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璀抿了抿唇，偏开视线，“我们俩又没关系，你总对我做……那种事。”

齐白晏没说话。

“虽然你也救过我两次。”元璀低头抠着虎口的茧，蔫头耷脑的，“……但这种事不能一条抵一条的，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吧。”

他的脑回路很一根筋，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此刻撞上一道隐形的墙壁，只能在那里较死理。毕竟现在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齐白晏。

两个人对峙着，空气里满是发酵的旖旎味道，元璀坐在那里，浑身都怪怪的。尤其是能感知到对方的冷杉味，后颈腺体如有回应地往外冒奶味，像只牛奶里捞出来的小狗。

讨厌的omega体质。元璀心想。

为什么别人不容易闻到，齐白晏却感知得那么明显。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到太多，被齐白晏嘲讽奶味太多时无法反驳，就像只属于这个alpha的味道。

他是不相信omega与alpha契合这套的，世界上这么多人，要是只为了找一个契合的人，岂不要从南半球找到北半球，一直找到死？

所以，只能归咎于齐白晏对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使他身体不对劲起来。碰到这个alpha就会晕头转向，害羞得厉害。

他正满脑子地乱想着，床上的被褥翻动了一下。元璀猛地抬头，只能看到少年的后脑勺了。

元璀：“……喂！”

齐白晏：“好吵。”

元璀气到隔空冲他打了个冲气波螺旋丸。

齐白晏冷声道：“晚上，别爬床。”

元璀脸蛋涨红，“这话该我跟你说吧。你可别来爬我被窝，小心挨揍！”

明明只是接了个吻，却用最过激的方式报复对方，意义不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元璀气得不行，心里念了八百遍“莫生气，气到生病没人理”。睡意笼得他撑不住眼皮，最后瞪得眼皮半阖，慢悠悠地滚进了被窝里。

好困……明天再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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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透过窗框洒进来，下面原本睡得打起小狗呼噜的人没了声响，布料摩擦得急促。齐白晏本就没睡着，被他来回翻动的声音吵得坐起身。

垂下的视线将来回翻动的人收入眼帘。齐白晏坐在床边看着他，面无表情。

元璀睡觉很不老实，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时而探出脑袋，时而露出脚踝。似乎因为身体太热了，憋得脸蛋泛粉，将被子夹在怀里，像抱着大抱枕。

奶香味汩汩地往外冒，甜得像颗牛奶糖。分化后未稳定的身体状态又开始不舒服，元璀嘴里嘀咕着“好热”，乱蹬被子。

冷杉味悬在他上空，安静地看着他。元璀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鼻尖动了动，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听起来像撒娇。比清醒的时候要坦率许多，起码不会一边抗拒一边沉沦。

在被标记后，没有校服会很难捱。素白的指尖似要抚慰地搭上他的后颈，帮他缓解分化情热。元璀察觉到了逐渐贴近的触碰，脑袋埋进枕头里，哼得更细弱，脊背发抖，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齐白晏指尖停顿了一瞬，收了回去。

……算了。

下方的被褥翻动声窸窸窣窣，始终不得停。元璀嘴里哼着小声的无意义话语，像只梦呓的小狗。

许久，声音逐渐停了下来。齐白晏闭上眼入睡。

夜里的风吹得窗框轻微作响，奶香味与冷杉味纠缠在一起，似有若无地浅浅触碰，如同在小火炉上炖得咕噜咕噜，醇厚的奶香味甜得直往鼻息里钻，发酵成难以言喻的火苗。

忽地，被窝被人掀开，一只小火炉循着味道滚进来，直直贴上了他的后背。

齐白晏睁开眼，腰已经被一双手环住。对方滚烫的吐息落在了肩膀，奶味清甜勾人。

“呜……”元璀将脸蛋往他微凉的脖颈贴，似乎寻着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鼻息间发出细细的喘息，脸颊发烧。

齐白晏沉默了。

被标记后的omega对于alpha的需求比前几日更为强烈，昏睡时只顾着往信息素的味道钻，像只归巢的鸟儿。因为标记的催化，所有的肢体触碰无法遮掩，只剩下被人索取、向对方索取的欲念。

就像一张甜蜜的网，将生理知识匮乏、以为可以精神力战胜体质的稚嫩小狗，一点点地诱哄进去，然后紧紧地缚住，使其再难挣脱。

……然而他俩的关系，不是天然自有的，是齐白晏之前失控时造成的。

齐白晏垂着眼，眸底光色微动。环住他的小爪子热度满满，贴着布料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腰，撩拨般生涩。尤其是搭上了自己的小腹，毫无自觉地往下乱摸，将奶味蹭得人一身。

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是怎么发生的，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身体的吸引。似乎总有些意外干扰他的判断，使他做下过分的事来，所以他也不知道是否正确。

“不对”是非常主观的词。达到他的价值观与道德观，那就是对。然而每个人的道德观和价值观都不一样，强求每个人达成统一认知，本就很难。

柔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肩膀，元璀隔着布料，哼唧着求爱抚。两瓣软唇像果冻，蹭得人肌肤发痒，细白光裸的长腿挨蹭着他的小腿，黏黏糊糊的。

因此也无法轻易分辨一个人是好是坏，一件事是对是错。

齐白晏转过身，奶香味的小狗察觉到信息素的主动，欣喜得像入了水的游鱼，领口松散地钻进他的臂弯里。

元璀也不知道哪来的睡觉坏习惯，在下面热得不行，就将长裤蹬掉，仅着上身睡衣就来蹭他。藤蔓般的长腿光滑细腻，在少年alpha的双腿间磨动着，小脸蛋往alpha脖颈贴，两只手环得愈发紧，像没有安抚就难受得过不去。

alpha素白的指尖贴住他的胸口上方，缓慢地上移。稚嫩的少年被一点点摩挲刺激得身体发抖，难耐地咬住了唇，呼吸越来越急，“嗯……”

齐白晏缓慢地勾起一点半开的扣子，其下露出明晰的锁骨与雪白的肌肤，轻柔按压的力道，都能在皮肤上留下红痕。元璀热得抬起脸呼吸着，恰好对上了他的面庞。齐白晏掀起眼，视线落在了软唇边缘，仿若在思考着什么，眸光微妙。

嫣色的唇微微张合，元璀脸颊酡粉，轻声细喘着，贴向他的面庞，在鼻息间交缠间寻求alpha的爱抚。齐白晏摩挲着他脖颈的一小块皮肉，身形未动，任由元璀的唇瓣近到似吻非吻。

如同旁观的狩猎者，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东西掉进陷阱，不主动，不拒绝，也不会救他。

漆黑的发丝缠绕在枕间，浸润着相同的洗发露的味道。睡梦中的人喉结滚动了一下，睫羽湿漉漉地颤动着，裹着泣音嗫嚅道：“……好热。”

这声甜甜腻腻的，似乎被情热刺激得受不了，浑身哆嗦。滑下来的发丝遮住了眼，齐白晏凝视着他的视线将他面容烙入瞳孔，始终不动声色。

献祭的羔羊鼻息贴近，寻着沙漠里的绿洲，软软地蹭上了他的唇，一下又一下，寻不着方向，生涩得厉害。但贴住的感觉太舒服，元璀肢体愉悦到颤栗，两条腿蛇一样地缠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