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润的嘴唇在额头上快速点了一下,没有半分缠绵,陷在其中的人只有宋时颂。在池星月的吻中沉沦许久,微红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池星月目光清明,仿佛摸到了烫手山芋,随手丢开。
池星月直勾勾看着他:“现在可以说了吗?你说的,血缘关系,到底是真是假,你能证明吗?”
他三岁,池星洲会把每一年的零花钱攒下来存在账户里给池星月买任何喜欢的东西。
他五岁,池星洲已经会护犊子,把虎视眈眈的臭虫彻底解决。
他十岁,池星洲抽空就会接他上学下学。
他十二岁,池星洲为了他,打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架。
记忆中的哥哥,永远是体面的。
温和疏离,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好像对谁都没有红过脸,那还是池星月生平第一次,看见他的好哥哥,穿着校服,拳头往那人脸上怼,对方的头渗出了血。夕阳下,池星洲看了过来,眼尾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红:“别怕。”
之前留给池星月的记忆太多了,多到池星月根本就数不清楚,
以至于,后来发生很多的事情,池星月还是会天然偏向池星洲。
“如果证明不了,我会把你轮椅偷走。”池星月一字一句,薄红的唇角绽开轻柔的一个浅笑。
“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没必要真情实感。”宋时颂倒是不觉得池星月的威胁有什么震慑力,只是依然觉得,池星月张牙舞爪的样子可爱。
就像是天然的上位者不会在意一只小猫咪。
哪怕被挠一爪子也不会生气。
池星月冷静点头:“我知道,你说点新鲜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时颂幽深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盎然的兴趣。
“我自己推测的。”
“你有这么聪明?”
宋时颂的反问让池星月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池星月恼怒地在宋时颂受伤的双腿上重重捶打了好几下,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不要拾人牙慧,你既然说,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拿出来一点证据,不然我凭什么信你的话,不信我亲哥,信你一个外人。”
“我不是外人。”
“你就是。”
池星月的颊肉蒸腾着淡淡的粉色,小口小口喘息着,宋时颂忽然道:“你别喘。”
双手像是修白的木头,紧紧按着池星月的两条手臂,池星月微微仰着头,“你有反应了。”
“我的确没有证据,你跟池星洲朝夕相处,弄来他的头发不是很容易?”宋时颂无视池星月略微挑逗勾引的话,拙劣的激将法可惜并不能让他产生任何反应。
池星月有点遗憾地松了松肩膀:“但是你现在,好像也没有放我自由的意思。我不信你,除非证据甩我脸上。”
池星洲经常住在公司,池星月也有自己的房子,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做亲子鉴定,他也有点好奇。不管怎么说,是出于哥哥对他的疼爱也好,或者是出于哥哥对他的疼爱也好,池星洲肯定不会骗他,会伪装也实打实维护了他一二十年,早就把关怀他爱护他镌刻在基因中。
要是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查明血缘的真相,顺便再查一下哥哥的家人就好了。
池星月眸光狡黠,他迅速蹲下来,掀起来宋时颂的裤子,想看看过去了这么久,他的双腿有没有好一些,也许是他现在的疑心病太重了,池星月总是会感觉,宋时颂看起来就很爱演戏。
腿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还是能够看见一道不太明显的明显,这大概就是伤口。
贯穿纵横小腿,池星月原本只是想看一下到底有没有受伤,现在居然情不自禁轻轻抚摸着伤口,可想而知当时的车祸现场有多么严重。池星月微微掀起眼帘:“当时……很疼吧。”
“没有知觉。”宋时颂声音淡淡,相撞的瞬间当然是疼的,只是后来晕了过去。
只要能够让池星月有过短暂的回头,那么一切值得。
池星月浓密纤长的眼睫不断颤动,他站起身,所有想说的话又说出来。或许宋时颂也没有那么可恶,起码目前为止,都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哪怕他刻意引起的sex相关话题,宋时颂直接忽略。
没那么好,没那么坏。
骨子里肯定是疯的。
池星月现在有点好奇世界观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够让一个人被四个字的标签所束缚,展现出来与正常人截然不同的行为反应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濡湿颤意:“离开前能不能让我提一个要求,看在那个吻的份上。”
宋时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网线,给我网线,可以吗?你知道,我网瘾很大,睡觉前肯定得看一会手机才能睡着。”池星月说谎话有点不太自然,但还是硬着头皮,“别断我信号,算我求你。”
□□的粉红色火花很大,还有巨大的轮船,还有vx,他们的聊天日期每一天都有,今天不能断掉,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宋时颂倏然松口:“好。”
他今天的心情的确不错,也不去戳穿池星月很明显的谎言,只当没有看见池星月说谎时东张西望的眼睛,这是只有熟悉池星月才能知道的小习惯。
池星月的眼眸一瞬间亮起。
“好!谢天谢地。”
“宋时颂,其实,你是个好人。”
池星月的声音不由得带了几分真诚,宋时颂也微微翘起唇角,关上房门的瞬间,听到里面欢呼雀跃的歌声,像是叽叽喳喳的小鸟。一门之外,是隆冬腊月,霜雪飘摇,砭骨的寒风无孔不入。一墙之内,则是春樱纷至沓来的春天。
宋时颂喜欢池星月身上的这份鲜活,却又不希望这份鲜活被其他人看见,擅作主张把春天关在了门内。
恨也好,爱也好。
都不由池星月做主。
今天的确是一个好日子,讨厌的人又送走了一个,宋时颂低垂的凤眼里带了些许遗憾,可惜了,一时半会,江听晚应该死不了,要真是死了,反而是大喜事一件。
他微微蹙眉,又很快舒展开来,虽然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意,甚至隐隐约约有着脱轨的迹象,不过现在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大洗牌就意味着可以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