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虽然不清楚小牛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宫南星却已经在脑海里把自已手上那几张能流动的银行卡的余额过了一遍，默默统计了一个数目。

“（牛语翻译版）我能不能……叫你哥啊？”

第6章 不正之风

老姐说过什么来着？非亲非故的认你做哥哥，很大几率是绿茶，但是牛这样的……应该只能算咖啡吧？

等会儿？为什么是认我做哥哥？图我点钱不好吗，干嘛要图我的人情？巧舌如簧如宫南星，再一次被小牛的直球搞宕机了。

“（牛语翻译版）宫先生，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我叫着玩的。”

“没有，你叫呗，我还以为多大事。”宫南星看不得小牛大大的眼睛里噙满失望，便开口应下了。这会儿好了，给自已揽个学生没够，再给自已揽个弟弟。

“（牛语翻译版）真哒？那太好了！其实哥我一直觉得看你人特亲切，就想喊你声哥。”

小牛满意了就眉开眼笑，宫南星一看挂钟时候也不早了，就让人赶紧把今天的普通话功课给练了，等会儿晚了打车回学校，他给报销。小牛这才从背包里翻出本子，照着上面宫南星给的例句，一个字一个字开始拼念。

宫南星盯着一会儿，时不时纠正一下错误，看着牛每次说普通话，脸上每一个器官都参与进去律动的样子，他心里忍不住发愁。牛的商业价值如果按身材占百分之六十来算，脸蛋也要占个百分之四十呢！一说话就五官乱飞，总不能直播的时候把镜头切走吧。

这语调不对他可以教，但是说话的神态要怎么调教？也不能让牛学他啊，他打娘胎里出来就这副表情，真给小牛整个扑克脸也配不上他青春男大的气质。

想着想着宫南星就愁得叹了口气，这一下可给小牛紧张坏了，巴巴望着宫南星问：“（牛语翻译版）哥，我念得这么差吗？”

“啊？不是。你今天就练到这吧，词语都是过关的，明天开始给你上短句了。”现在也还不是调整他说话神态的时候，宫南星也还得抽时间上网找找案例研究研究，今天就打算先放过牛了。

“时候也不早了，虽然你挺壮实一大小伙，但是太晚回去也是不安全，给你装点东西我送你下去打车吧。”

抬手看了看表，宫南星起身给小牛装点东西带走。小牛迅速收拾好自已的书包，转头又把桌上的餐具清理了，等宫南星提着纸袋再回来，就看到牛“哗哗”地在刷碗。

“你放那吧，碗我还是会洗的。”

“（牛语翻译版）没事儿，我干活可快了！哥，你还真给我拿东西啊？”

“你都叫哥了，能让你白叫吗？”

虽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宫南星仍旧冷着一张脸，但小牛就是能感觉到他特别真诚，于是屁颠颠地一手提着垃圾，一手提着礼物跑出宫南星家门按电梯去了。

“（牛语翻译版）不用送了哥！下次没吃饭直接给我发消息！”

唉，年轻人，早六到现在还是那么充满活人气息。宫南星在电梯外跟小牛挥别后，一瞬间整日的辛劳便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匆匆洗了个澡，撑着困意给小牛发了个红包，接着他就急着会周公去了。

他不知道小牛没领他给的车费，开着小电驴风驰电掣，再次赶上了末班的地铁，在车厢空空的长椅上笑眯眯的喘匀了气，期待地打开了宫南星给的袋子。里面是今天刚买的，小牛从来都没见过的外国牌子的须后水，和一个未拆封的新的剃须刀。

这个很贵吧。小牛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崇拜像宫南星这样成熟冷静，又足智多谋的商业精英男土，忍不住想要亲近一些，但他也不想让宫南星觉得自已是贪图什么好处才叫这一声哥的。该怎么办呢？

小牛打开书包，把之前练习的时候用过的那根筷子和这些礼物放在一块，一起收进包里，他看着地铁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一时间也想不到太好的答案。

“宫先生，这是今天各部门对于跨界文旅项目收集过来的汇总文件，您看一下。”

乔西捧着昨日的战果敲开了宫南星的门，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眼神还是不自觉的落到了宫先生电脑屏幕的私人聊天对话框上，上面是早晨小牛传来的消息。

“谢谢哥送的礼物！剃须刀比我嗦面条都丝滑，须后水超级好闻！”

我天，果然是很牛的男人，竟然敢叫宫先生哥！乔西匆匆躲闪开视线，欲盖弥彰地后退半步。须后水剃须刀是什么顺手送人的东西吗？我也只给前男友买过，昨天不还说什么不熟吗？

“乔助理。”

“哎，宫先生！”乔西正胡思乱想，就被突然出声的宫南星吓了一跳，回话的声音一大，又反把宫先生也惊住了。

“……我是想叫你问下小牛国庆假期有没有安排。算了，待会儿我自已问吧。”

一天天没一个省心的。但至少有一点，乔西不会上来问能不能叫他哥。宫南星喝了一口自已磨的咖啡，又开始面无表情的看文件。乔西这会儿才想到要找补自已的专业度，连忙从一大堆文件中抽出两张比较急的给宫南星先过目。

“宫先生，这是附近的两个商业体邀请我们过去做新品发布活动的文件，您要不要先看一下？”

“我知道这事，昨天他们负责人跟我打过电话了。我找小牛就是想问他国庆有没有时间去做线下活动，能的话形式就好确定了。”

行，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宫南星了，他可是恐怖到喜欢提前完成工作的男人。但话说到这乔西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她开口问：“可是宫先生，小牛的普通话不是还在学习吗？他现在就能参加线下了吗？”

“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嘛，我有的是手段让他行。”

这话听得乔西背后一凉，心里帮小牛默念着阿弥陀佛，便赶忙退出了办公室回她自已工位去了。埋头假装工作了一会儿，她越想越不对劲，不管是从宫先生不再通过自已或者Pr，而是跟小牛直接联系，还是牛莫名发来的感谢信息，这都显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是宫先生昨天说的不熟。

昨天他还问要不要资助小牛？该不会是宫先生对小牛有别的心思，想找个干净的渠道来给钱吧！乔西被自已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毕竟在这个圈子，上层和模特的关系有太多段不可说的秘密。

小牛一个从山区来的老实孩子，可不能让这种风气带坏了！这么想着，乔西又利用自已的镜子反射，悄悄看了玻璃墙后的宫南星一眼。宫先生一副一心只想搞事业的样子，也不像能干得出这种事的人啊，但他干嘛突然送人家须后水和剃须刀这种私人用品？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宫先生每天做的事普通人就算三头六臂都难办，要想给自已弄一个牛玩玩那还不是顺手的事！乔西放下镜子默默给自已安排了一个正义的任务。从今往后她要全力盯着这两人，决不让不正之风在她眼皮子底下起半点苗头！

第7章 魔鬼

“宫先生，我们跟旅游和媒体平台的三方合作已经确定了，三条旅游线包含城郊湖泊，山林景区和城市公园，三个拍摄项目的策划已经发到您邮箱了，您看一下是否能够采用。”

和以往的无数次忙碌的清晨一样，乔西快步跟在宫南星身后走进了办公室，他依旧是在咖啡机前倒弄那些的黑暗药水。乔西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说什么也不敢再品尝了，宫南星也就习惯了每天独饮苦水，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他又斟满了两杯。

“城郊湖泊那个昨天晚上我看过了，通知了新媒体部今天过去拍摄，摄影师还是Aidan，你先去拿个我们公司的保温杯给我，然后去盯着他们按清单带齐东西。”

“好的，但是宫先生这次需要按脚本拍摄视频，除了您朋友Aidan以外，是否需要再安排一个导过短片的摄影师？”

说话间乔西从水吧台储物柜内拆出了一个崭新的黑色保温杯，是mountain还未对外发布的产品。

宫南星一面亲自往保温杯里灌上冰块和咖啡，一面漫不经心的答道：“不用，把写脚本的编导带着就行，Aidan上学那会儿拍过不少短片，现在只拍照片纯属懒的。”

Jesus！宫先生真不愧魔鬼之名！自已卷到昨晚就提前安排完工作就算了，今天连自已朋友以后的事业路线也顺手帮开拓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宫南星不养闲人。

“好的宫先生，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盯他们装车。”乔西抹了抹头上的汗，跟这个男人多待一秒就要忍不住给自已找点事做，为了不让自已活得太过牛马，她还是决定早点溜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