乐训在书信之中,也已与徐徵安排的院卿说好,朝廷将派他出城相迎。

在曲州则两边糊弄。

她对曲州知府说,为免出差错,自己会随宋师剑一伙投京,叫他暂且照料着她从临康带来的兵马。

对宋师剑却说,自己先走一步,到了临康城里再迎他。

徐徵为李乐训备好了南下高潭的干粮马匹。

从曲州这趟差使之中得来的钱粮,他也早秘密地帮她装好了船,将顺瀚河一路往下,经涡门往鼓城前线去。

天气转凉,天上依旧没有落过雨。

徐徵孑然立在道旁长亭之中,为李乐训送行。

她早卸下一身甲胄,做农女的打扮,斜背着只蓝布包袱,牵着马,马上还驮着两件行李。

风中浮动的沙尘扑得人一脸灰,倘若身旁没有那只亮棕色的健壮马儿,李乐训便全然是一副逃荒的模样了。

“我就这样走了,你行吗?”

她一只脚已经跨上了马镫,回头看见徐徵仍站在亭子里,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便忍不住开口问。

徐徵同平常一般,把自己浑身都打理整齐。而亭子有檐,可挡风沙,叫他面上身上仍然洁净。

李乐训这回却不拿自己的狼狈模样与他对比,反觉得他就该如此。

“请李姑娘放心。”徐徵说。他抬脚要从亭子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