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十安告诉了最后一个同学地址,张茂却还没来。连其他班的同学都走光了,走廊里嬉闹的声音渐渐散去,他妈妈来了一条信息问怎么还不来,要是谁不来就别管了。蒋十安不耐烦地按掉,关节在桌子上快速敲击着,抖动的腿也把桌子晃得颤抖。
他忽然推开桌子站起来,气冲冲地奔出去找张茂。他在学生会办公室那周围找了一圈,又在几个厕所都找了一圈,居然都没有人影。蒋十安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他发觉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张茂,他除了张茂喜欢吃鱼翅汤之外,对他的生活习惯一无所知。他一定是藏到学校什么地方去了,他连书包都没有背走,等会一定还回来的。他其实可以在教室等,但蒋十安不愿意等。他明白张茂还在生他的气,他想要在张茂生气的时候,做第一个抱住他的人。
即使他自己也满腹怒火。
蒋十安绕着整个教学楼找了一遍,仍是连张茂的一根毛都没看到,他沮丧地趴在顶楼的栏杆上平复呼吸,有些烦闷地想:不就是个照片么,找个地方重新印一下不就得了,反正都那么旧了。怎么那么小心眼呢。他的脑袋里还出现了张茂去摸那些岁玻璃碴子划破的伤口,该有多痛呢,他碾了碾自己的指腹。
是该放弃吧,蒋十安拿出手机,已经快六点半了,他妈妈发了好几条信息说同学都到齐开始吃饭了怎么还不来呢,蒋十安只好告诉他一个同学出去一直没回来他在找。蒋十安收起手机,趴在栏杆上吹着晚风,又丧又气。他的脑袋枕在铁栏杆上,仰望着教学楼上挂着的那一抹橙红色混合着蓝紫色夜空颜色的霞光,忽然发现顶楼的水塔旁坐着个小小的人。
操,那不就是张茂么。
那圆圆的小脑袋,化成灰他也认识。
蒋十安一下浑身是力气从栏杆上弹起来,往天台跑。
推开天台的门,蜷坐在水塔阴影里的男生不是张茂又是谁,失而复得的心情让蒋十安像找到个失散多年的被拐卖儿子似的跑过去紧紧抱住了张茂。张茂那带着浅浅洗衣液味道,一被拥抱就抗拒着绷紧肌肉的身体一下子就进入他的臂弯里了,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蒋十安竟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他抱着张茂,色厉内荏地指责他:“烦死了斜眼怪,骗我去厕所,其实躲在这里!”
张茂抬头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蒋十安被这一眼看的是浑身舒坦,他低下头吻着他不听话的嘴唇,嘴贴着嘴地骂他:“你就老惹我!”
今天张茂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在非常热的顶楼晒晕乎了,竟然主动含着他的嘴唇吮吸起来,还顺着他的牙齿胡乱地舔。蒋十安心头的一把怒火瞬间就烧成了欲火,他把张茂不管不顾地往台阶上按,顶开他的嘴唇大力勾缠着他柔软的舌头,舌头伸进去在里头放肆地搅。蒋十安一旦亲起来就刹不住车,亲着亲着就乱来起来,他把舌头从里面滑出来,喘息着说:“把你的舌头伸出来给我吃,快点!”
张茂顺从的伸出舌尖,蒋十安隔着校服揉他的胸口,竭力按捺着欲望命令:“再多点。”张茂于是又探出来一点,傻愣愣地看着他,他因为接吻,白皙的眼角染上一层淫乱的粉色,看的蒋十安简直想操死他。他趴下去两片嘴唇夹住他的舌头,想是舔吮什么糖果棒冰似的吃着他的舌头,两人嘴里兜不住的口水顺着下巴滑下来滴落到地面,又脏又色。蒋十安在两人的唇间制造出吃西瓜似的稀里哗啦的水声,张茂烧的厉害,蒋十安发凉的身体贴着很舒服,他根本无力推开。
这种烦人又恶心的声音让张茂发着烧本就泛红的脸火上浇油,他竭力推开一点蒋十安压过来的身体,低声说:“正常点弄。”他的“弄”字其实就是让蒋十安别在学校乱来,听在蒋十安耳朵里就变成了“老婆几点整”的那个“整”。他欣赏地看了一眼张茂,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
不过你都说整了,说整咱就整。
蒋十安把他拽到水塔的后头,推进角落里,伏在他身上吻他:“没时间了不能给你舔了。”语气是满满的可惜。张茂被翻过去按在栏杆上,直到裤子被脱下一点点,他才意识到蒋十安是要干他。他烧的意识模糊,若是清醒时,别说被露天脱裤子,就是稍微碰下他的腰带,他都能厉声尖叫。可今天,他被脱下一点裤子露出屁股,只觉得凉快很多。蒋十安摸着他露出来的臀肉,拼命把自己要埋头下去亲他那两团柔嫩的臀肉的冲动关住他也知道自己沉迷于舔逼,要是今天真埋头下去了,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儿呢。
他咽下口水,从裤裆里掏出自己的阴茎,手指头顺着张茂拥挤的屁股蛋掏进去,驾轻就熟地找到了他的阴道口。蒋十安埋头在他耳边亲着:“腿分开点。”张茂听话地分开,他把滚烫的额头贴在冰冷的铁栏杆上散热,将个屁股撅的更高。蒋十安惊喜万分,掰开他两团臀肉就把阴茎送了进去,刚全插进去就推着张茂的屁股干起来。他做爱时最喜欢大声叫床,好似这样能赋予自己力量,可今天在学校他万万不敢。蒋十安紧紧咬着嘴唇,爽的皱着眉头在张茂的小逼里戳刺,他掰着张茂屁股的手几乎滑的握不住,只好不时调整着角度,把张茂雪白的屁股抓的一片白一片红。
张茂被快速干着穴,胸口摩擦在栏杆上,灼热的乳头被低温刺激地挺起,他起初不愿意屈服于欲望之下,可随着身上酥麻的快感愈演愈烈,他不由自主地就把乳头在上头使劲儿摩擦着。他扶着栏杆的手软的像面条,他想伸下去刺激被操得勃起的阴茎和阴蒂,可实在无力。他低声哀求着蒋十安:“帮我,帮我揉揉……”
蒋十安嘴巴都不敢张开,他生怕自己一放松嘴唇就溢出狼叫,憋着一口气伸手到张茂的身前隔着裤子包裹住他的阴茎和其他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揉搓。张茂的下体都不知是往前凑好还是往后探好。
阴茎泡在美穴里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蒋十安皱着眉头弓着腰使劲儿捣着张茂身上那个神秘又淫荡的水穴。他明明知道张茂在生他的气,他也明明有点生张茂的气,可他还是疯狂地想要干他。他有想过自己是不是任何一个逼都会喜欢,见到任何一个逼他都能这么狂热地像宗教分子似的操,可他看黄片的时候,即便有那种粉白的白人的穴,他也一点不想狠狠干,更别说舔。舔除了张茂之外的任何一个逼都让他觉得恶心透顶。
蒋十安搂着张茂,在他的胸口胡乱地又抓又揉,下体抽送不停。他将手伸进张茂的衣襟里,拧着他汗湿的小乳头,用指尖使劲儿弹着,咬牙切齿地说:“是不是也想让我玩你阴蒂?”
“嗯……”张茂溢出一声憋不住的淫叫,屁股使劲儿往后拱着,他被干得快射了,才意识到自己怎么跟蒋十安在学校就干了起来,真是贱到了极点。他生蒋十安的气,他更气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个样子。他一边享受着身体中快感的绽放,一边又唾弃着带给他快感的恶之花。
蒋十安摸着张茂的胸口,觉得这个温度怎么摸怎么不对,他把嘴唇贴在张茂的脸颊上,被烫的吓了一跳,他惊讶地喘着粗气问:“你发烧了?”
“是啊,”张茂无所谓地说,“39度吧。”
阴道里抽插着的东西忽然停在了里头,过了好几秒张茂才意识到:“你射了?”
他转过头去看蒋十安,谁知道他居然已经飞速地把自己的阴茎塞回裤子里,他生气地对着张茂大叫,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他提裤子:“你怎么不说呢!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前天?”张茂挺起腰杆让他提上裤子,他一点力气都没了只能靠在栏杆上眯着眼睛出气儿。
大前天,蒋十安一下愣住了,那不就是他去张茂家摔坏相片的那天。他看着张茂烧的通红的脸,和他衣衫凌乱的狼狈模样,第一次明白那张在他看来又旧又破的相片是多么重要。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了,他是个多么傻逼自以为是的人。
他抬起手,当着张茂的面,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赫炎加冕 (上)】
蒋十安背着张茂走在校门外不远处的街上,耳朵里塞满从耳机传出来的他妈妈焦急的声音,问他到哪里去了怎么司机回学校找了一趟没找到。他妈妈急得娇嗔,若是放在别的男人身上,上到八十下到八岁都要听这么个美人讲话的,蒋十安倒不买账,不耐烦地压低声音回她,有个同学,就老在他家住那个发烧晕倒了,他正要给他背家里去。他妈妈人美心善,立刻让秘书打一通电话去家庭医生那里,叫来家里打针开药。
可算知道这个妈除了做美容飞来飞去地赌博还会些别的东西,蒋十安竟然感到一点欣慰,他像家里老大似的挂了电话,又往上掂了掂张茂下滑的身体。张茂伏在他的背上,他已经烧得有点迷糊了,蒋十安站在路边打车想快点带他回家。张茂还在嘟囔着想回自己家,被蒋十安粗暴地打断:“你家有个屁,回家干什么?”生病的张茂居然有点小脾气,他闷闷地说:“我就想回家。”
“不行。”蒋十安一口拒绝,他抬手不停招着车,可正值下班晚高峰,陆续经过的出租车都是载着客的,他急得在路边乱转。想给妈妈打个电话,说再派个司机来接,可他双手都托着张茂,实在无法分出手来掏口袋。热气蒸腾在他的身体周围,那呼啸着翻滚在柏油马路上的热浪让他满头大汗,更何况还不是独自一人,背上还有个滚烫的壁炉似的张茂,一下下的热气喷在他的耳侧。蒋十安总想让张茂也亲亲他的耳朵,为此每天都把耳朵后头里头洗的干干净净,可张茂从未光顾过。今天大约算是远距离亲吻吧,他流着汗想。
张茂趴在他的背上烧得发出痛苦的哼声,蒋十安心说自己再等下去也要中暑,要是他也倒了就完蛋,不如走路回去。
眼前是晚霞之下快速前进的车流,那些红红绿绿黑黑白白各种颜色的车,开的是那样快,逐渐在眼前失焦的眼前连成一道一道的光缆似的粗线条,那些红色黄色的车灯也浓缩抽象为一个个的光斑。太阳很快在大楼之间跌落下去,浅紫色的夜空顺着密密匝匝的高楼大厦轮廓爬升上来,被形色各异的尖顶给切割成不同的形状。气温还很高,但总归不如方才那样灼热令人烦躁,蒋十安终于觉得轻松多了。他背着张茂走在小区不远处的过街天桥上,仰头盯着天上寥落的几颗星星看,在这样嘈杂吵闹满鼻子尾气味儿的马路上,他竟觉得十分静谧安宁,胸腔里总是不断燃起的亢奋感也被抚平。
他就这么把张茂背回了家,将张茂放在床上脱下校服正为他散热,许医生就到了。许医生是他家的家庭医生,蒋十安很是习惯让他看病,但今天是给张茂看,他就不由得忌讳起来,像个清朝男人似的又把张茂敞开的衣服扣上了,还在外头盖上一层被单。许医生进来测了个温度就皱眉:“这么高,快点拿冰水来物理降温,给他把衣服解开,不要盖被子。”他伸手就去掀被单,蒋十安如临大敌差点扑过去咬在他的手上,他憋着嘴巴挡过去说:“哦哦哦好的,那您给打针吧?”
医生不疑有他,走去客厅做打退烧针的消毒工作,留下蒋十安在卧室里头敞开张茂的衬衫一排纽扣被他解了系,系上又解,烦的想跺脚。要不是张茂还高烧着,他可不想做这种事情,他只想解张茂的衣服,不乐意系上。给张茂脱了校服衬衫,蒋十安还是再给他盖上了被单。其实张茂身上没有什么吻痕之类的东西,但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万一许医生看到张茂这么好看的小乳头,也喜欢他怎么办。
他倒把人人都想的和他一样龌龊,许医生进来给张茂扎针,还不知道自己这个直男中的铁血直男被个小崽子意淫腹诽着。蒋十安看着他扎好针,许医生还要留到滴完再走,他便拍胸脯保证会拔针。这也是实话,他妈妈经常在家吊美白针,要碰到他在总撒娇让他拔针。保姆送走医生,蒋十安在床边坐下,撑着下巴看张茂的脸。
张茂睡着了,他不算矮,只是瘦,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仿佛融化进去似的,只能看见圆滚滚的一个脑袋。罩着被单的身体瘦弱到只撑出一圈浅浅的轮廓,根本不像睡着个快成年的小伙子。蒋十安苦恼的盯着张茂,自己明明尽心尽力养了他一个暑假,那天离开他家之前,他抱着他的屁股操,上头那么多肉干着简直要晃起来,像个布丁似的。他的胸口也长出一层薄薄的肉,虽然没有女人那么大的胸部,但有点肉之后揉起来就更带劲儿,不是跟骷髅肉搏了。
还不都是怪你自己么。
蒋十安胯下肩膀趴在张茂旁边,指尖轻轻摸着他的手背,白皙细致的表皮因为不断流进冰凉的液体而渐渐失了灼热的温度,药液顺着他的血管流淌到全身也把冷飕飕的温度扩散到了各处。张茂额头上贴着一片退烧贴,看起来有点好笑,像是电视剧里头坐月子的古代女人。
“嘻嘻。”蒋十安偷笑了一声,把脸颊贴在床单上低声哼歌,他耳朵里塞着他的耳机一直没有拿下来,还在孜孜不倦地播放着歌曲。蒋十安多少有些喜新厌旧,一个歌单里头放了几百首歌,随机播放,听到不喜欢的歌就是快睡着了也得换掉。现在放的是他很喜欢的一首,他把耳机取下来一个,塞进张茂的耳朵里。
不知张茂睡着了能不能听到,他不过是想跟张茂分享自己的生活,意图获得张茂相同的对待。
蒋十安的母亲敲了半天门也没听到人应答,她明天要飞日本看秀购物,想想怕是又见不到儿子好几天,于是走上来看他,顺便看看他的同学。她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自从蒋十安有一次跟她发脾气为什么不准备好水果,害得同学来玩都没得吃之后,她但凡在家,都要亲自切各色水果摆盘拿上来。
儿子不在客厅怕是就在卧室陪着生病的同学了,她听蒋十安在餐桌上提过一嘴这位同学的状况,本就积极慈善活动的她立刻表示张茂每天都可以住在自己家。她把果盘放在茶几上,走进卧室。屋里静悄悄的,儿子正把脑袋放在床铺上玩手机,她走的轻而慢,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到。她渐渐走进,看到蒋十安滑动手指在看照片,那屏幕远远看去一片红色,也不知是什么。她慢慢走近了,凝神去瞧,才发现是那里的照片。
她虽为人母,但这么赤裸暴露的东西她从未看过,儿子却如痴如醉地欣赏着,手指尖还在屏幕上轻轻地刮。孩子是她生养的,但中国的父母孩子之间相处,仿佛是无性动物,从来很少过问孩子这方面的东西,即便有开放的家庭性教育健全,但也不可能去过问孩子的性癖,仿佛这是肮脏的玩意儿。却忘了孩子,自己也是要性交才能拥有的。她的脸一下红了个彻底,轻轻唤儿子的名字:“十安?”
蒋十安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机甩到了床铺深处,刚好暗了。他不知道他妈妈看到了多少画面,他也不可能去问,只是立刻想好说辞称“这是网上下载的”。如果他妈妈问的话。还好他妈妈脸皮比他薄不知道哪去了,也不知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她低声问:“打好针啦?”
“嗯,”蒋十安打了个哈欠,忽然爬向自己母亲,抱着她纤细的小腿说,“妈妈,我好饿。”
“哦,宝宝饿啦,和妈妈出去吃宵夜。”她说着就要从家具裙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拨给司机,被蒋十安制止了:“他还在呢。”他指指床上的人形,蒋妈妈只好说:“那我让厨房煮几个鸡蛋给你吃吧?”
“煮意面吧,上面要撒点东西。”蒋十安站起身,推着母亲往外走,一边要求吃一碗泡面。蒋妈妈眼睛一亮说:“正好我从美国买了一小块松露呢。”她说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少女似的噘着嘴说:“我晚上吃面要水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