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 !”赵宏年的媳妇迫不及待地扬声说:“我们答应,不就是不能上学吗?反正两个娃天天在学校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要我说就是白白浪费钱,念书念得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送出去多学门挣钱的手艺!”

赵宏年是用了大力气才把媳妇按捺住,他急声辩解:“等等,别听她的,我们、我们再商量商量,这事就没有什么余地了吗?”

他看向云锦,然而后者始终垂着眼,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娃娃读书这么大的事……”赵广成也皱起眉,为难地看向村长,想要他再帮忙说说话。

可村长之前就已经违心偏颇了一次,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指不定云锦会有多心寒,到时候直接闹大了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故而村长也不说话,剩下的其他几个村干部看村长不说话,他们也跟着事不关己地坐在那等赵广成一家商量出个结果来。

“当家的,答应就答应了吧,不就是不读书吗?那何开进读了满肚子的书,最后还不是被下放到我们村里来当教书匠了?读书有什么用?”赵广成的老伴和大儿媳是同一个想法,都不明白两个男人为什么不赶紧答应了,反正不痛不痒的,又不少块肉,总比让孙子去枪.毙吃牢饭来得强吧?

“你们懂什么?”赵广成握着烟杆子用力抽了一口,心里的烦躁都显露在了脸上。

思索片刻后,他冷声训斥儿子:“回去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育你那两个混账儿子,这回他们差点把天都捅个窟窿出来!往后要是在惹出什么麻烦事,怕不是我们全家人都得给他们陪葬!”

几十岁的人还被亲爹指着鼻子骂,赵宏年神色阴沉沉的:“爹,现在关键是要不要答应云锦的要求,这女人心思太恶毒了,这是想让我老赵家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来!”

从古至今,读书人的事都是大事,一家要是能出一个有出息的读书人,那都是得开祠堂摆席光宗耀祖的事儿。

可云锦张口就要家里四个男娃不许读书,这简直就是要断了老赵家下一代的根呐!

不得不说她心思阴毒到让赵宏年这个男人都心底发寒。

往日里对方好欺负好说话的柔软性子完全被颠倒,短短几句话时间,赵宏年看云锦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条满身剧毒的蛇。

然而云锦并不在乎他们怎么看自己,她昨晚坐在女儿床边想了足足一夜,在寂静冰冷的寒夜里,她心里只细细想了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女儿不幸,永远都不能再醒过来,那云锦就会如刚才说的那样,哪怕腿被打断了,爬也要爬去县城公安局报案。

如果公安局不会判那四个小畜生枪.毙的话,那云锦往后的半辈子,都只用来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了他们给女儿报仇,杀完他们后再自.杀。

第二种就是女儿醒过来,这个可能性在后半夜变成了现实,于是云锦用下半夜所有的时间来思考,该怎么让赵广成一家,特别是赵云海四兄弟为此付出足够沉痛的代价。

云锦很清楚自己在赵家沟的劣势,她即使再想去报案让公安把赵云涛四人抓走坐牢或是枪.毙,也得为女儿往后的处境考虑。

棉棉如今才五岁,明年春天就能去村小学读书了,要是云锦执意去报案的话,那就等于得罪了整个赵家沟甚至管辖赵家沟的大队干部们,到时候棉棉不仅上不了学,她们母女两个的处境恐怕会比从前更艰难。

云锦愿意为女儿豁出一条烂命,也愿意费尽心思替女儿谋算打造一个还算舒适的大环境,而现在,她在有且只有一个选项的情况下,已经竭尽所能。

废了赵家的四个孙子,又给他们留有一定的余地。

在赵广成一家陷入纠结的困境,赵宏年又想要故技重施让村长给云锦施加压力时,云锦将死死攥紧的手藏在衣袖里,克制着心中的恨意,轻声道:“广成叔,我已经看着广平叔和赵家沟所有人的面子上选择退让了,我只是为了棉棉往后的安全,让你们家孩子从此不要在赵家沟小学读书而已,并没有不让他们去别的小学读书,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你们到底还要把我们孤儿寡母逼到什么境地才满意?”

似乎因为他们家迟疑不定的态度,云锦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再次剧烈地波动起来,她的眼眶里布满红血丝,溢满了泪水恨恨地盯着赵家人,带着哭腔的质问也越来越尖锐。

眼看着她的情绪就要再度崩溃,办公室外的村民们都跟着不满起来,纷纷帮忙谴责赵广成父子两。

“赵叔,不是我说你们,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昨天你们家云海云涛把棉棉打成那样,刚才你们自己也说该赔就赔,态度一定端正,可现在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们就不想答应了?这不是纯粹欺负人嘛?”

“是啊,宏年哥你以往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怎么今天这么糊涂了?人家云锦都让步了这么多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们还要怎么逼她啊?她虽然不姓赵,可也是我们赵家沟的人,棉棉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娃娃,你们家也别太过分了吧?”

“要我说,你们就赶紧答应了吧,云海云涛天天在学校惹事,我家小子都被他们兄弟两个欺负过,听说成绩也不怎么样,这学上不上估计都差不多,云锦妹子已经给了这么大个台阶了,我们大家伙都看着的,广成你可别欺人太甚了。”

“谁说不是呢,棉棉那孩子这次可是糟了天大的罪了,你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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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19章

云棉:“……”

有点听不懂,又好像听得懂,总之就是一个似懂非懂。

于是懵懵的小朋友捧着洁白温热的水煮蛋,问出超级冰冷现实的问题:“那你们要给我妈妈开多少钱的工资呀?”

系统的激动戛然而止,接下去的一整天都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沉默是金”。

在村医叔叔确定身体没有别的大碍后,云棉就被妈妈背在背上一步步背回了家。

即使小姑娘一路上都乖巧表示自己能走,可妈妈还是用单薄瘦削的身躯把已经五岁的她小心背在了背上,一步步走得艰难却稳当。

于是今天一大早,赵广成家的老三两口子就哭着闹着要分家,后来老大老二也被说的心动,再加上赵云涛赵云海听说自己可以不用去上学了,在家撒泼打滚说什么也不肯去几十公里外的其它小学读书,一家人这些天全都哭闹争吵个不休,场面变得愈发不可收拾,现在他们家几乎是乱成一团,村里人关于他们家的闲话,估计能一口气议论到明年。

不过这些事云棉都只是听系统叔叔转述的,妈妈不会当着她说村里人的闲话,母女两个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有了赵家的赔偿,云棉每天的生活质量都比之前上升了好多。

等到快中午时,云棉刚问完妈妈中午吃什么,就耳尖的听到外面有动静,可她被妈妈限制了行动,只能眼巴巴看着妈妈走过去打开门和外面不知为何过来的赵小梨低声讲话。

在云棉听不到的院门口,云锦看到赵小梨出现,眼底多了几分了然,却没有再向以往那样打开门让她进来。

云锦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递给赵小梨,温声道:“卖东西的钱都在这了,这几天没见你来拿,我就一直带在身上,总共八百块,你数数看有没有差错。”

而现在距离“出院”那天,已经过去了快两天了。

这两天云棉虽然一直被妈妈以养伤为由困在床上不许下地出门乱跑,但她有不长翅膀也能到处飞的系统叔叔,所以短短两天里,云棉棉小朋友通过系统叔叔绘声绘色的讲述吃足了瓜。

这个瓜的产地是赵广成一家,当天回去后他们家就吵翻天了,摔桌子砸碗的闹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