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肖面色紧绷,手指烦躁地在办公桌上不停敲着,终于等来了他的下属老郑。

这是他最信任的干将,不仅在商场手段老练,还因为做过一段时间的雇佣兵,于一些灰色地带上也是如鱼得水。

比起能力,虽然比邹氏总裁身边的连拓逊上几筹,但同其他人来说,已经是降维打击一样的存在,不少巨头都对其抛出过橄榄枝,最后是古肖花了大价钱才把人留下。

老郑对着古肖道,“老板,你让我盯的人最后去了一栋庭院别墅,我查过了,那栋庭院别墅如今在林家大小姐林嫚的名下。”

朢 憂 ??O ?? 榢 怤 镄  古肖眉头紧皱,难道是他想错了,他老婆在外面的不是奸夫,而是个女的?这些人怎么回事,全都来抢他老婆!他老婆竟然也是男女不忌!

古肖猛地一拍桌子,正要发怒,却听得老郑道,“根据我的调查,林嫚最近被父母拘着相亲,并不在家,所以那个人去见的不是林嫚。”

“那会是谁?”古肖眸色一顿,疑惑地看向老郑,“我记得那个林大小姐和霍御骁是不是有个儿子来着?”

老郑点头,“是的,林嫚的儿子叫霍晔,现在就是和林嫚住在一起的。”

古肖马不停蹄地又要发怒,那就是那个兔崽子勾引了他老婆!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竟然还学会当小三了!他父母怎么教的!

却又听到老郑继续说,“但是我也查过了,霍晔前些日子住院了,病好后就回了学校,暂时没有回过家,所以也不是你怀疑的人。”

“是不是林嫚家里哪个佣人带坏了我老婆!我老婆很喜欢我的!要不是有想攀高枝的贱人蓄意引诱,我老婆绝对不会出轨的!”古肖歇斯底里地咆哮。

老郑听着古肖一口一个老婆,实在是震惊至极,他跟着古肖已经许多年了,从来不见古肖身边有什么情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冒出个老婆来?

他秉持着职业素养,压下八卦的心,思索一番后道,“应该没可能,林嫚为了防止情人看上别人,家里如今雇佣的佣人样貌都不太好,一个个丑的奇形怪状,你老婆……”

“噢,是夫人,夫人有您在身边,应该看不上那些歪瓜裂枣。”

“那!究!竟!是!谁!”古肖沉着脸一字一句道。

他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走忘 ? 憂 ? 艸 ? 獨 ? 家 ? 付 ? 費 ?来走去,忽然看向老郑,“你刚刚说林嫚养了个情人在家里?”

“对,就是许青岚。”老郑回答。

古肖停下脚步,“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老郑奇怪地看了古肖一眼,提醒道,“老板,十年前,你的前未婚妻就是因为他和你退的婚。”

前未婚妻退婚的事在古肖心里没留下什么痕迹,他和阮家的小姐阮雪是商业联姻,两人之间倒是见过几回面,但互相之间一点都不来电。

后来阮雪为个和邹家沾了点干亲的,暴发户的儿子想退婚,两家的父辈都十分不愉快,古肖本人倒是无所谓,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但现在想来,当年的婚约是两家长辈亲定,他本人又继承了古家家业,可以说是年轻有为,作为结婚的对象怎么也不差。

许青岚一个游手好闲的小白脸,竟然能让阮雪冒着和家庭决裂的风险退婚,这说明什么?

说明许青岚勾引人的手段相当了得!

这小白脸当年能勾引得了阮雪,今天就能勾引得了他老婆,可他古肖是什么再世活王八吗!

这姓许的撬他一次墙角就行了,怎么还给他戴绿帽戴上瘾了,他是要往他头上种青青草原放羊吗!

古肖确定奸夫,再再再怒!

他怒目圆睁!怒发冲冠!怒不可遏!恼羞成怒!怒的不能再怒了!整个人脸色狰狞,简直要喷火一样!

“我要杀了这个姓许的!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要把他丢进海里喂鱼!”

老郑做雇佣兵的时候习得一副好眼力,这时候,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开口道,“老板,还有一点,我发现夫人和许青岚的身材有点像……”

他还没说完,就被古肖直接打断了。

古肖脖颈充血,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看向老郑,“你是想告诉我!我的老婆和许青岚夫妻相吗!”

“那是我老婆!!我老婆!!!”

得得得,你老婆你老婆,老郑忙不迭点头,方才心头闪过的想法,也因为古肖这么一打岔,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去。

古肖满是肌肉的粗壮双臂撑在桌子上,周身布满阴霾,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对着老郑沉声道,“你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三天内我要得到许青岚的死讯!”

许青岚抢他未婚妻的事,他从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对阮雪一点感情都没有,可他老婆不一样,他对他老婆……

对了,他并不喜欢他老婆。

古肖深邃锐利的视线看向被自己挂在办公室里的,之前从老婆身上脱下来,没有洗过的那件T恤。

他一直都有一个疑惑,这么美这么香的老婆,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老婆出轨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把奸夫弄死,他肯定就会喜欢上老婆的,到时候他就能过上和老婆两情相悦,甜甜蜜蜜的日子了。

*

邹家老宅。

傍晚古旧黄铜一般色彩的夕阳透过窗棂,给坐在轮椅上,正在专注摆弄着梅花盆景的男人身上落下斑驳沉静的光点。

男人神韵萧然,墨染的双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眸深邃如潭,虽患有残疾,但身躯却依旧结实颀长,那被光泽内敛的深色唐装掩盖下的,线条流畅却又丝毫不夸张的肌肉,同时兼具着力量感与美感。

他此刻正用一把锋利的匕首细致将盆景中的梅树除去枝干,只留老桩,如此行为,再嫁接新的枝条,可以让原本自然生长的盆景,呈现出古木发新枝的奇观,愈合后四分五裂的形态更是具有独特的残缺美。

这落在外人眼里,总不免感到残忍扭曲,认为好好的梅树,为什么要去苦苦折腾它,偏要它按照自己的想法生长,甚至不惜损害梅树的寿命。

可对于邹肃风来说,这不仅是一种艺术,更是乐趣所在,不管是这盆梅花,还是其他什么人,乃至他一手教养大的岑劫,本质都没什么两样。

随着脚步声传来,连拓走入书房内,向邹肃风汇报道,“先生,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少爷这次伤的比较严重,肋骨多段骨折,胸肺挫伤,多处脏器穿孔。”

“命虽然保住了,但遗留下来的损伤会导致身体各系统功能提前衰退,因此会缩短十几年的寿命。”

邹肃风筋肉韧实的身躯与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容,被夕阳的光影分割成明暗两部分,那双凤目中眸色淡淡,让人无法窥探其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