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 / 1)

昏昏沉沉的陷落梦里,鼻端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一道身影孤零零地站在手术室门口,走廊上还留有鲜红的血迹,他很害怕,不停的往后退,像要逃跑,可是双腿却灌了铅,一动都不能动。

接下来是最让他恐惧的场景,苏郴捂着耳朵不想听,可那些话穿透耳膜不断重复,病人垂危,下半身瘫痪,危险期尚未度过……

猛地挣扎着坐起来,额头汗湿湿的,剧烈的喘息着,许久才看清眼前。

穆燮走过来伸手抚摸他的额头,“醒了?烧退了吗?”

苏郴慢腾腾的用双手捂住脸,心里燃着的火直烧。

穆燮坐在他旁边将人抱住,“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嗓音都是哑的。

穆燮身上的味道包裹着他,让苏郴逐渐镇定下来。

“我熬了粥,吃一点?”

苏郴点点头,脸色还是苍白的。

就着穆燮的手喝了半碗粥,躺下再次睡着,半夜下起雨,淅淅沥沥的洒在窗外的芭蕉叶上,穆燮怕他再发烧,整宿没睡,一直陪着他。

第二天穆燮带苏郴去医院扎针,丝毫不知道有人已经把他们两个认出来并且发到了网上。

所以,当天的针还没扎完,黎绍齐的保镖就把他堵住,苏郴闭了闭眼,像是松口气,又像是早就预料到,黎绍齐那个人对他的掌控欲不是一般的强。

“穆哥,我可能需要回家一趟。”

穆燮听他这么说无法拒绝,只能说,“我在影视城等你。”

苏郴想起导演说的后宫戏,更加头疼,上车不久就又睡了,再次醒来,他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周遭换成广藿香的味道,还有菩提持珠反复拨动的声音。

窗外阴沉,可能又下雨了,黎绍齐坐在黑暗里,苏郴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很生气,以前小的时候他还会顶嘴,自己的身体,轮不到黎绍齐管,可现在,他们形成了一种变态偏执的默契,那就是无法忍受对方身体出现任何损伤或者病痛。

“我饿了……”

苏郴先打破平静服了软,轮椅滚动的声音在雨声里很清晰,出现在光线下的男人眼底尚有余怒,“生病还不知道回来?”

下一句紧接着斥道,“非要我去找你?”

苏郴垂着头,四肢发冷,这是发烧的前兆。

他的声音很沙哑,像踩过的沙砾般难听,“黎绍齐,你那天为什么非要半夜赶回来?”

黎绍齐眼神微冷。

苏郴情绪跟着热意一起上头,终于问出口,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踩到了黎绍齐的底线,所以急迫的想知道真相,“出车祸的那晚,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开车回来?”

他盯着黎绍齐的眼睛,眸色血红的追问,“就为了给那个女人过生日?”

苏郴跪坐起来,苍白的手背上还贴着医用胶带,倾身攥紧黎绍齐两侧的轮椅扶手,“你知不知道,我想杀了她……”

如果导演看见他这个眼神,就会发现,现在的苏郴比当初拍摄贺宗那场最后的杀人戏份更加疯狂阴鸷。

黎绍齐纹丝未动,甚至连眼神都恢复平静无波,对于他的话像是没有听到,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病好受罚。”

苏郴重新跌倒在柔软的床上,抬起胳膊用手背遮住眼睛,触及到湿润之后才转身蜷缩着睡过去。

家庭医生每天都会过来,但是黎绍齐没有再出现,等他病好了,才在深夜被黎绍齐叫到书房。

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受过检查了,听见黎绍齐说,“脱光。”

苏郴把睡衣脱掉搭在花梨木的扶手椅上,分开双腿,任由冰凉的探镜插进花唇中。

冷不丁的被插入,太凉了,也太冷,禁不住的打哆嗦,闭紧嘴没有发出声音。

不远处屏幕上发出的光照在黎绍齐轮廓分明的脸上,苏郴看着愣神,直到他把东西抽出去,说,“明天让人送你回片场。”

苏郴站起来把衣服穿好,临走之前看向被阴影吞没的男人,试探问,“黎绍齐,导演说要拍后宫戏份,可能会来好几个人。”

黎绍齐没说话,但那道视线不容忽略,侵略性如有实质,但说出来的话正好相反,“只要你高兴就好。”

胸腔里顿时翻腾出来无明业火,烧的他怒气冲霄,砰的把门摔上。

第二天回到影视城,苏郴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黎绍齐这次忘了罚他,幸好病的不重,只是普通感冒,来的快去的也快,打算先洗个澡,然后去找导演要剧本,刚走出电梯,登时被吓的魂不附体。

一贯昏暗寂静的走廊上此刻站满了人,而且还都是和他假戏真做过的男演员。

要死,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听到声音,所有人抬起头看过来,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同,率先靠近的是方昱,方昱穿着卡其色长款风衣,领口敞开,漂亮的锁骨露着,温润尔雅的看着他,眸底若春光粼粼的湖面,带着令人安稳的魔力,“你回来了……”

苏郴像哑巴了,半天没动。

贺宗在后面说风凉话,“不是说病了吗?反应够迟钝的。”

郑晏瞥他一眼,“他明显被吓到,你能不能别添乱。”

贺宗不屑的啧了声,又挑衅道,“皇上,今天晚上翻谁的牌子啊?您的妻妾妃嫔可都到齐了……”

这话的确,之前合作过的男明星都在,单翎和单奕不是在开巡回演唱会吗?郑晏茶山的拍摄暂停了?方老师的戏不是也正在拍吗?贺宗这么闲?还有楚郅,他不需要播报新闻吗?四小只也很忙吧?秦乾的话,他不是被囚禁在国外吗?穆燮,哦,对,他说会等自己。

穆燮走过来靠近问,“病好了吗?”

完了,苏郴感觉嗓子哑了,吓的,“啊,好了。”

他说完之后,就感觉所有人都把目光看过来,盯的他毛毛躁躁心慌意乱。

干巴巴的问,“那个,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