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张茂伸手下去按着蒋十安的手碾压阴蒂,阴茎也在他的手腕上摩擦着发泄,“明天……”
“想得美。”蒋十安听了,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指,掐着他的鼓胀乳头的手也下去帮忙,粗大的指节探进张茂才抽搐着高潮过的阴道里头,连带着阴蒂上的指头,激烈地抽插抖动。浴缸里头水花四溅,张茂的大腿在他的手中脆弱地簌簌抖动,雪白的肉臀夹着身后蒋十安早就勃起的阴茎扭动腰肢。蒋十安才不管他是不是还在高潮的敏感余韵中,他抓起张茂的腰提起他的身体,就将自己整根埋了进去。
张茂睡着时,已经十一点半多了,他每次来,第二天一早7点多就要下去坐公交回学校。蒋十安心疼他奔波曾想给他打出租车,可张茂看着他伸过来一百块钱的手,那目光让蒋十安难受,张茂大概又在想些自辱的怪话,他不敢戳穿,只好把手收回去。那天早上,他浑身赤裸地坐在餐桌前,直到父亲打电话来问他在哪里,他才惊醒似的披上一件衣服。
他看着张茂在床头灯下静静沉睡的侧脸,他歪着头,把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皱眉的样子昭示着他睡眠不安稳,似乎在梦中也有令他不快的事情。蒋十安伸出手轻轻摸他的鼻梁,儿子的鼻梁长得不像他,高而直,张茂的却是矮而平滑。总的来说孩子骨骼轮廓到处都不像张茂,性格也不似他,只有那细长的眼,同生气时候的倔强和张茂如出一辙。
孩子不像张茂这件事,蒋十安既失落又隐约欣慰,他喜欢张茂自然也喜欢他的外表,在蒋十安的眼中,张茂那带着股病态苍白的脸令他性欲勃发,但他理智却是知道张茂长得并不英俊。孩子还在张茂肚子里头蹬腿时,蒋十安就想若是儿子像张茂,那在外貌上恐怕就过于平凡外貌俊秀能带给人生的红利,蒋十安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自然渴望自己唯一的孩子,也能获得这种红利。
孩子生出来,大体都是像蒋十安,他很高兴。那点“好像不太看得出来是张茂和他生的孩子”的小不满也就很快被冲淡了。
倒不是蒋十安爱去大学里晃荡找张茂,而是他如果不发微信让张茂来酒店,他死都不会出现,更不会回复蒋十安的短信。蒋十安有时候坐在去学校的出租车上,会觉得自己才他妈是那个被嫖的东西,连个被包养的金丝雀都不算。毕竟哪个金丝雀自己支付笼子钱,还要求金主来临幸呢。他在出租车上每每想到,便恨的咬牙切齿。下了车找到张茂后,脸却能在秋风的萧瑟中笑出朵艳丽的大花。时间长了怕是得精神分裂。他可不能再多得一种“精神病”了,毕竟他自带的都还没好全乎。
“张茂。”这是国庆节假期的前一天,学校里头已经有不少同学拉着行李箱要出去旅游或是回家休息,蒋十安在满校园骨碌骨碌的行李箱轮子声儿里头,叫住路对面正背着书包和一个跟他一样平头的男生去哪的张茂。
先回头的是那男生,蒋十安才懒得看他的表情,他径自走过去真兄弟似的把胳膊往张茂肩膀上一揽:“叫你你没听见啊,弟弟。”他把“弟弟”两个字念得又重又慢,隐隐含着股猥亵的意味,令张茂浑身不舒服。
“你去哪啊?”蒋十安拎着他的书包晃了几下,还挺重,他便悄悄在后头帮张茂挑起来分散重量。不过一觉未见,他又想的慌张茂了。蒋十安贪婪地看着他的侧面,目光灼灼烧在张茂耳垂上,他忍不住伸手去挠。
在学校,张茂不敢说什么,他只是不着痕迹地把蒋十安推开一点点,低声说:“去图书馆写作业。”
翟利原本对他俩的事儿一点不感兴趣,低着头跟男朋友打字调情,谁都看不出来他那冷淡的表情下,手指头正飞速打着“想老公的大屌了”这种骚话。但他听到这句谎话倒有些奇怪地抬头瞧他们俩明明是因为今晚班级唱K,去小超市买啤酒去了,怎么张茂说什么要去图书馆呢。
他抬头悄悄打量了一眼张茂的表哥,这几天此表哥是他们寝室的热门人物,汪新元说此人“女里女气”,白文行说他是“人家长得比你帅你就嫉妒”。翟利最近一直住在男朋友家,也没见过张茂表哥的真人。今天一见,他倒觉得有些怪,他悄悄斜着眼看着这个男生:客观来看,是个帅哥没错,不过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看上去那脸确实如同汪新元所说,阴柔得很。不过他和张茂的动作,翟利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表兄弟有这么亲密吗,说话的时候需要摸着张茂耳垂?
他走在旁边回忆自己和堂兄弟怎么交流的,无非是打架玩闹,没有这样亲密到几乎肉麻的怪动作。不过人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翟利暗想,张茂是他的好兄弟,但这也不代表他能管人家家事,也许他们兄弟就这么亲密呢。
既然好兄弟撒谎,他当然也不会拆穿,他跟着点头说:“对,我们要去学习。”
“哦……”蒋十安失落地说,“那好吧,我还说接你出去玩呢,我定了个餐厅。”
“不用了,我们要写作业到晚上。”张茂和翟利走到十字路口,还真的就往图书馆拐。蒋十安抓着肚皮,胃里空空如也,他才想起起床就来了张茂这儿,饭都没吃。不用想就知道张茂根本不会理他,他只好沮丧地嘟囔:“那我白来了,我饭都没吃。”他近乎于撒娇的语气让翟利不由得侧目,张茂却不买账,脚步不停地往图书馆走。
同学就在旁边,虽然张茂要维持和蒋十安的诡异表面关系,但随即得到的好处便是,相辅相成的,他就算在这儿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蒋十安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张茂自认的确在不断试探着蒋十安爆发的边界,他渴望找寻到那种能把蒋十安气到一走了之但又不至于当街扇他的愤怒程度。奈何还没有实现。
“那你就吃饭去,”张茂冷硬地说,“我今天晚上才能休息。”
他终究还是怂的很,看到蒋十安瞬间拉下来的脸,他下意识补上一句:“晚上我去找你。”
蒋十安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他雀跃地说:“那好吧,给你买烧烤吃吧。”
“好的。”张茂敷衍完,就推着翟利走上了图书馆的台阶。蒋十安还没有报道,也就没有刷开图书馆门禁的学生卡,他于是用手搭了个凉棚目送张茂进去,转身离开。
他还没到校门口,他爸爸来电话了。
“你还在北京吗?”
“在啊,怎么?”蒋十安心不在焉地拦车,听着他父亲说:“晚上北京有个颁奖,我还在澳洲去不了,你代替我去。”
“哈?我可不想去,”蒋十安坐进出租车里,看着后视镜里头自己的脸,皱眉说,“那么没劲,去了就是听他们放屁。”
“让你去就去,废话多的很。”他爸爸偶尔也挺强硬,不过这么强硬完,立刻说:“我给你卡上划三十万,要不要。”
“爸哎,你这早没吸引力了,我不有你副卡么?”蒋十安对着后视镜用指头卷自己的头发丝,脑袋里头淫秽地想着晚上怎么料理张茂。
“五十万,可以了吧,”蒋父在那头生气地说,“就去坐一会,拿了奖就能走,耽误不了你什么事儿。”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来北京干什么的,在蒋父的概念里头,蒋十安和张茂如胶似漆情深伉俪,赶上放假大概一整天都下不了床,谁没年轻过呢。他倒不知道儿子被“儿媳妇”嫌弃,从学校里赶出来,灰溜溜的自己回酒店去。
“六十,一毛都不能少,不然我死都不去。”蒋十安坐直身体,听着父亲大骂“你出场费比明星还贵”,“真是作孽生你这么个东西”,可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手机短信就提醒到账了。
蒋十安一下就觉得不饿了,他不缺这点钱,但是忽然来了点外快还是挺爽的,谁能嫌零用钱少呢。他立刻对着司机说:“师傅,去王府井。”
张茂缩在包间角落里,旁边坐着的翟利一刻不停用手机打着字,也不知道是跟谁说话这么起劲。张茂在班级里头最常和寝室的人说话,同学对他很好,可主动和室友以外的人交谈,对张茂来说依然是个挑战。好在他习惯的很好,短短一个月下来,他能和同学们不瑟缩地说上几句,碰上小组作业也敢偶尔发言。
翟利有自己的事儿不理他,汪新元在前头跟一个和他暧昧的女生对唱情歌,白文行是班长,要照顾各种大事儿小事儿,还得负责坐在点歌机旁边听同学的叫嚷点歌,都忙得很。张茂坐在沙发上看着同学玩,他还觉得这种感觉相当不错。
中学时候,从来没有人邀请过他一起去唱K,他从来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他还记得一个女孩过生日,站在讲台上问全班谁要去她的生日会,张茂也悄悄举手,女孩挨个用手点着数人数,点到张茂却掠过去。或是班级聚会,先当着他的面说不聚了,他最后一个留下打扫卫生,同学们却早都一起去了唱K或是桌游。
张茂从前总想原因,他也曾伤心地问过自己是不是永远会这样,可现在看着面前同班同学高兴地聚在一起晃着身体唱歌喝啤酒,他觉得自己终于熬出来了。站在屏幕前头的汪新元举着话筒朝着张茂说:“张茂来一个!”
“张茂来什么来,瞎闹。”白文行坐在点歌机前头说。
“唱歌有啥不能的,又不影响健康!快来快来,整一个!”汪新元在班级里人气最高,一呼百应,全班也就跟着高呼:“张茂来一个!张茂来一个!”
张茂挺恐惧,但是一想到上次在寝室,就是因为他闹得翟利和白文行不愉快,他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往前头走。同学们一看他站起来了,立刻哗哗鼓掌起哄:“给张茂来一个!死了都要爱!”“不对,来一个!山路十八弯!”“屁!自由飞翔才最屌!”
张茂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走到屏幕前头,白文行平常最照顾他,今天也被带地起哄,给他点了首《死了都要爱》。还好这首歌张茂听过,他抓起话筒要唱,谁知道全班瞬间就给他来了个排山倒海一般的震耳欲聋大合唱,鬼哭狼嚎各种音调的“死了都要爱”瞬间震的张茂耳膜发痛。到头来他自己一句没唱上,话筒被激动的汪新元抢过去,蹦到桌子上大吼大叫。张茂看着大家捂着耳朵求他别唱了的样子,也跟着高兴地笑起来。
他终于学会大笑,原来并不难,不过是扬起两团脸颊,嘴巴扯得高高的,把牙龈都露出来而已。他怎么从来就学不会呢。学会了笑的张茂在沙发上笑的前倾后仰,同学看到身体不好平时沉默寡言的张茂也这么高兴,气氛更加高涨,都围在桌子边上又笑又闹。
他们倒不知道这是张茂近十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快乐大笑。
班级同学叫张茂一起来玩骰子,张茂连连推脱说自己不会,这可把同学惊呆了,各个化身赌神自告奋勇来教他。张茂被吵吵嚷嚷的同学一下围住,几个人挨个抓着他的手教他摇。虽说大家教他,他还是学的慢,汪新元说:“哎,张茂!虽然你是我老铁,但你输了得喝酒!”
张茂从未喝过酒,想拒绝,不过一来同学都在兴头上他何必这么没有眼力见,二来喝醉了他估摸着能被直接背回寝室,岂不是免得去蒋十安那。张茂立刻爽快地拿起一听啤酒往嘴里灌。他难得豪爽的样儿弄得满屋喝彩,张茂脸红地放下啤酒:“再来一次。”
他玩上了瘾,可输的厉害,一口一口把啤酒往下灌。因为他从未喝过酒,酒量极差,一听啤酒下肚,他便隐约感觉头脑发胀,脑门上的血管突突跳,思维也慢了,转着脖子听同学跟他说话都反应不过来。可他的五感却变得极灵敏,包房里嘈杂的歌声,哄闹的说话声,和罐子里头骰子转动的当啷声,都在他的耳朵和脑袋之间无限扩大,震动着回荡。他感觉自己的舌头不听使唤,只不断地品尝啤酒的苦味,然后说:“再来,再来。”
“张茂……”醉酒后,耳旁的人声也变得怪异,放了变声器似的对着张茂的耳朵轰鸣,令他不舒服。他人还清醒着,动作却迟缓地像巨怪,慢慢抬头问:“怎么了?”
“你表哥,打了你好几通电话。”白文行举着张茂的手机给他看,屏幕上蒋十安的电话正拨进来,张茂皱着眉头挤眼睛,过了好几秒才看清楚那三个字,他像被凉水泼了似的清醒过来,接了电话:“喂?”
“你在哪呢?”蒋十安的声音隐含着股怒气,张茂明明最怕他发疯,此时却因为喝醉而生出冲动的勇气:“我和我同学唱K呢,管你什么事儿?”
“你不看看几点了!”蒋十安怒气冲冲的在电话那头大吼,吵的张茂皱紧眉头,不耐烦地说:“我不去了。”
“不行!我来接你!”蒋十安才要挂电话,忽然福灵心至,低沉着声音问,“你喝酒了?你不是喝酒了?”
“怎么了?”张茂今晚一连大逆不道地反问了数次,残存的未被酒精蚕食的理智战战兢兢地劝阻他赶紧道歉,被乙醇迷惑殆尽的那部分自己却邪恶地勾引他继续反抗。蒋十安在电话那头果真暴跳如雷,他把什么东西“砰”地甩到地上,透过电话张茂都被巨响吓了一跳。理智那部分立刻下意识地在蒋十安怒吼着问在哪的时候,告知了地址和包房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