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却不看他,反而还给张玫玫解释起来,“嗯,行程都排得满满的,恐怕这个月有二十天在外边,你想一个人住在老宅还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她歪着个脑袋,到没有立即就应了,还是看向二叔,见二叔竟然同平时不一样,竟然微阴着脸阴着脸的他不一样,像是染上了阴郁的气质,叫人瞧得瞬间有了距离感,也让她感受着同平时不一样的威胁感,似乎有另一张脸从向来温和的面容底下冒了尖,随时可能抓住路人啃咬。

她蓦地一笑,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笑羞羞地掩了自己的嘴。

这一笑,把两个男人都闹不懂了,都齐齐地看着她。

她撅了撅嘴,就跟平时一样,对上两兄弟的目光,手已经捧着自己的脸了,还懵懵然地眨眨眼睛,有些天真似地说道,“我觉得二叔好像要咬人……”

一句话,就叫人躁,明明不是那么个意思,偏就落在别有心思的男人耳朵里,再正经的话也都成了不正经的陈二的阴脸收了回来,将自个儿凑了过去,她的脸颊让手给挡着,还真咬不着,只能咬她的手背,也不重,就那么叫牙齿轻轻一磕了。

“好痛!”

她顿时就跟哭天抢地似的呼痛,还往陈大怀里躲,委委屈屈地带着一股子哭腔,眼睛一眨巴,就泪湿了眼眶,“伯伯,二叔他咬我,你替我说他!”

陈大还真当他亲二弟把人给咬疼了,这一时就不免心火窜上来,把人护在怀里,眼神就犀利了,“你都这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要轻省着些?玫玫她手多嫩呀,你还咬得下口去?把人都咬疼了!”

这边儿他训斥着陈二,那边儿他又哄着人,“乖,玫玫,不哭呀,叫伯伯给你看看,不理他,他这些年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半点都不晓得疼人。乖,叫伯伯看看,来,别怕,伯伯给你看看。别哭,哭得伯伯这心都要疼了,别哭,玫玫,伯伯在呢……”

听听,这边上的人都听得都牙酸,更何况人家是正经的丈夫,见他大哥就这么着的哄着人,还拿腔作势 ? 的,真叫他受不了哪里还有平时的震镇自若?刚来这省里头,还能把架子给端着,上上下下的一帮子人都叫他给吊着难受,他就慢慢地温水煮青蛙,把碍事的人都给搬搬走,如今事情给落得轻省了,却反而同他大哥几乎要大小眼来。

“玫玫”

他叫人,将人递到她面前。

她哭巴巴的,纤弱的肩头一颤一颤的,“不,嗝不嗝……”

没一会儿就跟被传染似的,忍不住地想打嗝,她一边儿打嗝,还一边儿白着脸蛋儿,泪珠从脸上滚落,还把自己的手牢牢地捂住,“伯-嗝伯……”

想说句完整的话就说不了,惊得陈大立即把她的脸给扳过来,“张大嘴,玫玫,听话,张大嘴,对,就是把嘴张到最大,对,就是这样的,我们玫玫真厉害,往嘴里吸气,对的,就是吸气,吸大口的气,再慢慢地吐出来……”

陈二瞬间就站了起来,却看着他大哥教着她做,将打嗝慢慢地止住了。

她跟脱水的鱼儿似的,就缩在陈大怀里,眼里还挂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模样。

好像一下子,他的心就空落落的似缺了什么一样,“玫玫,好受些没有?”他将手按上她的胸口,不带丝毫情欲地替她按揉着,“玫玫?”

她身子一缩,怕疼,又往陈大怀里躲了躲,眼神儿怯怯的,双手去碰了碰他的手,“二叔,我好多了。”

好像他的按揉就是多余的。

好像他这个人也是多余的。

PS:当当当当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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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里不独有他,还有别人。

缩在他大哥怀里,好像他大哥才是她光明正大的丈夫。

他的眼神一下子就锐利起来,却盯着陈大,“我最近还行。”

已经是警告了。

陈大却将人牢牢地搂在怀里,一手抚着她胸口,一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拨回耳后,嘴上还哄着她,“嗯,玫玫乖,伯伯给你揉揉,你二叔呀,他手劲重,伯伯给你揉,要是重了,你得同伯伯说,疼了,伯伯得心疼……”

根本就无视人,就迳自在那里哄人,哄得特别专心。

她抽抽噎噎的,眼泪到不流了,纤弱的肩膀到跟着一抽一抽的,被他抚着胸口,那股子紧张感慢慢地被抚平了,她却慢慢地红了脸儿,手去怯怯地拽住他的手,粉艳的嘴唇稍张了一下,又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出了声,“伯伯,我、我不难受了,你别揉了,揉得我也……”

揉得她身子发虚这真的是身子自然的反应,她还朝二叔瞧了一眼,见二叔眼神锐利地看过来,那眼神,惊得她呢,瞬间就将陈大的手拽得更紧了,“伯伯,二、二叔他……”

一副被吓怕的小模样,一副寻着救星的小模样,都叫陈大心里头乐坏了,他往他弟那里瞧一眼,嚯!平时瞧着清清淡淡的人,平时瞧着跟谁都亲切温和的模样,这会儿也是变了脸了,跟个变色龙一样坐在边上,就狠盯着他们看哟

他也不悚,就跟才见着一样,还埋汰起人来,“你做什么呢,把玫玫吓着了,她还小呢,怎么都得同她好好儿说话,你这么个瞪着眼,是要瞪谁呢?”

按理说,先前就定了的事,也不能说反悔可这股气儿不顺,不顺得陈二都变了脸,大概是先前太顺了,不过是个还没出社会的小姑娘,小女孩儿,一步步地养成她的胃口,养成她的眼界,养成她的事业,可外面的世界再怎么大,她还是他们的

便是这么简单的想法,甚至还替她决定了人生的方向,于他们是无伤大雅,甚至还可以是件风雅的事,或者等她功成名就了,也有人在后头猜测她的成功学,还有她背后的几个男人。

先前,她看他,眼里有光;现在她看他,眼神怯怯的不一样了。

他心里头就跟堵着什么似的,又被亲大哥这么一说,更是五味杂陈了,什么味儿都有,就是具体不晓得哪个味儿更浓烈,浓烈得他这么强大的内心都受不住他将手递给她,“玫玫?”

看着那双大手,她还是下意识地朝陈大瞧了一眼,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

陈大也晓得自己过分,面上是他弟的,这点是公认的,但现在嘛,他突然就晓得了,融会贯通了,为什么光明正大的只有他呢他弟有了面儿上的事,那么他当着他弟的面,实质性的有着人不是更好吗?这不就成了美好的双向奔赴吗?

瞬间他就将自己说服了,去拦了他的手,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玫玫乖,你二叔别瞧着平时都好好儿的,其实呀脾气比我还臭呢,你甭理她,东西都在哪里呢,伯伯陪你去收拾。”

这就是要带着人走了,想从这里头将人带出去。

一下子就触到陈二的逆鳞,他顿时就站了起来,“大哥你想做什么?”

语气也绷不住了,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明明在他的住宅里,小妻子也是他扯了证又办了婚宴的,另一个男人还敢当着他的面来拉人,还一副他哄着她,他万般小心翼翼地哄着她的样子,而她呢,又被哄得受用的模样,真叫他心梗他到不会去怪她,她还小呢,哪里晓得男人的心真的跟海底针似的,没到爆发的那一刻都以为他自个儿是圣人了,“你想拉着我的妻子做什么去?”

这一句,才是重点。

他眼神阴暗,透着警告。

还向他宣示主权,这是他的妻子,不是别人的。

陈大却不把这个话当回事,淡然一笑,“我们说好的,我们是一样的。”话说得有点亏心,事实上,他已经慢慢地贪心了,慢慢地这份贪心可能还会变成贪婪。

他风光霁月的模样,到把陈二那层素来对外的面具给撕破了,再也维持不住那份亲切温和,“你逾界了,陈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