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眼珠紧转,不停的在想对策。他本是被陶家的家主他的大舅哥说动想偷摸的发笔横财,不曾想被人发现闹到了长公主府上。
讲实话,林岳是官场的老油条了,他虽然捧着刘嫖这尊大神,但心里却并不觉得一个十几岁的人能有什么见地!但此刻他却不敢这么想了。
“下官受公主照拂一直不曾回报公主恩德,”林岳小心翼翼的往上看去,“若是公主不嫌弃,下官愿将三成利送与公主。”
“唉,我本以为林县令是个聪明人。”刘嫖叹了一声气,“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林岳头上冷汗冒了出来,只好低头道:“下官愚钝,公主的意思是?”
“灾难财只能发一时,”刘嫖抛出一个诱饵:“往日里属边疆的粮食价格最贵。若是以后能将此地的粮食运往边疆,这财路不就可以源源不断了吗?”
“下官愚钝竟不知公主身负大才!”林岳高声附和。
此时下头的程凛和像是听到了什么悲愤的事情,拼命的蠕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五成!”趁着林岳的视线被程凛和吸引的时候,刘嫖慢条斯理的伸出五根手指,“愿不愿意,我也不逼你,就给你一天的时间去考虑。”
话音落下,安德山便抬手请林岳出去。
林岳起身,小心试探道:“那这程郎?”
刘嫖垂下眼眸,“事还没定,县令就要杀人灭口吗?未免太心急了些。”
“公主说的是。”林岳尴尬的笑了笑,“那下官先告退了。”
“嗯。”刘嫖漫不经心的回答,“只是林县令啊,这机会可不等人。”
等到林岳走远后,安德山赶紧将程凛和嘴里的麻布拿出来,并说道:“程大人,刚刚对你不住。”
程凛和也不似刚刚愤然的模样,他皱着眉头问道:“公主,他会信吗?”
刘嫖沉吟了一番说道:“十之八九。只是还要委屈你受些苦楚在柴房住几天了。”
程凛和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家人。
“你放心,我已将事情都告诉了程老夫人和你的妻女,这些日子还要委屈她们禁足在厢房。”刘嫖说道。
程凛和闻言也安心了,“是,公主思量齐全。”
刘嫖嗯了一声。
现在林县令偷运官粮的事是板上钉钉了,但是如何将其一网打尽将粮食追回来还要再琢磨琢磨。
当前最重要的有二。
一是要确定粮食究竟被运到哪里去了,二是要知道参与这件事的有哪些人,打手有多少。毕竟整个公主府一共就三十个护卫,虽然他们出身军营但顶多以一挡三。人身都是肉长的,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林岳从公主府上出来回到县衙,他的侄子林成杰和大舅哥陶则已经等候多时了。
“叔父,怎么样了?”林成杰见他回来连忙迎上来。
林岳才惊觉自己后背发冷,竟出了一身的汗。他面色不好,眼神的不善的看向陶则:“舅兄,你可把我害惨了。”
陶则面上也露出紧张的神色,“公主想如何?”
林岳摇摇头,伸手比划了一个五。
陶则还没说什么,林成杰先跳了脚:“什么?公主想要五成利?!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陶则皱起眉头。他与林岳合谋之初便商量着得了钱财后陶家与林家五五分成。现在长公主参与进来,上来就要五成的利,这五成从谁那里扣?他一个陶家可抵不住!
“妹夫,你我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如今该怎么办,我全听你的。”陶则恳切的说道。
林岳心中冷笑,全听他的?他要是想让陶家做无用功也能听他的吗?
“公主有路子将粮食货往代国。那里常年与匈奴开战,粮食价贵!”林岳摆出一个饵料,“你们不是羡慕盐商祝家吗?现在就有个机会,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这个老狐狸!陶则心中腹诽,但确实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想好了吗?公主还等着我去回话呢!”林岳见他长久未回话便出声催促道:“往后你们陶家贩粮的事就自己去跟长公主商量去吧。”
陶则攥紧了拳头,咬咬牙说道:“那我陶家便让出三成利孝敬公主殿下。”
林岳嗯了一声,“那就这样吧。舅兄还是先回去吧。稍后我还要再去一趟公主府。”
林成杰待陶则走了后对林岳说道:“叔父,这样一来我们林家岂不是要让利两成?我可是县尉,手底下也有十几号人,不如?”林成杰比划了一个手势。
林岳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蠢货。长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信不信朝廷的大军明日就能将馆陶县踏平?”
“叔父误会了,就算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干啊。”林成杰缩着脖子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有人啊,能不能再跟公主“商量商量”。不行把陶家的家丁都带上。”
林岳看着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刚刚就应该把他也踢走的,因为就他那个脑子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你这话去跟公主的侍卫讲去,他们手上的刀剑可是吹发立断的。”林岳没好气的说道:“我今天要是说错一句话可就回不来了。”
不过,两成利换长公主的庇护这买卖不亏!乘上大船,到时做个一郡太守也不是什么难事。长公主可有两个弟弟,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诸侯!将来他的前途还用说吗?
但是这个考量林岳却不曾跟旁人提起。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这年头最忌讳的就是口无遮拦,即便是亲兄弟也得防着!
晚上林岳再次登了公主府的门。
刘嫖高贵冷艳的坐在上首傲慢的问道:“怎么,林县令想好了?”
林岳卑躬屈膝的笑着说道:“是,下官愚钝,回家思量了一番才明白公主的苦心。”
刘嫖轻笑了两声,“所以说啊,还是林大人会做官,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将来还要靠公主提拔才是。”林岳赔笑道,只是脸上还有几丝的试探:“那这程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