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饿醒的。

醒来后,林丧两眼放空的趴在床上,盯了小半天的书架,从左上排的人文历史遛到最下层的绘画赏析,他在找上面会不会有残留的汗渍体液,昨天郑少瑜把他推到墙角,在柜子与桌椅间逼仄的空隙做爱,疯狂的,没有任何理智,郑少瑜总是能带着他抛弃廉耻感,一同堕落。

他头晕的厉害,迷迷糊糊的被拖起腋下抱到淋浴间,一股股热水顺着管道流进过度使用而酸涩的甬道,温热的水流冲刷着里面层叠的软肉,他也许叫了,也许只是微弱的呻吟。

郑少瑜像堵不透风的墙,永远遮挡在他的眼前,掐着他的喉咙,制止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手指撑开穴口,污浊的水流引出了湿滑的跳蛋,啪嗒一声落在瓷砖上。

他被男人裹在一张浴巾里,像贴好了裂纹的瓷器,那样小心的拥着轻放到换了被褥的床垫上,与狂风暴雨的鞭打不同,他依然是被爱着的,郑少瑜轻柔的吻过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合上他的眼皮,温软的薄唇印在上面,呢喃,“睡吧,他们快到了,等门装好,我也该走了。”

林丧疲惫的看着他离去,紧接着是房门落锁的声音。

回忆到这里结束,窗外是白天,蒙蒙亮,他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清晨。

目光所及的地方干净得连面包渣都没有,二十个小时未进食,他双手发软,撑着胳膊支起上身,却因为屁股突然传来的闷痛一下子卧倒了。

郑少瑜刚补了妆,坐在椅子上刷手机等下一场戏,助理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和干劲,他小跑到郑少瑜身边,把手挡在郑少瑜耳边,附嘴过去小声说:“瑜哥,你又上热搜了。”

“我看到了。”郑少瑜厌烦的推开他。

助理拿着一瓶水,拧开瓶盖,递到郑少瑜眼前:“哥,喝水吗?”

郑少瑜拧起眉接过水抿了一口,他一手滑手机,另一只手拎着瓶口晃动,助理站在一边想走却捏着瓶盖不知道怎么办。

《揭秘郑少瑜隐藏的富豪身份》

为什么一个平平无奇的28线糊b,突然火了起来,接了那么多炙手可热的好剧?挤走了白绘娱乐前途大好的明日之花唐善?

又是一篇长文,有人发现郑少瑜前几日道歉会上的话表面厚颜无耻,实则暗藏玄机,一句一句的截屏下来,逐字分析,那感觉就很奇妙,仿佛偌大的娱乐集团是他家开的,他想让谁演什么谁就能演什么。

网上查不到郑少瑜和这家公司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和背后的老板,股份最大持有人白正树却很亲密,甚至在很早,白正树还没有接管公司的时候,就有两个人一同在机场候机的照片,照片本是一个女孩的自拍,背景不小心把人扩了进去,拍的很糊,不过确实是他远处,郑少瑜面前守着一个行李箱,白正树在旁边翻看两张机票。

可能是那个时候还没有走进娱乐圈,郑少瑜没挡脸,戴着耳机,一丝稚嫩的帅气,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红笔加粗的圈出了他头上的耳机,某个品牌的圣诞限量款,左边高清对比图,价格三十万。

还有风衣,毛衣,围巾,腕表,裤子,鞋,像解刨牛蛙一样,一一提起来做了对比,而全身最便宜的就是耳机了,简直是行走的钞票。

他现在倒低调了,但一些小的地方,袖扣领带,查了价格依然令人窒息。除了刚开始做模特走秀出了一些宣传,圈了小批粉丝,后来极少见人提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出来活动了。

结尾像放了彩蛋一样,剪了白正树和郑少瑜出席活动时的合照,五官截出来,仔细比对一番,发现真的有点像,所以郑少瑜和实力鼎盛的白家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血缘关系,也许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郑少瑜看到这快要气笑了,顶层的热评更是龌龊难看“什么私生子,那里头哪有干净的人,忘了前些年白绘曝出来的奴隶丑闻了吗?就是被人包养的小白脸,我要是有钱,我也包一个这么好看的舔鞋。”

郑少瑜猛地摔了手机,坐回椅子闭目养神。

屏幕砸得稀碎,蛛网似的一片粘连着,助理捡起手机,试探的问:“哥?”

郑少瑜睁开眼,目光阴狠贪婪,“不是喜欢猜谜吗,那就一次猜个够。”

第二十五章

门铃响了。

林丧放下笔记本,轻手轻脚的扶住床架,一点点挪下床。屁股肿了,穿不上裤子,再轻薄的布料贴上皮肤也火燎燎的刺痛。床头柜前摆着一个木椅子,椅背上搭了一件衬衫,他不能光着下面去开门,所以用衬衫随手系在腰间挡了挡。

林丧扶着矮柜,蹭上拖鞋,每走一步都会牵扯到后面的肉,摩擦到大腿内侧破皮的凛子,他走得很慢,心里期望门口的人不要等不及。

客厅的一面落地窗,水洗过似的明净,院子里停着一辆摩托车,摩托后座的行李架上绑着一个泡沫箱,车把手上扣着头盔,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蹲在狗窝前逗狗。

他手里拿着肉条,上上下下的晃,逗弄的奥森摇着尾巴窜跳,忽而一扭头与站在客厅的林丧互相对视上。林丧的圆领T恤,不伦不类的系着一个衬衫,膝盖下的小腿纤瘦笔直。

很想让人抓着在上面留下一个手印。

他笑着摆了摆手向室内的人打招呼。

如海水般清澈的气质让林丧麻木僵硬的脸也缓缓化开,绽出一个淡淡的笑。

“总一个人在家不闷吗?”

新鲜成包的蔬菜从门下方的猫洞递了进来,林丧把蔬菜包堆放到腿边,因为隔着一道门,不是面对面的交谈,他感觉到轻松,似应答的嗯道,还好。

青年低头抽掉麻布手套,从棉服兜里掏出一串棒棒糖,“昨天说要给你带的,来的时候差点忘了。”

紫色的包装探进小小的窗口,只看着花哨的塑料似乎就能想象到街道边小卖铺杂乱的场景,林丧接过糖,轻轻笑了声,“你不用这样,我没怪过你。”

门外的人话音一转,懒懒的抱怨:“这话我说会更好吧,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就被辞职了,那么多公司没有一家肯要我,现在天天给超市送货,五点就要起啊。”

林丧不耐的闭上眼,“你和我算账算不通的。”

林丧也很意外,郑少瑜精挑细选竟配了一个熟人来。

孙雅恒变了,剪了短发,修整了衣着,年轻精神了好几岁,他本身也年轻,二十五的海龟研究生,让自己这个空降硬压了一头。

细白的手指从小小的窗口一闪而过,孙雅恒拿起一提生牛乳,想象握住那只手的触感,声音低了下去,“我一直想见见你。”

林丧警觉的回头,四周空无人影,才想起郑少瑜出差了,不在身边。

“不要说了。”他慌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