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月适应了脚踝上的异物,看着桌子上的菜,眼皮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菜,你背地里偷窥我?”

连不吃葱姜蒜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一举一动优雅得体,池星月警惕地看着这些饭菜:“你想下药,迷晕我,然后撅我?”

“肚子不饿吗?”

“来之前已经吃过午饭了。”

“那就陪我。”

脚踝上酥酥麻麻的电流迅速传遍池星月全身上下的每一处,没有给池星月拒绝的权力。池星月被迫坐在宋时颂面前。

“不说话比说话可爱一些。”宋时颂唇角微微一扯。

池星月霎时间如临大敌。

可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嘘了一声:“你的狗……闻着味找来了。”

第44章 夺取万人迷

“我的……狗?”

听起来有点歧义,池星月正在吃饭,象牙筷一停,默默抬起头,对方从头至尾看起来矜贵、冷郁,从外表就能看出来绝对不是正常人。所以,池星月合理怀疑对方在玩艾斯爱慕,并且没有证据。

什么daddy啊,puppy啊,池星月才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个时间点会来找他的人,估计也只有江听晚了。

沈云白的高强度学习达到了惊人的地步,经常在教室、图书馆、实验室,三点一线,那晚能把他约出来并且开火车进隧道显然是他在格外开恩。

池星月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得知江听晚有可能上门来找他愈发喜不自胜。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好兄弟比较靠谱啊。

哪怕酒醒之后可能会伴随辟谷痛痛的debuff,也依然是池星月感觉最靠得住的人。

敲门声果然如约而至,池星月索性放下筷子,眼角眉梢舒展,哪怕知道剧情线可能已经开始改编,只要六个人里面有江听晚,瞬间会有心安的感觉。但又担心宋时颂一时半会不肯放他离开。

哪怕因为他意识的觉醒而带来了蝴蝶效应,基础人设并未改变,宋时颂依然恶劣、糟糕、法外狂徒。

一言不合就可能小手铐一拷,脚链子一拴,小黑屋一关,七上八下,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池星月犹带有几分惊疑不定地将视线掠向宋时颂,后者施施然,“去开门。”

“你要放我离开?”池星月愈发看不透宋时颂的念头,上位者的态度看人时总会让池星月产生一种自己是被逗弄的雀鸟,亦或者是跳下膝盖的小宠,惊疑不定地再次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算了,随你便。”

没有被人逗弄的习惯,池星月又靠回位置上,上翘、内媚的厌眼眸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还没怎么动,大部分时间只有宋时颂在进食,他进食优雅且慢,就连咀嚼也几乎没有声音,像是一条沉默安静的黑王蛇,却又远远好看得多,只是做饭的厨子做了很多菜,打眼看过去,桌子上的菜没怎么动,池星月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怎么想的,脱口而出:“不过,江听晚可能还没吃饭,你让他趁着桌子也吃点。”

如果懒到极致,或者等不到人,他们午饭的时间也可能会在十二点的基础上往后推迟三四个小时,这一点池星月和江听晚完全步调一致。

此话一出,池星月丝毫没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宋时颂却沉沉笑出声:“你说得对,狗吃主人的残羹剩饭也是对的。”

他坐在原地没动,别墅的门无声息地开了。

江听晚走进门,第一眼就眼皮一跳。

正经人谁会把房子弄成这副模样,墙面漆成了黑色,单单多看一眼就感觉到不祥。

察觉到动静,池星月立刻起身,脚踝上隐约传来的电流却又刺激着他站不起身,这东西……不仅仅是智能手环脚踝版本,其实是一种刑具,操控的另一端掌控在宋时颂手里。

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

手腕上被乱七八糟套着水晶链子,脚踝上又有这么一个黑色的小玩意,感觉……他现在就是一株嫁接过的月季,一株上能开出不同色的花。

一定要被所有人染指才能有突破桎梏的可能。

哈哈,区区六根……个屁。

“江听晚,我在这里。”池星月害怕江听晚不能正确找到位置,大声提醒。

方才灯亮,池星月就看出来这里一定是提前很久就准备好的地方,统一的装潢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改变,更大的可能是提前就已经被预定好了,只不过对外并没有出售,别墅内部的布局也一反常态,和正常的布局反着来。总之,江听晚不一定能够正确找到这里来。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这个这么……伉俪情深。”宋时颂在脑海中搜刮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词汇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远超正常的好友界限之外,池星月却不知是故意装作不知,还是乐在其中,对他来说并不算一个好消息。

池星月对“伉俪情深”这个词汇有些说不上来地感觉,下意识抗拒,又有点窃喜,不管怎么说,池星月的这一嗓子成功把江听晚吸引到了厨房。

看到宋时颂的一刹那,江听晚神色一凛,是池星月在此之前,从未有过这么敌视的程度。

他慌张地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把池星月全身上下都看了一个遍,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任何痕迹。

“他掐着你脖子弄你了吗?”少年俊美痞气的脸上满是担忧懊悔,抬起琥珀色的眼眸对上池星月的双瞳。

池星月笑出声,指着江听晚:“你今天偷偷看簧片了?在说什么啊,我没事。”

却似乎望见了江听晚眼里浮动的水光。

这是……要哭了吗?

不得不说,男人的眼泪真是颇有情趣,池星月好像能够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把男人弄哭,这么看来的确别有一番意趣,高自尊者低头,上位者落魄落泪,风流者纯情,果然……诚不我欺。

“你头发开了。”江听晚的目光掠向池星月的头发,原本出门时扎好的头发现在像海藻一样散落在肩头。

池星月并不是一个勤快的人,就算是头发也懒得打理。夏天时才勉为其难扎起来,冬天再放下去,他的发亮多而厚,盖着脖子也稍微暖和一些,虽然这是一条围巾就能解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