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怎么了,”高诚丝毫不在意,“我带出门就是我老婆,你嫂子。”

何二少冷笑,“你要不带去给你亲舅瞧瞧?看他怎么说!”

“我老婆,还得他发证吗?”高诚吐槽,“先前他叫我讨老婆,我不就讨了,怎么着现在还得给他再讨个老婆来?”

何二少懒得同他叨叨,“随便你,你自个高兴就好。”

“是呀,谁管得着谁呀,”高诚吐出一口气,“给我约个人吧,我想见见人。”

何二少冷哼,“你又不是他们家的嫡系,还当自个儿谁呀,人家就非得见你?”

“以前不是,以后说不定就是了,”高诚靠着墙,还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又将烟给掐了,“你小嫂子在里头一个人,指不定多怕呢,我得进去陪她,你要是联系上了,就赶紧儿的同我说。”

何二少简直无语,对这个表哥真是无语,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瞧他那样儿,还想当个为着女人而……

他都烦死,也懒得招呼这表哥,就去外头支应他攒的局,局攒了,他这个主人就得在该在的时候得在场,得在不在的时候就不在场,待他进了里头,这局也快到尽头了他还得尽责地将人送出去,干的就是这个事。

“卫少,事儿也算是办成了,”他这边同卫少汇报,一丝不苛的,既然投了人,就得替人办事,“您夸奖,都是大家给您面子才坐到一起,我就是出个地儿,就是出个地儿……”

“对,我还有事儿,省厅的高诚,对,我表哥,您有印象不?”

“嗯,行,赶明儿他进京去,也得拜见一下您。”

何二少把话说了一通儿,手心已经是一把汗,又把高诚在心里骂了一顿,他那表哥的能力他是晓得的,都在省厅的位子上坐着了,当然,男人嘛都想往上走,先前他那表哥到是一步一步地走着稳呢,这会儿到是想觑着青云路呢,“真不省心!”

对,的确不省心,里面的两个人到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好不腻味。

他替她剥虾,她就盛着汤给他喝,就是喝了两碗把肚子给撑着了也不说,就觉得特别有滋味儿。

张玫玫吃了咸水虾,还不要他剥了,就自个儿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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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二少看得牙根子都酸,就不免多瞧了几眼那位小嫂子,他表哥说的,他就得叫人小嫂子,也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儿,没瞧出什么不一样的美貌来,反正他也不晓得他表哥的口味,人叫他这样子魔怔地欢喜上了,恐怕也有人家的长处。

高诚见他不动筷子,就睇了他一眼,“外头事儿结束了?”

何二少睨他一眼,“老头子那里想见你,你怎么都不见?把老头子气得不行。”

高诚又点上烟来,抽了一口,将烟夹在指间,“他呀,无非想着那点子事,人都是价钱的,这话是他说的,你应该记得吧?”

何二少笑了起来,就见着那女孩儿跟着诧异地看向他表哥,那眼神很难形容,好似听着什么惊天秘闻一样,又缓缓地收回那种眼神,连神色都变得淡淡了,“是呀,老头子就那么个想法,老了还能改呀,改不了,也不想改。”

“前头那位下来了,他在如今这位跟前也不得脸儿,虽说如今还占了个位儿,也早就给边缘化了,”何二少说着就又笑了,“你不晓得他就盼着先前那位还能再出来登高一呼呢,就这种眼光,也难怪给边缘化了。”

高诚侧头看了一眼在啃蟹钳子的女孩儿,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惦记老主子嘛,也难怪。”

“前儿还把我喊去训上一顿,”何二少往后靠了靠,又嫌弃地瞧了高诚指间夹着的烟,他喝的是茶,年轻时喝酒无度,也不是他自个儿要喝的,那是不喝也得喝,现在是由了自己了,能不喝了,他就喝茶,上好的毛尖,“年纪大了,还要总权威些。”

高诚笑了,“也就那样了。”

何二少失笑,少时的不快一扫而光,“是呀,也就那样了。”

两人相视而笑,听得张玫玫一耳朵糊涂,好在她听得糊涂,也就听个一耳朵,左耳进右耳出的,同她没有干系,把整只蟹都给吃了。这会儿吃的可不是红膏蟹,得吃小白蟹,别瞧着价钱同红膏蟹没的比,却是肥得很,吃得十分舒坦。

她吃完了,自个儿去把手洗了洗,手上的腥味儿很明显,嘴里头也有腥味儿,也就漱了口,还呼出几口气自个儿闻了闻,觉着没那腥味儿才歇停地走出来。

她往何二少脸上瞧了一眼,面孔很陌生,瞧得出来长得好,同高诚完全不一样的,他瞧着就比较秀气,对,反正高诚粗犷些,这都是相对比的。

人家表兄弟在说话,她也不插话,就安静地自个儿坐着刷手机,吃饱了嘛,就自个儿找乐子呗。

高诚还凑过去瞧了瞧,见她在刷微博,眼底是满意的,“回去?”

她抬眼瞧他,“嗯。”

应的同时,她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何二少跟着起来送客,“慢走,不送。”

可他人明明都送到了门口,叫张玫玫不由笑出声,轻声地拉扯着高诚的衣袖,“伯伯,你看这个有点好笑哎。”

她声音很轻,却也落在何二少耳里,叫何二少面皮一抽。

高诚轻点了她额头,“淘气!”

她撅撅嘴儿,又朝他吐吐舌头。

他无奈地纵容着,“家去吧。”

何二少瞧着两个人走了,不由摇摇头,他这个表哥上进心是有的,先前也从不结帮拉派,如今到有了这份心,他还是难得见着人这想法了,就自然得帮上一把怎么说哟,帮上一把于他也没有坏处,如今处在这样物欲横流的圈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不管是谁,都能说出一个价来。

他以前厌恶老头子那种赤裸裸的说法,现在不得不遗憾地发现还真的是每个人都有价值,端看值不值那个价了。一层又一层的,往上爬,是每个男人的野心,不管是为了女人也好,还是为了自己也好,都是值得认可的。

吃得太饱,就有点撑,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前头,“你表弟呀,亲的?”

惹得高诚一笑,“怎么不像吗?”

她作势打量他,就露出狡黠的笑意来,“也没有像呀,大概都像舅舅缘故。”

那自然是高诚像舅舅,何二少也像他自个的舅舅呗。

高诚“噗嗤”一笑,“到学会促狭人了呀?”

她立马收起笑意,一本正经起来,“才没呢,我说的是实话呀……哈哈……”但是她自个儿又忍不住,当下掩了嘴儿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高诚拿她没办法,“你二叔回来了,你见过没有?”

她身子稍一滞,“见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