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小牛知道宫南星不喜欢惊喜,但是他还是想要让宫南星接受所有人的感谢,因为他总觉得自已一个人的道谢怎样都不足以回报宫南星的好,他好想要更多人都知道宫南星有多好!宫南星自已也需要知道自已有多好!
所以小牛一面对宫南星隐瞒着,一面偷偷跟邓婕商量要怎样给宫南星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同时要避免宫南星不喜欢的场面,比如说肢体接触啊,又或者是噪音喧闹。想到这些,小牛坐在万里高空上玩了一会儿头等舱的新奇物件,等宫南星和Adian睡着了,他一个人醒着,眼睛睁得如灯泡般明亮,屁股坐不住犹如蚂蚁再爬。
好想跟邓婕她们联络问问准备得怎么样了啊!等下下了飞机再跟她们联系就好晚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准备。牛想得难受,连初次坐飞机都来不及恐惧了。
“给谁发消息呢?我一看你还别过脸,通风报信呢?小牛崽子。”
终于坐上了开往山区的接机越野,宫南星看着牛牛祟祟抵在门框上发信息发得手指快得出残影的牛,忍不住抓住了牛的后脖颈。
“哎呀,哥,痒痒!”
“咳,你们两个,注意影响,别打扰师傅开车。”
妈的。宫南星咬牙又暗自骂了一句,回头再看小牛,让牛把刚刚盘算的那些事儿全都忘了。
哥这表情,等下不会问我把Adian导埋哪不容易被发现吧。小牛咽了咽口水,悄悄拉住了宫南星的手腕以示安抚。好在宫南星总的来说还是很好哄的,气顺了便不去搭理Adian的挑衅,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此刻,太阳已渐渐西沉,盘山的公路上一段接一段的树林间,能够间歇看到那落日橘红色的余晖,和粉色的终年不化的雪山尖。Adian在副驾早就端起了相机,宫南星则是半张侧脸都被映成了粉橘色,小牛看着熟悉的景色落在他熟悉的脸上,却觉得是一种陌生的美丽,看得入迷的他并未发现这一幕也落入了Adian的镜头之中。
到达村口前,小牛争分夺秒向邓婕通风报信,车子越过最后一个崎岖的拐弯,稳当的停在了村办事处前。夜幕降临的一刹那,村里的灯串也如银河般亮起,宫南星在震惊中走下了车,只见村里的年轻人高举着宫南星名字的灯牌围了上来,那场面堪比粉丝接机现场。
随着领头的邓婕和阿树一声口令,人群开始有节奏的挥舞着荧光棒,老一辈甚至都扛出了乐器在后方伴起奏来。这场面很震撼,也很暖心,但歌词要不是自已的名字就更好了。宫南星头一次感觉到自已要社恐了,四下寻找小牛的踪迹,想让牛帮忙说一声,就说心意已经领了,大家都停下来吧。
可目光扫射了半天却只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了人群,叫他名字叫得最大声的牛,还有那个跟摄像机长在了脸上一样的Adian。
“牛!给我回来!Adian!别拍了!”
此时的宫南星还无法知晓,这只是大家欢迎仪式的第一步。
第116章 入祠堂!
隔日清晨,宫南星照旧从小牛房间的通铺上醒来,从阳台半敞开的门洞向外望去,也依旧是那座美丽的雪山,只可惜昨晚上小牛在欢迎宴上喝得不醒牛事,未得重温那日共赏星空的浪漫。不过还好这次时间充足,设计团队过两日才会到,能过两日清闲日子。
宫南星此刻还是这么想着的,但等到他走到楼下,看着小牛老屋的厅堂外加厨房,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的时候,他才隐隐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是什么阵仗?村里的几个干部都在就算了,还有几位耄耋老人坐镇,难道说他跟小牛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村庄,此刻是要来抓他两人正法的?对了,牛呢?
“柱儿,银下来咧!你也粗来!”
站在楼梯处正寻思着要不要给Adian去个电话让他来救场的宫南星,手才刚碰到手机,就被穿着一身棉布黑衣,腰间捆一根红色腰带的小牛,和手持摄像机,紧跟着走进来拍摄的Adian再次整了个宕机。
“宫大哥,村里人都非常感谢你为咱村的修路和发展做出的贡献,所以村里人一致同意,将你的名字刻进祠堂。”
小牛在村里老人的指引下,捧起了一块刻有宫南星名字以及贡献的砖头,努力的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将石头送到宫南星面前,一旁的阿树看出了宫南星的疑惑,偷偷在一侧为他解了惑。
有人为我花生吗?这合理吗?宫南星试图用眼神跟小牛沟通,想问牛到底背着他折腾了多少事!但是对方除了憋笑以外,用眼神回之以大学生独有的清澈,像是在说,请苍天辩忠奸!这件事牛是真的不知道!
“宫先生,我代表我们村全体村民,对您,和所有对我们村子给予帮助的个人和企业表示感谢,我们村,因为老人多,青壮年人口流失严重,发展严重滞后,但您和您带来的项目,给予了我们村庄发展的希望,不止是经济发展,我们村里的孩子的教育,老人的医疗,在日后都将受益,如今我们还备不了厚礼回报您的帮助,但请您留名于祠堂,此后,我们村世世代代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好!”
村书记话音落下,Adian带头起了声哄,屋内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一时间巧舌如簧如宫南星都无从开口,拒绝的话人家村支书话都说到这了,现今无以回报,但必将世代铭记,如果宫南星摇头,岂不是有嫌了这份心意的嫌疑。
但是同意?这怎么敢同意啊!进小牛村里祠堂?!
“宫先生,这块石砖您过目了,若您觉得没有问题,今日正是吉时,我们立刻把它砌入祠堂!”
“不是,村支书,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但是我……我毕竟是外地人对吧……这进村里祠堂是不是太冒昧了……”
“宫先生!正因为您是外地人还对我们村伸以援手,这更加难得啊!所以我们村里的老人们都来为您见证。”
看着木椅上那一张张鹤发童颜的慈祥面庞,宫南星下唇轻颤了两下,终究是没敢再执意拒绝,只得认命的问道:“那,需要我配合做什么仪式吗?”
“您就跟在小牛后边,他是我们村的大学生!A大的,听说在您手下干得很不错!他是我们村最有出息的后生,由他来给您砌砖,您就跟着他,我们给你们送过去。”
话音落下,小牛熟练的捧着石头一个转身,宫南星只能机械地跟了上去,走出门槛,方才还空旷的老屋地平不知何时围满了人,宫南星的脚甫一踏出老屋门槛,喧天欢庆的锣鼓便敲打了起来,人群将一众人簇拥着往祠堂的方向走,一瞧见这即将要入祠堂的慈善企业家这么年轻又这么帅气,村民们忍不住就越聚越多。
“小牛,不是说你村里青壮年人口流失严重吗?那这么好些人哪里来的?”
人群不断聚集,宫南星只能搭在小牛的肩膀上才能有些安心,这时候牛的高大壮实真是派上了大用,一面捧着石砖,一面为宫南星开着路。两人个头都高,所以侧身交流起来也不是很有负担。
“村长要在祠堂外摆流水席,所以周边很多村民和镇上的人都来了!”
毁灭吧。宫南星的眼神在听完小牛的回答后,瞬间就死了一瞬,早知道要经此一遭,就打着别人的名义来捐路了,比如说那个捧着摄像机跟战地记者一样上蹿下跳的Adian!
队伍一路送到了祠堂门外,等在里边的村民一看人到了,立马点上了鞭炮,一时间“噼啪”的爆竹声响将现场的气氛顶上了高潮。宫南星这头还只来得及抬手捂住自已的耳朵,保护自已的耳膜,却见下一秒,小牛便水灵灵的跪在了祠堂外,手上高举着那块石砖,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家乡话。
“什么?我要跪吗?”
宫南星从生下来就没那么无助过,他想上前,却被刚放下石砖,等村长和村里的老人主持仪式的小牛,抬手稳稳的握住了膝盖,像是让他安心呆在原地。
黑色的棉布粗衣,红色的腰带,和那截伸出来的有力手臂,黝黑的皮肤。宫南星透过小牛的背影,望向面前那座被村长泼出的酒水浸湿而发黑的石柱。待会儿自已的名字就要被嵌上去了,莫名的,宫南星突然感觉到了自已与这片土地开始有了连结。
通过小牛握着他的手臂,一直延伸到石柱,到村庄,到他跟小牛在这里走过的每一个角落……
抹上了特制的糯米灰浆,小牛小心翼翼的捧着刻着宫南星的石砖,郑重的放入了预凿出来的位置,然后拉过宫南星的手,一齐把它按严实。人群开始欢呼,鞭炮开始二次震响,对视的两人却像是完成了什么别的仪式一般,相视而笑。
耳边声音嘈杂,根本听不到任何话语,可看着宫南星的口型,小牛却能清晰的读出,那是我爱你……
流水席顾名思义,便是入席的客人如流水般不停,宫南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村民们不停的上菜招待着客人,后厨的炊烟冒了一日,直到日落才逐渐散去。他原来还和小牛坐在主桌,才待了一顿饭的功夫便坚持不住了,小牛便帮他找了借口离席,两人再次走到了石柱旁端详着那块刚砌上去的石砖。
牟钢强、牟树根、牟大龙、牟小桩、宫南星、牟榫头……
宫南星看着自已名字的邻居,感觉自已像穿越过来的一样,不由得拽过小牛,让他给自已指一指他的名字在哪里。
“我在这里哦,这个是我阿爸,等阿树成年了,就会刻在我边上。”
“那为什么不能让我先占了这个位置?”宫南星朝小牛挑了挑眉毛,那意思两个人都理解,所以小牛很快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