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1 / 1)

毒凰来仪 肃元帝时候 5163 字 7个月前

所以,“双莲就是骄贵妃”的事决不能漏出一丝口风,之前和林内侍相认,无非是想利用林内侍引出潜伏在青国皇城的凤国暗线,而后一步步实现偷梁换柱的计划罢了。却没想到迎来了一伙凤国暗卫,而领头的还这么聪明,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就猜出了“骄贵妃”的身份,还想着将她带出皇宫。说得倒是好听,是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中,但也不过是想借她这股东风实现他们青云直上的美梦罢了。

她能想象得出来,当肃元帝知道她就是骄贵妃时会是怎样的反应,而帮她遮掩了这事,挽救了凤国国威的人自然是大功臣,从此简在帝心扶摇直上。她也将被这个把柄威胁一世,成为那些人步步高升的垫脚石,渐渐地失去原有的一切。

她没兴趣做垫脚石,也不想让知道这事的人随时都能威胁她,只有死人最安全。所以,林内侍以为的出宫计划,将是她的灭杀计划,知道这事的人谁都别想逃掉。而她也会让他们的死变得有意义些,比如说他们是为国而死,惨死青国人手下。想来肃元帝知道这个消息,怎么也会高看这些忠奴一眼,给他们死后体面。

三天后,林内侍按照原计划出宫采买,尽管他一再的小心,却还是被之夜骗过了,直接将之夜领进了暗卫们的窝点。而后便是一场压倒性的屠杀,林内侍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之夜是谁,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那些想着带走双莲立大功从此青云直上的人死得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在了异国他乡,不甘心大好前程就这么没了。

之夜一个不漏的杀掉这些人后,洒出了一些药粉,尸体很快就化为了一滩血水,连带着衣裳也跟着一起。光是化为了血水还不够,之夜又倒了几滴绿色的药液,彻底的消除了痕迹,除空气中尚未来得及散掉的血腥气味,整个窝点再无半点痕迹留下。再大的野心,再大的算计,再大的谋划,全都化为了云烟随风而逝。

甩甩衣袖,之夜离开了这里,也不担心林内侍的失踪会给双莲带来什么影响,一个内侍而已,怎么死,怎么圆说都简单得很,没人会去在意,在意也无法坚持。

反正背黑锅的人多得是,随便推到哪个奴才的身上都行,只看双莲的意思。

知道这伙暗卫动态的凤国暗线都在之夜的掌握中,相关记忆已经清除干净,从这一刻起,他们就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听令于他,在他找到合适的人手替换前,为他卖命。当然,他们自己是不知道的,只当一切如常,照样在为国效力。

没人知道这个偏僻的民宅里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这里曾有什么人待过,人们只知这家的主人不知去向,很久以后就被官衙充作了公用。而知道这事的人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忘掉了这件事,将之扔在了脑后,再难记起容颜。

“主子可别伤心了,林内侍要是知道累着您伤了身体,指不定会怎么不安呢。”贴身内侍一边给双莲捶腿一边劝道,眼里倒是多了几分惋惜,他一直视林内侍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也暗暗佩服这人的本事,想着倒是可以学习一二。不曾想这人的福气这么薄,不过是出宫采买一次就掉了湖里,连尸体都找不回来。还让双莲这么伤心,这林内侍也真是够该死的,但也算他福气,能让主子记在心上。

双莲把玩着手中的竹蚂蚱,道:“可惜了这份手艺,怕是以后都难见到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要是喜欢,我就发皇榜招揽人才,让这宫里到处都是竹蚂蚱。”吕彪的声音响起,引得双莲看过去,不待她起身就见他大步走了过来。

贴身内侍知趣的退下,给二人留出空间,他退,旁人自然也要退,大殿内很快就只剩下了双莲和吕彪。吕彪一把抱起双莲,一路将她抱到了内室,将她平放在床上后,抱着她的肚子就亲了一口,“这小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真叫人急!”

“你又不是第一次当爹,何至于这般紧张?”双莲伸手抚摸了下吕彪的头发,轻笑一声,道。吕彪似乎挺享受被双莲摸的感觉,又亲了她的肚子一下,道:“她们怎么能跟你比?生的都是些病猫子,全是女儿也就罢了,我青国的公主也娇贵,但她们却把我的女儿生得那般娇弱,风一吹就倒,白白污了我吕姓之名。而你不同,我能感觉到你肚子里流淌着我最沸腾的血液,你将给我一个强壮的儿子!”

“这是我的第一个儿子,我自然要紧张些了,尤其是怀着他的人一心想要弄死他。”吕彪说着,握住了双莲的手,不如那些娇养着的女人的手嫩滑,布满了厚茧,但他就是喜欢这份粗糙感,可惜这双手的主人最想做的就是掐死他儿子。

双莲没有抽回手,任由吕彪摸,见他眼神黯淡,不解的道:“你真的懂情吗?”

吕彪摇摇头,道:“不懂,也不需要懂,只需要懂你就好,懂你便懂了一切。”

“到不知你竟是个油嘴滑舌的人。”双莲一笑,眼里似乎透着一丝愉悦。

“你在勾引我吗?”吕彪心头一热,轻轻地压在了双莲身上,吻住了她的唇。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失控,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双莲更是难以自已。

吕彪盯着双莲的眼睛,试探性的摸向她的腰部,摩挲了一把,道:“可以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战将来

吕彪神清气爽的去了早朝,双莲则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就着宫女的手喝最新上贡的花露,那滋味实在是好得很,好得她都有些飘忽了。但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心知吕彪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驯养她,让她从一个吃得苦扛得刀耍得狠的将军变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妃,只能仗着他的宠爱,活于深宫。

老实说,这样的日子的确很考验人的意志,毕竟能躺着享福就不会有人主动去吃苦,而她吃穿用度无不是比照着帝王份例,个中奢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她不是神,只是一个比旁人多活了一世的人,但她终究是人,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若换了个人来驯养她,怕是她的心已经开始乱了,但这人却是吕彪,一个她怎么都无法信任的人,一个无论在前世还是今生都很强的对手。

她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只是为迷惑他,尽可能的放低他的戒心,争得一丝自由。他是很强,但再强的人都有弱点,他的弱点便是过于自大,在他眼里,她顶多是个能给他制造不少麻烦的女人,而不是一个足以比肩他的对手。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有一份优越感,这份优越感会让他看不清真相,进而步步被麻痹。

她在做戏,他也在做戏,她表现出了依赖和享受,他回以更深的呵护和更细致更奢华的照顾。只看谁能骗得了谁,只看到了最后,是他困住她,还是她困住他。这一场战争,不闻战鼓,不闻号角,只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心的较量。

“娘娘,这是御膳房做好的雨荷酥,配着花露,最是美味得宜。”贴身内侍端着一盘点心走了上来,淡淡的荷叶香让双莲挑起了眉头,点点头,示意他拿上来。贴身内侍一来,原先伺候双莲喝花露的人自动退下,林内侍死后,除那个一飞冲天的宫奴敢和贴身内侍一较高下外,旁人是有多远就避开贴身内侍多远的。

贴身内侍半个眼神都没给旁人,上前自觉的伺候起双莲,言行举止都很妥当,没有让双莲不满的地方。双莲吃着吃着就有些饿了,不自觉的摸摸肚子,这可真是一条饿龙,才多大点,就知道催着她多吃一点了?双莲身子越发重了后,御膳房和小厨房的人都随时待命,就怕一个疏漏惹得她不高兴,进而被帝王发作。

所以,双莲想用膳的时候,饭食很快就摆好了,碗碗碟碟摆了一桌,每碟的分量不多,重质不重量,何况少吃多餐才是正理。贴身内侍殷勤的给双莲布菜,往往她一个眼神过来,他就知道她要什么了,也难怪他的地位一直无人能动摇。

双莲吃得欢快,伺候的人心情也欢快,只要她好,他们这些人就能多活一天。

午睡的时候,双莲照旧屏退左右,躺在床上没多久,之夜就进来了,告诉她一个消息,凤国边境将有大战,作战地点将是东北要塞,那是李鳞自我发配的地方。双莲眯起眼睛,摩挲着手指,想着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无论这事背后有没有吕彪的手笔,都是她逃出青国风光返回凤国的机会,只是时机需要把握准一些。

凤国的东北要塞不及西南边境乱战争多,也没有南蛮那么多事端见天的大闹小闹,但它却有一个世代的仇敌,屡驯不服的游牧民族。这个民族没有统一的称号,大大小小一共有一百多个部落,大部落有小国的规模,小部落却只有一支百人军队的规模,还是算上了老弱病小的。部落之间常有争斗,却很少结下死仇,对外的时候更是团结一致,也因这个民族特性,让凤国一直无法从内部击溃他们。

且这个民族狡猾得很,打不过就跑,在你以为没事的时候又跳出来寻衅闹事。

如蚊虫一般惹人烦,却会在不知什么时候变为一条毒蛇,狠狠地咬人一口。

仅是外部的攻击,无法彻底的毁掉这个民族,只有从内攻克,再施以外力压迫,内外齐上,方可达成目的。但这些部落在对外问题上无论经过了多少代都很一致也很坚定,彻底的实现了“平日吵吵闹闹大战来时团结一致”的设想,让人既恨得牙痒痒,又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团结。而他们对奸细的手段是令四国都闻风丧胆的,一旦抓到那就是神佛都会发怒的严酷刑罚,使得细作潜伏的行动受限。

说起来,这个游牧民族的祖先还和降天女帝有渊源,他们的祖先自称是降天女帝的第一个儿子,是不输给凤国帝王的血脉传承者,一直都以正统继承人自称。

降天女帝一生专情,后宫只有一男,但她登基前的露水情缘却有很多,那是在她没有彻底认清心意前结下的,有几个还是一直陪伴着她的情郎兼得力下属。

但认清了自己的心,也追求到了最爱之人的心后,降天女帝便收敛了心思,斩断了繁杂情丝,清掉了过往的一切习性,只有男后一人。而被降天女帝放下的那些男人,有的洒脱离去,有的斩断情丝从此只以君臣之礼相待,有的含恨而终死前诅咒她不得好死,也有的生了歪念意图颠覆朝纲,被降天女帝亲手斩杀。

据说青国开国皇帝如此恨降天女帝就是恨她选择了男后,没有选择他,这才叛离出去,更在她死后立下青凤两国世代为仇的祖训,而他也在不久后去世。

所谓恨得深爱得深,青国开国皇帝和降天女帝之间的恩怨情仇世人无法了解,而一切都随着他们的逝去结束了。但就在降天女帝和男后的嫡长子即位的时候,自称自己才是降天女帝的第一个儿子的人出现了,领着一干心腹在凤国边境作乱,发誓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皇位。降天女帝的嫡长子自然是不信这人的胡言乱语,只当他妖言惑众,意图祸乱民心,便派兵镇压,还亲自上阵活捉了此人。

但降天女帝的嫡长子却没有杀掉这人,只将他圈禁在一个神秘的地方,不许任何人接触他。这人被降天女帝的嫡长子圈禁到死,死后没有葬入皇陵,只葬在了一个普通的山头上。而他名下的游牧民族和凤国的仇怨却远远没有结束,代代纠缠,世世不休,到了现在,已是两方都熟悉得很的对手了,却没有言和的可能。

肃元帝登基的时候,游牧民族再次作乱,年少气盛的帝王御驾亲征,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绩,打得游牧民族二十年内再无法动作,更将他们逼入了危险重重的“死亡草原”,再不能轻易露头。肃元帝一战扬名,卓越的军事才华和堪称天赐的心机谋算,让原本还不服他上位的文武百官心服口服,甘愿交付忠诚。

这一战,凤国扬威,凤帝威武,使得他国不敢小看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小凤帝,还有心思谋权篡位的人也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安排更多的后路。肃元帝也凭着这一战收获了民心,那些原本还诟病他残杀手足戾气太重的民众全都转了风向,直言此子有降天女帝的风范。当然,没人能想得到肃元帝会变得越来越疯癫,越来越难以捉摸,使得全国上下都对这个帝王又无奈又好笑,却又放心得很。

算下时间,也的确该到了游牧民族卷土重来的时候,但凤国现在正专注于海运一事,兵力紧张,再要应对游牧民族,怕是会有两边受挫的危险。不过依着肃元帝的心机,定能坑死游牧民族,再不然还有朗哩和戈子墨这两个大元帅坐镇。

游牧民族和凤国的仇怨都已是双方习惯了的,无论是凤国还是游牧民族都没有借助第三方力量的意思,但也拦不住第三方的阴谋算计。若是有人趁着凤国和游牧民族开战的时候,兵发凤国,便是凤国国力再强,也无法抵住三方压力。

想着青国边境的异状,吕彪越来越忙碌的表现,双莲心中有了计较,便让之夜以最快的速度将青国边境有异的消息传递到凤国。之夜离开后,双莲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做了梦,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血海中,凄厉的怒吼着什么,而肃元帝身边站着许久不见的念蔺。念蔺的手里捧着玉玺,满目冰凉的看着她痛苦。

“呼……”双莲猛地睁开眼,呆呆的看着床帏上挂着的香囊,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双莲回过神,慢慢的坐起身,唤来宫人伺候她更衣,而就在她准备洗个澡凉快一下的时候,吕彪来了。他一来,伺候她沐浴的事自然落到了他的肩上。

“你这般饥渴,是把宫里的妃子都当成了摆设吗?”双莲拍开吕彪作怪的手,上下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吕彪一边帮双莲搓背,一边道:“有你,她们自然都是摆设,无你,她们也不过是发泄的工具,赏她们位分已是她们最大的福气。”

“呵,我也不过是你发泄的工具罢了。”双莲说着,眼里流露出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