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得那头的陈大就想不管不顾地从研究所跑出来,她身子不方便,就高诚荤素不忌的性子,谁晓得会不会……真想冲过去,此时,他这边又走不开,还是打电话给陈二,还是大秘接的电话,叫他有几分恼怒。
张玫玫不晓得这里边的事,烧红着脸儿,小声地同高诚说道,“伯伯,咱们还是回去吧?”
高诚点头,将手递给她。
她红着脸看他,慢慢地将手搁在他手上,同他一道儿走出别墅。
车子没一会儿就到了建春公寓,这个点了都不堵车,自然回来得快。
两个人一道儿出现,自然就惹得别人张眼。
张玫玫心虚得很,还是强装镇定地想要推着小电驴,就见着张主席过来,还没等她开口打招呼,张主席就笑脸迎迎地同她先打了招呼,“小张回来了呀。”
当然,她也同高诚打招呼的,“高副也回来了呀。”
张玫玫立即就回道,“张姐在散步吗?”
到是高诚仅仅是微点头,人就走了,让张玫玫有些儿诧异。
张主席面上稍有些尴尬,但一闪而逝,对着张玫玫依旧是亲切的点头,“学校里很忙吗?”
学校里不忙,就是学生会叫人有点儿难以忍受,都没当上官儿呢,都有些厅里厅气的。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忙笑着同张主席道,“也没有很忙,还好吧。”
张主席好似懂她的意思,“是不是在这里不习惯?”
张玫玫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地望着她。
张主席温声道,“我开始也不习惯,初入政府时,一腔热血,总想着干出些什么成绩来才好……”
这是在剖白她的心历路程,这是在同她、不,是同二叔投诚,她听懂了张玫玫脑袋里打个哆嗦,一时不晓得自个儿该应还是该不应,可扣着张主席的话,让她也对张主席的话十分认同,她、她也几分热血的,好似今晚寻到了开解的人,“张姐是说只要是对的,就可以做吗?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可以做吗?”
张主席点头,刚要再鼓励她两句,就见着汪主席的妻子蒋惠娟过来,蒋惠娟出自蒋家,看人的眼神通常都带着几分倨傲,见着张主席同年轻的张玫玫站一起,便露出浮于面容上的笑意,“两位谈心呢?”
张主席对蒋惠娟着实不感冒,偏她丈夫又在任上,又同是对陈二投诚的人,都是同个阵营的,自然也不会过不去这面子情,“刚碰到就说上一说,惠娟姐,你也出来散步呢?”
蒋惠娟五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极好,就连面容也不见有一丝儿的松懈,瞧着整个人肌肤都是紧绷绷,看人的视线是打量的,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好似在估量人的价值。她看张主席的目光是淡淡的,也就轻轻“嗯”了一声,看向张玫玫的眼神稍带了些嫌弃出来,也就是一闪而逝,年轻女孩儿嘛,就是不晓得轻重,爱攀高枝儿,还往一把手身上攀。
但她说话的语气还是亲亲热热的,“小张呀,听说你跟我们家囡囡同个学校,现儿大几呢?我们家囡囡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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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张玫玫的脑袋里涌出这几个字来,面上不慌不忙地挤出欢快的笑意来,“啊,这么凑巧呀,惠娟姐,我也是刚好大三耶,这么巧呀。”
蒋惠娟见她笑得跟什么似的,心里埋汰陈二也不知道几时好上这一口,不过男人都爱年轻姑娘,这事也不奇怪,就是觉得陈二都这位份上了都不晓得要爱惜羽毛,别人都在外头怎么说他的,到不至于说什么临时老入花丛,这话不合适,陈二没老到那份上,论年纪来看还算是年轻的自打她家老汪同陈二投诚了以后,蒋惠娟的心态也跟着变,也跟得上潮流,素来显得有些孤介的张美云都同陈二的小妻子搭上话,她自然也要跟上的。
一声“惠娟姐”听得她不爽快,得称她“阿姨”才好,蒋惠娟在心里头埋汰张玫玫不看人眼色,还跟着张美云这么叫她,面上保持着笑容,“是呢,我们囡囡还在学生会里呢,平时忙起来都快赶上她爸了,我也不晓得她见天的在学校里哪里有这么多事要忙呢。小张呀,我们囡囡还小,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帮着一把,别叫她那么忙,就跟个陀螺似的,天天转着忙。”
张玫玫适时地露出惊讶的表情来,“是汪主席?”
张主席张美云在边上听得咋舌,面上还是维持着浅笑,像是就听个过耳。
蒋惠娟掩嘴轻笑,“是呢,也不必叫什么汪主席的,我总跟他们说家里头可没有什么两个主席的,回了家可都是父母子女的,可不兴那什么称呼。”
张玫玫听得这话,又瞧她这作派,又往张主席面上扫过一眼,见张主席站在边上就礼貌地保持着微笑,她也差点因为阅历不够而笑出来但好歹要给人脸面,就同高伯伯说的,人家丈夫对二叔投诚的,她也不能不给人面子,“惠娟姐说得是,我在家里头也不让老陈摆官架子。”
蒋惠娟心里对张玫玫的话不是屑一顾的,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不正正经经上学,非得同个年纪从她大的男人结婚,在她个眼里无异于同拜金捞女一个调儿。“说得对极了,就不能这样子,在家里头就得有在家里头的样子,可不能把在任上的习惯带回家里来。”
张美云听得有些尴尬,汪主席的架子她哪里能没见过?惯赏爱摆架子,总要显得他于任何一桩事上的重要性,还有不可被替代的必要性,偏她不是起口舌的人,也就光听着。
“惠娟姐你说得可真好,”张玫玫孩子地朝她竖起大拇指,就把话题扯到学生会的策划上,“今儿小汪主席说过要以我们学校的名义搞个画展,只还没有能办画展的场地呢,我寻思着也不知道有多少预算呢,还想问问小汪主席呢。”
蒋惠娟并不知道女儿汪维维在学校里的事,她只晓得女儿成绩好,又是学生会的主席,自然是觉得面上有光的,学校里的学生会主席虽不是什么正式的职业,但往女儿将来的履历上那么一写也是段闪光点,“啊,还是要办画展吗?”
张玫玫一脸无辜地说道,“是呀,大家都盼着画展场地能免费给我们提供场地呢。”
张美云听到此际,就当作没听见,“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儿。”
蒋惠娟刚要说话的,被张美云这一打断,脸色差点不好看起来,还是忍了,“我听说你在早早艺术馆打工,打工是好事呀,早早艺术馆也是个好地方,不如……”
张玫玫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立即打断了,她没跟人急赤白脸的,就是笑眯眯地先唤了一声,“哎,惠娟姐,我就是个打工的,有什么话还能到郑馆长跟前说呀,人家有把我当回事嘛?”
蒋惠娟并不气馁,只觉得这女孩儿有些刁钻,“小张也不必这么不把自己放得太低,你如今是……”
女孩儿当下就诧异地张大了眼睛,一副无辜地望向她,“这不行的,惠娟姐,我不能叫老陈……”不过,她话到说到这里,就立即疑惑地改口道,“惠娟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吧?”
蒋惠娟能说什么?只觉得阴沟里翻船,被人气得七窍生烟,还是不能发作出来,否则叫人看见了她同陈二的妻子过不去,于老汪没有半点儿好处,勉强挤出个笑脸来,“哪里能呢,我们身为枕边人,行事要更小心谨慎,虽不至于帮上忙,也不能拖了后腿。”
张玫玫立即是一副学习的态度来,“惠娟姐你真厉害,我以后都要向你学习。”
蒋惠娟一口气憋在心口,想发作又发作不得,见女孩儿推着小电驴停好在别墅外头,又轻盈盈地往屋里头进了,才叫她的脸色阴沉下来,一个连背景都没的小姑娘,不过就是攀上了陈二,就这么的不晓得事给她点脸面,还真当她自个儿有脸面了。
人张玫玫进了屋,她自然也回去,汪维维就在家里头等她,见她回来脸色不是很好,就晓得她妈可能是吃了个闭门羹,就有些不高兴起来,“怎么呢,妈,她还不给你面子?”
“不就是郑早早嘛,”蒋惠娟被憋了一回,自觉得气得慌,面子上过不去,对亲女儿也是不假辞色的,“回头我叫她过来问问就是了,她怎么着还不给蒋家面子吗?”
蒋家如今是上头那位身边的人,算得上心腹之位的,自然叫蒋惠娟底气十足,她自认是女人要底气足一个是娘家有底气,一个是夫家有底气,所以蒋家越稳,她在汪家自然就说一不二的,“不就是郑早早嘛,叫消防的去瞧瞧就是了,也得看她能不能挨得住的。”
汪维维晓得她妈个性子,最爱凡事拿个拔尖的,不光是她这个当女儿的,就是她爸如今在议会里当把一手的,都叫她妈觉得她才是叫女儿跟丈夫上进的人,时刻把自己放在最高位她可不能让她妈把这事给坏了,郑早早后头也有人,要没有人儿也不能在市中心将艺术馆给办起来,且每次办的画展都是轰动的盛事。“妈,也不至于这样,郑早早她……”
蒋惠娟并未将郑早早放在眼里,“嗤笑”一声,“怎么她也能到我跟前说话了?”
汪维维晓得她妈个性子,一口气把话说了,“听说她同高局关系不浅。”
“高诚?”蒋惠娟眉毛上挑,有些嫌弃,“他靠女人得的势,不用太在意。”昔年高家算落魄了,如今是起来了,还是没叫她放在眼里,无非就是一个高诚,再起来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