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转回身,杨磊却紧紧地抵着他,背上湿透一片,湿透了房宇刺痛的心。房宇低头看见了杨磊的胳膊,上面都是道道疤痕,那是自己用刀才能划出的整齐的切口,在那个监狱外,杨磊就这样用刀,一刀刀地划在自己的胳膊上……

房宇死死瞪着那伤疤……

“……是我的错!……是我毁了你!!……”

“扯淡!!”

房宇猛地转过了身,抓住了杨磊,双眼赤红。

“你的错??……我持枪杀人,严打的时候能被枪毙!可我只判了六年还减刑,为什么,因为你!”

“别说七年,就是十七年二十七年,也是我该得的,我犯了法,就得还!就算倒回去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为九哥报仇,我该会咋判,不和王老虎一样崩枪子儿,就是吃一辈子牢饭!可现在,我只坐了七年,我这条命还在,这是毁吗??……是吗??……”

房宇挣红的眼睛瞪着杨磊,用力捧起他的脸,看着他通红的眼睛。

“我只做错了一件事,”

他唯一后悔的事,唯一做错的事。

“……我不该放你走……我怎么会放你走的……?”

当他看着怀里酩酊大醉痛苦流泪的杨磊,当他在乱泥塌土中,看见那个钢盔,当他疯了似的用手指往下挖着深埋的土层,他知道,他当年错了,他真的错了。

那时,他写下那封信时,他认为那是值得的,他告诉自己放手,才是对的。

可是,当他看到痛苦了三年的杨磊,当他在山里以为要失去了杨磊的时候,他才明白,他错了。

人生都要走一些弯路。该怎么去爱,要经历了代价,才能真正明白。

他和杨磊,都走了弯路,绕得越走越远,可是他们终于发觉了这是一个错误。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希望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一次,他抓住了,再也不会放手。

可是老天能再给他这个机会吗?能吗??

“在牢里,不苦,我有念想。蹲再多大狱,想到你,我心里敞亮”

当他第一次看到杨磊寄来的照片,照片上穿着英挺的军校学员服的杨磊,那是他第一次在牢里笑了,他觉得日子有了盼头,他觉得所有的苦都值得。

“你毁了我?……没有你,我还有亮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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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磊望着房宇。

“……那晚上,你来了。”杨磊知道那天晚上不是梦了。

那不是他无数次想出来的幻影,那是他七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心底深处的人,那是一直在他身旁,从未离去的人。

“我没领证。我没结婚。”

那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我跟方梅是假的。为了她爸的病,我帮她,我们说好了,骗过了家里,就离。”

杨磊攥紧了房宇,像攥着自己的一生。

“我跟她说了,我帮不了她了。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一个。我只认他。”

杨磊泪光里的眼睛看进房宇眼中。

“……我就认他!!……”

房宇猛地低头,吻住了杨磊的嘴唇。

他们窒息般地接吻,湿热的舌头狂风暴雨般地缠着,吮着,翻搅着,他们吻得那么深、那么彻底、那么疯狂……杨磊搂着房宇的脖颈,抓着他的头发,用尽生命般地吻他,为了这个吻杨磊愿意倾尽自己所有的生命,倾尽他全部的血和心……他像离开了房宇的唇舌就无法获得氧气就会立刻窒息,只能在他们疯狂缠绕的舌尖才能找到存活的力量,他用力捧起房宇的脸疯了似地亲他的眼睛,鼻梁,唇角,亲每一处他疯狂思念了七年的地方,每一处都带起他锥心蚀骨的痛,他缠卷住房宇探进他嘴里的火热深深吸吮,他脸上的潮湿打湿了房宇的面庞……

这是他在漫长的岁月中苦苦思念的滋味,这是他无数次在梦中醒来疯狂而绝望地去回忆的滋味,这是深深刻在他的骨头里,血肉里,他不是用身体,而是用灵魂去记住的滋味……

房宇固定着杨磊的后脑把他紧紧按向自己,他像要把杨磊吻进自己的身体般在杨磊的口中无休无止地索取,带着烈火般的失控狂乱,带着让杨磊眼前发黑的力道,带着压抑之后汹涌如狂的喷发和深沉似痛的疼惜,将杨磊灭顶吞没……

他们吻着的力道让两人失去了重心,房宇把杨磊重重地顶在了墙上……

他们吞咽着彼此的湿液,在彼此的唇里翻动,激吻中,房宇忽然喘息着放开了杨磊的唇,他低下头,猛地扯开了杨磊敞着的军装下的军服衬衫,路出了杨磊赤裸的胸膛。

紧贴在杨磊心口的,是一块陈旧、温热的观音玉坠……

“……”

房宇瞪着那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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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磊背着他扣紧衣领时,在和杨磊比武看见他脖颈上路出的半截链子时,在那个时候,房宇用多大的忍耐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像现在这样撕开杨磊的衬衫,让这贴在他心口的东西,暴路在他的眼前……

他们面对彼此,起伏着胸膛,都看着那块玉坠,房宇的目光从那坠子移到杨磊的眼睛,杨磊濡湿的眼睛望着他,那眼神已不需要任何言语的说明……

109

“……”杨磊一点点抚摩着那个字,手下是房宇跳动的心脏,那儿是房宇的身上,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什么也不需要再说。

杨磊猛然地把嘴唇贴了上去,热意直冲眼眶……

他舔着那纹身,反复地舔动,吮`吸,用舌尖描摹着它的形状,他的悔恨,恸心,痛楚,刺骨的心痛,他紧搂住房宇的背在他胸前一遍遍地吻那个名字……

他们的胸口都隐藏着秘密,这是代价,如果这七年是老天对他的惩罚,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回房宇的七年!杨磊像触碰最珍贵的宝物那样吻遍房宇的全身,他听着房宇粗重的、低沉的喘息,抚过房宇的每一寸身体,七年了,他记得这身体上的每一处肌理,每一道起伏,都刻在他的血液里,骨髓里,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确信他真的在他的怀抱里,光是亲吻他的皮肤,就让杨磊有流泪的冲动。杨磊揉弄着房宇的粗壮,用尽所有的技巧,他看着怀里的房宇因为他的动作而蹙眉喘息的性`感的男人的面孔,杨磊就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