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似乎在他脸上毫无显现,蒋十安每一天都准备好止痛药给他吃,但是张茂直到第十天,也没有说过一个痛字。蒋十安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你身上痛吗?”
张茂彼时正靠在床边用吸管喝水,他咬着吸管吸啜的下唇停住动作,抬起头来,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竭力感受身体上的疼痛:“一般吧,习惯了。”他说完继续低下脑袋去吸水,仿佛蒋十安问得是个傻问题。
蒋十安听了这话,正学着削苹果的手颤了一下,锋利的刀刃瞬间把手指头切了道口子,他把染上点血的苹果放回盘子里,吮吸自己的指头。铁锈似的血腥味似乎令他稍稍回过神了一些,蒋十安怔怔地看着又靠回床头看书的张茂,明白有东西似乎已然无法挽回。
他强迫自己关注别的事情。
比如,张茂的身体。
粗粗算来他们几乎快有一个月没做爱,头几个礼拜他在赌气,后一个礼拜他在害怕,一切的因素都让他很难硬起来。即使硬了也只能草草用手解决。尝试过绝美性爱的阴茎怎么可能被自己粗糙的手掌满足,到了最近几天,蒋十安每天都是在梦里射了一裤裆醒来,清晨粗大的阴茎把薄薄的被单撑起一个尖顶。他从来没觉得有一根鸡巴是这么让人讨厌的事,梦中张茂像他们还挺好的时候那样,在他身上磨蹭着,双腿间那个美妙的小逼包裹着他的阴茎上下吞吐,他的内里就像天鹅绒似的柔软。说实话,要不是他的记忆力超群,他都快忘记他的小逼里头是什么感觉了。
住院十天时,张茂终于可以洗澡。
他站在淋浴间外让蒋十安解下他肋骨上缠绕着的固定带,真不是他胆敢使唤蒋十安,那块固定带缠绕起来非常不便,必须外人帮忙。他一直是想要请护工的,即使要动用自己的手术资金,可蒋十安无论如何不允许,只好作罢。蒋十安给他脱下住院服,埋头在他胸前慢慢捣鼓着固定带。浑身赤裸之后,张茂走进淋浴间,他打开喷头准备洗澡,却被蒋十安叫住:“我帮你。”
张茂回过头,看到蒋十安脱下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拽下内裤走了进来。张茂忽然意识到自己许久没见过蒋十安裸体了,几乎感到有些陌生地不适应。他背过身去冲水,慢腾腾地挪动着上半身。刚把身体打湿,一双手就从后头摸上来,奇怪的是并不带着性欲,只是轻轻环着他。张茂奇怪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蒋十安。
他的脑袋靠在张茂的颈窝,从张茂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缕缕从他头顶冲刷下来的水流,和他高挺的鼻梁,以及挂着一层水雾的长睫毛。蒋十安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一说话骨头就挪动:“我帮你固定着上半身。”
原来是这样,张茂放心地回过头,挤出一点洗发露专心地洗头发。现在他抬起胳膊时,已经不会很痛苦了,他缓慢地洗脱着方才的惊诧:他还以为蒋十安要道歉什么的。他还真不用蒋十安道歉,张茂一边洗一边想,跟他又没关系,蒋十安一向这么暴躁,无非是愤怒他为什么不反抗罢了。他把脑袋伸到水下冲洗着,泡沫和脏水不可避免地流淌在蒋十安的脸上,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
洗完头发之后,蒋十安拿过沐浴露和浴球在张茂身上搓洗。他竭力按捺着自己在热气腾腾的水雾里逐渐膨胀的性欲,可张茂肆无忌惮裸露在他面前的身体是他永远无限渴求的,他又怎么能忍得住。他咽着口水,几乎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似的瞪着张茂胸前粉色的两点,他都不敢往那周围靠近,生怕他脑子里奶头上散发出来的熟悉肉味让他一口咬上去疯狂地吮吸。蒋十安在他胸前只敢胡乱地擦过,他蹲下身体开始给张茂擦下身。
他刚弯下去,张茂就下意识地岔开了腿:他的身体已经形成了可怕的肌肉反射,蒋十安的气息一逼近他的阴部,他便以为是要舔他的逼。张开的双腿中,不断冲刷着水流的阴影内,就是蒋十安朝思暮想的地方。他局促地把一条腿跪在地上,尽量远离张茂的下身,命令自己专注在张茂的腿上脚上。他的思绪乱的像拆不开的线球,越是控制自己不想,那些五光十色的畸形画面就越多的出现在自己的脑袋里。
张茂揉着自己胸口呻吟的样子,张茂岔开双腿抱着他的头在他的嘴唇上摩擦阴蒂的样子,张茂撅着屁股被他狠狠干进去的样子,大脑里所剩无几的理智就这样被乳头,阴蒂,阴唇,臀部,腰窝,甚至是张茂高潮时发红的耳垂,抽搐的手指挤到了快要跌落出大脑的边沿。蒋十安咬着口腔内壁强迫自己不去想,然而他现在看到张茂踩在地上蠕动的脚趾,都几乎想要捧起来吸吮。他的下体早就硬得让他头皮发麻,握着浴球的手指尖都在生生发痛。
他的大脑几乎被“做爱”两个字写满,但即使任性如他也知道,现在和张茂做爱的话,那就不是人了,那是发情的畜生。可能连畜生都不会压着受伤的同伴发泄自己见不得人的性欲。他的思绪混乱,手也就胡乱擦起来,没轻没重的动作下,张茂忽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蒋十安一下子扶住了他的大腿。
“没什么,”张茂捂着下体几秒,不知为何又轻轻放开,他语气平常地说,“你擦到我阴蒂了。”
蒋十安侧过脑袋看,他的小阴茎有些翘起来了,露出下面藏着的小逼,那道裂缝上的深红色肉球果然勃起了,微微从缝隙里探出来。蒋十安差点射了。
他撑着地板的腿在抽搐,绷紧肌肉压制也没有用,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因为极度的渴望而颤抖起来。张茂感到了抚摸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的细细战栗,他低下头迎上蒋十安发红的眼眶,那一刻,蒋十安从他眼里好像看到了梦中那个怪物眼中一模一样的怜悯。蒋十安忽然很害怕,可他还是红着眼眶不知是因为情欲还是为着莫名的委屈,他犹豫地说:“我想做。”
“哦。”张茂的回答永远是一个“哦”,他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永远只说一个“哦”。
蒋十安几乎一瞬间就又激动又挫败,他撑着地面站起来,给张茂擦洗着身体:“去床上。”张茂点点头任由他擦洗,蒋十安给他冲洗干净,先给他穿上衣服,自己才继续冲起来。
张茂走出浴室,在奔涌的水流下,蒋十安忽然抬手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真是畜生。”
与此同时,他的阴茎还高高翘起着。
蒋十安走出浴室,给张茂穿戴肋骨固定带,他自己压根一丝不挂。回身锁上门,又拉紧窗帘后,屋子里就陷入一种晦暗的氛围中了。张茂在床上平躺着,他湿漉漉的短发在枕套上印出一圈透明的水印,还在缓慢扩散。蒋十安不知怎么的,刚才还能勉强忍住,看了这点不相干的东西却怎么也受不了了。他急躁地爬上床去,拽下了张茂身上他刚刚才亲手套上去的内裤。洗干净带着点沐浴露香味的阴部展露在他眼前,蒋十安滚动着喉结咽了几次口水才不让嘴里狗似的分泌出来的唾液溢出来。他埋下去,顺着张茂的大腿舔舐。快一个月没有品尝张茂的身体,连他的大腿根都带着诱惑的肉欲香气,蒋十安在他的腿肉上又是咬又是舔,干燥的皮肤瞬间就变得湿漉漉的。
张茂也许久没有被蒋十安碰过,他可悲地发现自己也淫荡地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他实在没脸回忆,自己在期末考试的压力下是如何疯狂发泄自己的性欲的,他甚至还冲动地想要买一根按摩棒来抽插阴道。有那么几天,他看着看着书就能扭动着臀部在家里的椅子上摩擦阴道口,然后用桌子腿摩擦阴蒂直到双腿拧在一处高潮。淫荡阴蒂和阴道对蒋十安有力阴茎的想念是显而易见的。
蒋十安口中那股灼热的呼吸终于包裹在了张茂的阴部上,他埋下头在张茂的阴部上下舔吮,舌尖伸出口外挑逗着张茂的阴蒂。那里早就勃起了,柔软而有韧性的舌头一碰上去,阴蒂就兴奋地乱晃。蒋十安使出浑身解数挑逗服侍着张茂的阴蒂,他暗自发誓要先给他口出两次高潮再进去。他的舌头在外阴上大力摩擦,制造出来的水声几乎要让张茂捂住耳朵,蒋十安今天太会玩了,张茂竭力按捺着往上挺动下体的冲动,毕竟他的骨头还裂着缝。他只好呻吟着发泄过度的快感:“好舒服……嗯……舌头……”
蒋十安忽然顶起舌头在他的阴蒂上高速拨动,舌尖把那肉粒挑地上下打颤,张茂不管还在医院,就大声叫起来:“舌头!嗯……舌头好厉害……”
他夹着蒋十安脑袋的大腿越绷越紧,蒋十安明白他要高潮了,几乎整个嘴都贴在了逼上似的吮吸,他不忘按住张茂的腰部不让他乱动,就这么生生把他舔到了高潮。张茂在高潮中蹬着腿抽搐,蒋十安还不放过他,在他的高潮的余韵还没消散时,忽然分开他的双腿,手指按压着他的阴蒂又让他高潮了一次。
蒋十安的阴茎已经往外面冒着透明液体,要是再不让他操,他恐怕下体就要爆炸。他扛起张茂的腿就要操进去,但刚动了一下,张茂就痛得皱紧了眉头。
“很痛吗?”蒋十安忍耐着性欲问。
“还好。”张茂隔着固定带轻按了一下肋骨,瞬间痛呼出声,他甩了甩手说:“没事,就这么弄吧。”
“不行。”蒋十安把他的腿放下,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性欲膨胀下的男人总是在这方面很有创造力,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扶着张茂坐起来,自己躺到床上,他把被子卷起来都垫在张茂的背后,曲起双腿夹着。张茂的脊背陷在被子里,疼痛真的缓解了,蒋十安小心地分开他的双腿让他跨在自己身上:“这样可以吗?”
他的阴茎突突跳着戳刺在张茂的会阴,张茂怎么可能回答不可以,他看着蒋十安脸上的一点莫名红肿,点点头。
蒋十安瞬间如同得了大赦一般,抬起腰腹,用手指分开张茂的阴唇,慢慢捅了进去。他进去之后也不敢狠狠地干,反而伸手固定着张茂的上半身不让他晃动,把整根阴茎都插在里头慢慢地磨。
潮热的阴道内壁被这种近乎于酷刑的折磨弄得瘙痒难捱,张茂控制不住地就扭着能动的腰在蒋十安的身上转圈磨蹭起来。“你别……你别动……”蒋十安忍耐地睫毛上都挂着汗液,张茂却这么招惹他,他不由得气愤。在紧致的挤压和柔软的包裹下,他实在受不了地朝上顶了数下。
“啊……痛!”
张茂的惊呼让他不得不停下动作又恢复了中庸的磨蹭,他整个阴茎都埋在里头,戳着他的内壁按揉。他们两个仿佛是一艘欲海上的小舢板,推磨摇橹地就这么划啊划啊,躯体之间扩散出无限涟漪。张茂阴道口里渗漏出来的淫液将两人紧贴的胯间染湿,于是连轻微的动作都带出“咕叽”的水声。张茂沉浸在这种可以称之为温柔的性爱里几乎要睡着了,他迟钝地想着这样还算强奸吗,大概不算吧,连他默认了这次交合的发生。他终于开始向蒋十安妥协了吗,张茂混沌地想。温柔这样的词语,他连在父亲身上都没体会过,可是蒋十安这个恶魔居然操着他畸形可恶的逼时,带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两人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一同颤抖着达到了高潮。
第18章 沉睡漩涡 (回形针体位)
张茂出院了。
张茂的父亲对他的借口“高三了老师要补习”毫不怀疑,给他的卡上又打了一点钱之后,就不再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张茂不由得想到同班同学往往都对家长十分厌烦,经常在上学时说着“我妈又让我穿秋裤”,“我爸非要来接我”这样任性的话,他们的理想是“如果爹妈全都在外上班,每个月只给点钱就好了”。张茂认为这都是奢侈的抱怨,不知父母亲情的同学们在不知不觉时随意挥霍着双亲有限的情感。父母之爱并不是如同宣传所说那样是聚宝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何况“母爱”这个词语的现代意义诞生都不到一百年。
父母之爱是会被耗尽的,这一点从张茂身上就很清楚地能论证出来:母亲在怀着他的时候也是满怀期待的,他从家中的大铁箱里翻出来过母亲的孕期日记,每一天都会清晰地记录清楚“毛毛今天踢了我一脚”,“今天去产检医生给我看了毛毛的手指头,我数了一遍又一遍,是五根手指呢,真是健康的孩子”,“毛毛很听话,半夜不吵我”这样的话。她对未出生时的张茂,产生的母爱是蓬勃而生机的。
生出来这样的怪物之后,结果不用一再强调,张茂不是祥林嫂,无论跟多少人说多少次母亲抛弃他的悲惨故事,母亲也不会回来。
话是这么说的,但当他看到蒋十安对待他妈妈不耐烦不尊重的态度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口他人生里为数不多不能忍耐的事情有一件就是这个:“你跟你妈妈为什么那么讲话。”
蒋十安刚把门甩得砰砰响,在客厅里暴跳如雷地抓着头发大骂:“烦死了!”他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习惯性地要往地上摔,张茂站在旁边看着他动作,耳朵自动紧张起来等待着巨响。然而蒋十安举起来几秒钟之后,忽然放回茶几上。他双手的拳头攥得很紧,僵硬着脚步走进了浴室。
浴室门还没带上,张茂就听到里头有扇耳光的声音。
他其实并不害怕,但常年挨耳光的遭遇令他听到这种手掌心抽在皮肉上的声响就不由得腿脚抽搐,心跳也丧失了稳定的节奏。张茂仍在住院时,就发现蒋十安渐渐染上了抽自己巴掌的毛病,他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抽别人没有快感了改成抽自己了?张茂在客厅站了几秒钟,那噼啪的声儿骤然停了,他抬头看浴室门:蒋十安从里头若无其事的走出来,跟散步似的假装轻松,可惜脸颊上一边一个五指印出卖了他的若无其事。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刘海,一下就看到张茂站在面前,有点呆滞地看着他,他立刻有些恼怒地说:“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