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鹤惊是沈寒山的援助律师,在这期间认识了沈寒山的弟弟沈一川,结果一场车祸,沈一川去世了。”陆光盯着程小时,缓缓开口,语气里染上几分哀伤,“肇事者本该撞死的是吴鹤惊,但....沈一川推开了她,吴鹤惊被推开后就晕了过去,而沈一川的生命则用永远停在了那里.....年仅18。你的任务,就是看清肇事者的车牌号。”
“警方至今没有找到吗?”
“那里的监控好巧不巧是坏的。”
“我我.....”程小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声线颤抖。
“没错。”陆光点了点头,明白程小时的心思,“意味着,你必须要亲自见证一场死亡。”
“我不想。”程小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出这三个字,他反应过来后,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程小时,你没事吧。”刚刚一直不敢吭声的乔苓弱弱地问了一句,自从乔苓知道程小时要亲身经历这么多,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好好调理调理。
“乔苓,我不是很舒服,这个委托....我考虑一下。”程小时瞥了乔苓一眼,匆匆忙忙撇下一句话就走了。
“哎哎!”乔苓正想追上去,被陆光拦住了。
陆光淡淡道,“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陆光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有一种如他所料的表情,说罢,在乔苓的注视下,陆光大摇大摆地打开房间叫了一声程小时,顺便把房门锁上了,发出咔哒一声,动作行云流水。
乔苓:......?
*
晚风你要轻轻地吹,鸟儿你要轻轻地唱.....
程小时的脑海中传来母亲的低声呢喃,仿佛从幽幽的地底一直蔓延到程小时的神经里,他在一个密不通风的地底,背上传来软软的热,母亲的手握住他冰凉的手背,有节奏地拍打着,身边的碎石落在身边,直到那拍打的频率逐渐的微弱,直至消失。他的心脏仿佛被千刀万剐,凌迟了千百万遍,血淋淋带着痛。
“程小时。”陆光把裹在程小时身上的被子轻轻地掀开,“大热天捂着,热不热?”
程小时的一根呆毛先从被子里露出来,接着再是一整颗头,“嗯....我。”
“不是你的错。”陆光坐在床边,十分少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抚性道,“你有权决定去或否,因为委托不是只有我说了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瞒着你,一定会全部告诉你,即使它再难以接受,你也必须自己表个态,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我爱你,我尊重你,我不会因为你的天真和感性去自作主张地保护你,甚至我的保护起到了反作用。
陆光将心里话悄悄埋藏在心里,只是在说完话后保持沉默,程小时看着卧室里的风扇,在不停地旋转,他索性将脑袋枕在陆光的腿上,换了个姿势,陆光没有拒绝,甚至还特别配合他。
“为什么沈一川会救吴鹤惊?”程小时问道。
陆光嘴角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知道程小时做好了选择,他也果然没猜错,他仍然是最初那个汗流浃背递给他篮球的那个程小时。
天真的程小时。
“说来话长。”陆光道,“沈寒川的妹妹沈淼被一个庸医给害死了,本来可以救好的,结果医生一心只想赚钱,赚晕了头。沈寒川多次申诉,奈何那个庸医做事滴水不漏,愣是找不到一点证据,加之医生表面看上去和蔼可亲,深受患者的信赖,没有人相信沈寒川。”
“所以,沈寒川咽不下这口气...最后自己亲手了断了医生。”
“没错,警方当即逮捕了沈寒川。沈寒川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父母感情在他们很小时就淡薄了,所以没过几年就离婚了。母亲极不情愿地接过了沈寒川三人的抚养权,一周后,重新找了一个新的男人。”陆光顿了顿,“结果....那个男人就是医生。”
“沈寒川新仇旧恨一起报?”程小时挑眉。
“不是,沈寒川在得知母亲这么快又结婚后,毅然决定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独自生活,已经很多年没和母亲见过面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继父。”
“啧,可真够巧啊......那这件事引起了警方的关注,加之医生生前口碑极好,警方几乎断定杀人动机是情感关系上的仇杀。”程小时接过话茬,从床上直起身来,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一直睡在陆光腿上,突然觉得臊得慌,他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已经干了的泪痕,难道刚刚又哭了的?程小时抿了抿嘴唇,强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咳咳,那吴鹤惊是唯一一个相信沈寒山的人?”
“对,以及他的弟弟。而且吴鹤惊几乎找到了那个医生害人的关键证据”陆光注意到了程小时的尴尬,但选择装聋作哑,“你不觉得奇怪吗?吴鹤惊掌握着这么重要的线索,却偏偏差点被一个监控坏掉的地方用车撞死......”
“灭口。”二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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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主要写了一点陆光的心理活动哈哈哈
这个案子不是很复杂嗯mmmm,主要还是抒情和白黑的小甜饼
这个案子全部结束了,有个大惊喜嘿嘿嘿
昭雪
“程小时呢?”乔苓切了一盘西瓜,拿着盘子询问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陆光,陆光缓缓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走了。”
“陆光,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程小时了啊?”乔苓再也忍不住了,她眨了眨大眼睛,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一开始,她只觉得他俩是好哥们,但是,陆光有些动作,行为,真的很不对劲,就像是在故意的撩拨。
“对。”程小时不在,陆光也干脆不假思索地直言。
*
咔擦。
吴鹤惊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程小时听见陆光在照片外面说了一声对字,“陆光?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陆光淡定地回应程小时。
沈寒山对着镜头的微笑缓缓消逝,他礼貌地点点头,“麻烦你了,还照顾沈一川这么幼稚的要求。”
程小时即使已经在心中重复很多遍斯人已逝,但听见沈一川三个字时心肝还是为之一颤,他的心头涌上一股酸涩,“你弟弟都下个月都要高考了,一天到晚看不见自己的哥哥也挺难受的。”
“谢谢。”沈寒川五官深邃,有点混血儿的长相,看起来英气十足,即使在监狱里过着苦日子,胡茬好久都没有修理,仍能让人一眼看出来这个人外貌的出挑,“谢谢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律师的职责就是让所有的辩护都通往正义啊。”程小时整理了一下资料,冲沈寒山笑了笑,“我已经找到那个医生赚黑心钱的证据了,一定.....会还你妹妹一个真相。”
程小时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警局,失去了冷空调,程小时感觉自己浑身被热空气包裹,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半,他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磕磕绊绊地走在路上,到了一家餐厅,餐厅里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捧着一本单词本,冲他挥了挥手。
“他就是沈一川。”陆光道。
程小时理了理裙摆,“说吧,约我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