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瓷主动把两个碗刷了,出来的时候,靳怀潇已经倒好水。
“把药吃了,我去给你拿洗漱用具。”
靳怀潇刚才去商场买了衣服,还有新的洗漱用品,连洗面奶和水乳都是喻瓷家里那款,他还没洗澡,将东西摆出来后去了另一间浴室。
等喻瓷收拾好站在卧室里,罕见沉默了,莫名有点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毕竟谁能想到靳怀潇买了一套将近三百平的房,有床的屋子就这一间?
今天乔乔不在家,她白天被刺激了,担心晚上又像在车上那样做梦导致情绪激动,身边没个人陪着,就跟着靳怀潇来了他家,可他家俨然就是个精装版毛坯房。
客厅的沙发还是单个的懒人沙发,能躺的地方都没有。
喻瓷拿着手机在屋里站了一小会儿,身后房门打开,靳怀潇走了进来。
见她站着不动,他主动解释:“床单被罩每周都换,是干净的。”
喻瓷当然知道是干净的,靳怀潇爱干净是出了名的,大学时候她就知道了,她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犹犹豫豫,问他:“……你睡哪里啊?”
靳怀潇眉梢微扬:“我睡一半床,你睡一半床,不行吗?”
喻瓷:“……”
要是过去肯定是可以的,两个人在一起同床共枕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但现在又不一样,他们分手五年,目前还没复合,前任躺在一张床上,多少有些怪。
靳怀潇忽然笑了声:“看把你吓的,逗逗你,我打地铺,你睡床。”
他自觉走到衣柜前,拉开下方抽屉,里面放了羽绒被,床边的空地宽敞,靳怀潇自己铺好,颇为自然躺了进去,抬手拍了拍床。
“你睡床,怕你今晚有事,我在这里打地铺,不做什么事,放心。”
“……嗯。”喻瓷掀开被子躺进去,床很宽,她睡在中间,离靳怀潇还有一段距离。
他关了灯,只留了床头柜的一盏暖黄灯,两人都没说话,安静了有二十多分钟,喻瓷还是睡不着。
她翻身侧躺,朝他那边蛄蛹了下躺在床边,想跟他聊会儿天,靳怀潇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
喻瓷声音很小:“靳怀潇?”
靳怀潇没动,老老实实平躺,长睫盖在眼睑之上。
喻瓷喊了几声,他硬是没动过。
最后喻瓷沉默了,趁他看不见狠狠瞪了他,平时也没见这人睡眠质量这么好,过去在一起的时候,靳怀潇熬夜基本成了习惯,他忙工作时候通宵都是常事,不忙的时候,周末两个人约会,喻瓷去他那里住,俩人一折腾又是后半夜,寒假暑假更是这样。
她一直觉得他精力旺盛,怎么现在倒头就睡,他今天也没干什么吧?
喻瓷气呼呼躺回去,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以前住在一起,她睡不着就折腾他,靳怀潇永远都会哄她,跟她看个电影,或者聊聊天,总能把她哄睡。
分手五年,他果然是不在乎了,渣
“睡不着?”带着笑的声音在屋里响起,语调清冽没有丝毫睡意,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喻瓷立马反应过来,这狗东西压根就没睡!
她翻身趴在床边,狠狠瞪他:“你没睡,我喊你你怎么不吭一声?”
靳怀潇也侧躺下来,胳膊屈起,侧脸枕在胳膊上,脾气颇好回应她:“逗逗你,真可爱。”
喻瓷抓起枕头砸了他一下:“我睡不着。”
这理不直气也壮的语气像极了过去的小霸王,靳怀潇过去万事都顺着她,喻瓷的脾气也被他养娇了。
靳怀潇抱住枕头又抬手放了回去,笑着问她:“看电影吗?”
喻瓷说:“可你这屋都没电视。”
“有投影仪。”靳怀潇起身,从床头柜里拿了个投影仪,插好电找好角度,床的对面就是一整面空无一物的白墙,是最佳的幕布。
他站在床边问她:“看什么?”
喻瓷坐起身,将枕头垫在腰后,别别扭扭说:“随你,都可以。”
靳怀潇放了个电影,《The stars are for you》,一部二十年前的老电影,十年前重映那次,喻瓷和靳怀潇在江镇唯一的电影院里看了。
喻瓷坐在床上,拍了拍一边的空地:“你上来看吧,坐下面挡视线。”
靳怀潇也没推辞,掀开被子坐在喻瓷右边,俩人身后各垫了一个枕头。
喻瓷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做,她可能怀疑过靳怀潇对她的感情,但从来没怀疑过他的人品。
他是一个虽然话少冷淡,但心性很好的人,善良正直,成熟稳重,也不会占她便宜,两个人谈恋爱时候,初吻初夜都是她主动的,在她开口之前,靳怀潇从来没提过这些事。
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后来的她觉得他只是为了责任,因为这道疤,因为一个女孩子为了他留下了一生都无法祛除的疤痕。
“在想什么?”靳怀潇问她。
喻瓷喉口滚了滚,摇摇头:“没事,看电影呢。”
这部电影他们两个在一起时候就看了两三遍,喻瓷后来又刷了不下十遍,剧情早就倒背如流,男女主在雪天相遇,也在雪天离别,十年后,三十七岁的男女主在平安夜重逢。
遇见,离别,重逢,就好像印证了那句话,相爱的人走不散,即使中间隔了十年光阴,俩人都经历了诸多事。
看到他们分手的时候,女主头也不回离开,却又在坐上出租车后崩溃大哭,喻瓷搭在被子上的手指尖微蜷。
靳怀潇突然问:“我们分手那天,你哭了吗?”
那天是最后一次见面,喻瓷已经提前将行李都邮了回来,决心离开海城,靳怀潇最后一次来找她挽留,他拽住她的胳膊,用很小心的语气询问她,他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