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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邵溪把颜料买回来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只有几个值日生分散在教室各处窸窸窣窣地扫地。

姜陶坐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姜陶很白,灯光打在他后颈浮起的脊椎骨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光点。

邵溪走上前去,拍了拍姜陶的肩。姜陶一震,下意识地把手机缩进校服袖子里,猛地转过头来。

看清来人是邵溪,姜陶才松了口气:“吓死了……”他说道,“还以为是老师。”

“老师早都走了。”邵溪说着,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姜陶,“给,你要的画黑板报用的东西。”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姜陶说着把东西接过来,蹲下身把东西倒在墙角。

邵溪双手插进兜里,在背后看着姜陶捣鼓颜料和画笔:“学校门口的商店今天没开门,我去后街买的。”

“辛苦你了。”姜陶说着清点了一下东西,发现自己要的都在这里了,便回身道:“你回去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他蹲着说话,也许是觉得把脖子仰起来很累,所以说话的时候只是盯着邵溪的裤腿,并没有抬头看邵溪。

邵溪看着姜陶蹲在自己的阴影里,因为姿势的缘故,姜陶校服后背的布料被往下拉扯了些,白花花的后颈露出来一大片。

邵溪看了眼手表,神差鬼使道:“现在九点半,十点学校关门,你也画不了多久。”他说道,“我等你一起回去。”

姜陶迟疑了一下,点头道:“那你先坐着写会儿作业,我等下叫你。”

邵溪和姜陶住的都是单位分给家里的房子。他们两家是对门,从小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个人的妈妈关系也很好,不管是逛街还是办事都约着一起,就连给儿子报名时拿到的回执单都是连号的,所以邵溪和姜陶从幼儿园上到高三,两个人一直都在一个班。虽说他们的父母关系密切,但因为两人社交圈子不同的缘故,邵溪和姜陶的关系也总是淡淡的。

上高中之后,邵溪担任班里的体育委员,而姜陶则是文艺委员。虽说高三学生不用参加大型文体活动,但是班主任也没让他俩空担了个班干部的名头。俗话说,文体不分家,像是黑板报这样的琐事,班主任就交给他俩一起去做。邵溪和姜陶分工还算合理,邵溪负责跑腿和体力活,姜陶负责文艺工作,算下来工作量也就一半一半。

九点五十,巡楼的保安过来敲门,让他们收拾东西离开。姜陶于是把颜料都收好,还放在教室角落。他把东西整理好的时候,邵溪也把书包都装好了,靠着门边等他。

姜陶走到邵溪身边,他正要关灯,邵溪突然说道:“你把颜料蹭到脸上了。”

“啊?”姜陶抬起脸来,“在哪?”

“在你右眼下面。”邵溪看着他道。

姜陶于是伸出手来,在脸上抹了一下。

“越蹭越多了。”邵溪说道。

姜陶无奈地看着他:“你就不能帮我擦一下吗?”

邵溪终于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他把手伸到姜陶面前,想了想,又说道:“把眼睛闭上。”他说道,“我怕弄进你眼睛里。”

姜陶依言合上眼,微微把脸仰起来。

教室后排的灯都关掉了,就剩下前排这几盏。邵溪在昏暗的灯光中凑近了些,指腹摸上了姜陶脸上的一小块脏污。

邵溪的呼吸扑在姜陶的脸上,姜陶的眼睫毛轻颤了一下,笑道:“我们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像要接吻。”

邵溪手抖了一下,啧道:“别瞎说。”

他说着,手指上稍稍用了点力,把那点颜料蹭掉了。

“好了。”邵溪说着关掉了灯,“回家吧。”

“嗯”姜陶懒洋洋地伸着懒腰答应着。

邵溪和姜陶的家和学校有一段距离,两人都是骑自行车上下学的。他们俩原本也没有多熟,好在一前一后地骑着车,讲话也不方便,省去了没话找话的尴尬。

邵溪在暮春的晚风中不合时宜地想起来方才手指擦在姜陶皮肤上的感觉。他无意识地在车把手上磨蹭了两下指尖,很难搞清楚自己是想要抹去那种触感,还是在留恋。

2 02

邵溪和姜陶相处的时候,总觉得周身有一种微妙的氛围。

照理说不应该这样的,邵溪自己是直男,姜陶……很难说姜陶是不是直男,但对这样的情形来说,如果两个人中有一个人会觉得哪里微妙,那被这种氛围困扰的应该也是姜陶,而不是他邵溪。

早知道就不等他一起回来了。

邵溪有些烦闷地抓了一下头发。

两人把自行车各自停在楼下的车棚,相对无言地上了电梯。

邵溪只想赶紧离姜陶远一点,他沉默着走到自家门前,低头快速地用钥匙开了门。在他即将关上房门的时候,对面一直侧着脸看他的姜陶忍不住说道:“你……”

邵溪急急忙忙的动作在姜陶的话音中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一言不发地回家有些不礼貌,于是把门稍微打开了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姜陶道。他想了两秒,又轻轻地说道:“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再见啊。”

邵溪一怔。他隐约觉得那种微妙的、湿热的温度又沿着他的脊椎骨一寸一寸地爬上来。

邵溪回过神,觉得姜陶这人也真是,他没说再见也就算了,姜陶怎么还非要提一下。

他也不嫌尴尬?

邵溪心里虽这么想,面上也没什么波澜,只是顺着姜陶说道:“再见。”

他怕姜陶再出言拦他,还自顾自地加了句“你早点睡,晚安”,匆忙地结束话题,把门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