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1)

虞侯:“那还有假?愚弟已为你陈明利害,按王太师所嘱,百利而无一害啊!”

选礼官:“可我看他信中……并无此意……”

虞侯瞟他一眼:“这说得是什么话!尊相金枝玉叶,怎能亲口说出这等腌臜之语!我二人且先为他担下这份责任,一次功成,何愁不能再进一步!若定要得尊相手令而后动,是开罪于他,即使亡羊补牢,也寸进不能了!”

选礼官勉勉强强地应下:“好吧……那我们要怎样做?”

虞侯:“我与城外青人定好,十日后起兵攻城,你只需趁乱打开城门,放人进来,我自有办法叫徐择善死于乱军之中。这也是全了他一个体面,传回临康,便算是为国捐躯了。”

选礼官讶然:“这、这……岂非叫我害徐公兵败?我……”

他口中挣扎未完,却被虞侯抢道:“怕什么!是他兵败,又非你兵败,担罪名的是徐择善,谁会怪罪我等微末之人?且青人想要鼓城、涡门,让予他们又何妨?没了这两城战事拖累,徐择善原先的军费,岂不都能挪去置办官家的寿礼?这乃是头等的大事!我们的礼物若能在寿宴上得官家几句夸赞,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张枢密已经拿走了建造寿园的好差使,我们可万万不能叫王太师在寿礼上落于人后!”

选礼官沉默半晌,一口饮尽手边的浓茶,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道:

“我入伙就是。”

虞侯正伸出手,拍着选礼官的肩膀,要夸他几句上道却没来得及。

二人相谈的密室里,遽然生变!

一蒙面青年,手提一把朴刀,忽地闯将进来!

他一脚踢开屏风,大喝道:“好你个国贼,爷爷我今天就来替天行道!”

刀锋一亮,便冲着那虞侯而去,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便一刀戳进他腹下,略搅一搅才收了刀。连着血糊糊的肚肠全带了出来。

那虞侯登时便毙了命。搭在选礼官肩膀上的手,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滑得选礼官背后直发毛,蜷做一团,不知所措。

张嘴想要呼救,嗓子里却吓得一声也发不出来。

等那蒙面人走近了,才哆哆嗦嗦地挤出一句话:“你、你是、是谁、竟、竟敢谋害朝廷命官……”

蒙面人一把揭开脸上黑布,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揪到眼前,厉声道:“好!那你便看看清楚,下去了也做个明白鬼!方才那蛮狗叫你杀害徐公,好让出鼓城、涡门二地,我听你不出声,当你还有些良心,想着再等等,没准能留你一命!谁承想你开口竟是答应,如此可留你不得!哼,白白害我受那蚊虫侵扰几刻!”

选礼官看清他的长相,眼睛骤然瞪大,却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便也被刀子捅进了胸口,很快就断了气。

而杀了这二人的蒙面青年,竟是李乐训旧部李佛青!

闻成按徐徵吩咐,轮流派人紧盯选礼官动向。

今日轮到李佛青手下校官当值,他心血来潮想要看看,刚来便听见选礼官与人商议,要暗害徐徵,还要把鼓城涡门全白送给蛮子!这怎么行!这是他们金城军千辛万苦抢下来的地方,眼见着就要打到金城了!

一时收不住身上匪气,冲动之下,顾不得管什么朝廷法度,拔了刀便跳进去杀人。

人血溅了他满身满脸,双脚已经踏出屋子,刀上粘稠的血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坠。

月光像是铺了一地的碎银子,倒把这些血珠子照得鲜亮。

碎银子的尽头有人伫立。

是徐徵。

李佛青这才思及后悔完了,这回他杀的是两个大官。

可徐徵却对他说:“无妨。李姑娘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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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佛青杀了人,提心吊胆几天,见到李白善就要说:“你说,徐公会不会为了给临康一个交代,依军法处置我啊?” 好在他最终只等来了前线调令,至于徐徵的军法,临康的处罚,全是没影子的事。 他杀人之事,似乎是真的被徐徵压得严严实实,不叫这二人的死讯传出高潭。 随着前线调令同来的还有徐徵秘密往曲州去的消息。 传信之人是闻成。 “公此去曲州,是要把李将军请回来,故而派我来请小李将军暂代军务。小李将军那夜也听过,朝中有人与青军里应外合,约定十日后举事。到时他们定会尽出精锐,全力攻城,万望小李将军撑过这段时间,守住鼓城。须知,若李将军未能及时赶到,恐怕小李将军背上的两条人命,不能善了。”闻成说。 他语带威胁。虽知晓李佛青是李乐训心腹,却仍害怕他陡生异心,不愿再受李乐训驱策。也不知是不是徐徵教的。 而落在李佛青耳朵里,更是万分的冒犯他微末之时受李乐训救命之恩,又得她赏识,一手提拔至此,怎会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跳起来指着闻成鼻子大骂:“这还用你说?你也知道我杀了那两个狗官,等大姑娘回来,该你仔细小命了!” 倒惹得闻成反递台阶过去,低头认错:“是在下先冒犯了。你我利害相关,无需剑拔弩张。” 正在这二人口舌争论之时,徐徵带着饶义濂,早踏上了往曲州的旅程。 他们一路顺水而行,再换乘快马,半月余就到了曲州。 曲州虽地处高潭北面,此时天气却极热,自开年以来,天上便没落什么雨水。 饶义濂跟着徐徵往榆北去他们到了曲州城,一路打听,才得知李乐训在榆北扎营。 正午日光灼人,尽管饶义濂只穿一件轻薄的夏布衫,可还没在日头下站多久,前胸后背就被汗浸得透湿。 汗水沾上了周身浮动起的黄沙,也变得浑浊起来。 他索性解开衣襟,脱去上衣,先胡乱擦了擦身上的余汗,再往腰间一系,光着身子往前走。 而他身前的徐徵,额下虽也冒出不少汗水,却仍规规矩矩地戴巾帻?,着长袍,中衣里衣规规矩矩地搭在里头,连腕子都不露出来。那四周…

李佛青杀了人,提心吊胆几天,见到李白善就要说:“你说,徐公会不会为了给临康一个交代,依军法处置我啊?”

好在他最终只等来了前线调令,至于徐徵的军法,临康的处罚,全是没影子的事。

他杀人之事,似乎是真的被徐徵压得严严实实,不叫这二人的死讯传出高潭。

随着前线调令同来的还有徐徵秘密往曲州去的消息。

传信之人是闻成。

“公此去曲州,是要把李将军请回来,故而派我来请小李将军暂代军务。小李将军那夜也听过,朝中有人与青军里应外合,约定十日后举事。到时他们定会尽出精锐,全力攻城,万望小李将军撑过这段时间,守住鼓城。须知,若李将军未能及时赶到,恐怕小李将军背上的两条人命,不能善了。”闻成说。

他语带威胁。虽知晓李佛青是李乐训心腹,却仍害怕他陡生异心,不愿再受李乐训驱策。也不知是不是徐徵教的。

而落在李佛青耳朵里,更是万分的冒犯他微末之时受李乐训救命之恩,又得她赏识,一手提拔至此,怎会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跳起来指着闻成鼻子大骂:“这还用你说?你也知道我杀了那两个狗官,等大姑娘回来,该你仔细小命了!”

倒惹得闻成反递台阶过去,低头认错:“是在下先冒犯了。你我利害相关,无需剑拔弩张。”

正在这二人口舌争论之时,徐徵带着饶义濂,早踏上了往曲州的旅程。

他们一路顺水而行,再换乘快马,半月余就到了曲州。

曲州虽地处高潭北面,此时天气却极热,自开年以来,天上便没落什么雨水。

饶义濂跟着徐徵往榆北去他们到了曲州城,一路打听,才得知李乐训在榆北扎营。

正午日光灼人,尽管饶义濂只穿一件轻薄的夏布衫,可还没在日头下站多久,前胸后背就被汗浸得透湿。

汗水沾上了周身浮动起的黄沙,也变得浑浊起来。

他索性解开衣襟,脱去上衣,先胡乱擦了擦身上的余汗,再往腰间一系,光着身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