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嗯了一声,将画卷打开,正正好好露出画中的内容。
“阿娇这孩子越长越漂亮了。”王娡看着画中的人叹了一口气,“早些年是可惜了。”前两年她还想着定格娃娃亲,言语打探了几番也没见刘嫖松口。不过现在刘彻的地位还算稳固,她倒也不是硬赶着要刘彻娶陈家的县。不过,相比较而言娶了陈阿娇更好,毕竟这一个孩子牵扯着皇宫大半高位者的心。
刘雅不知道王娡说的可惜是指什么。她轻轻的拽了拽站在身旁的刘彻的衣角,“你可能记不得阿娇姐姐的样子了。”
陈若华,刘彻怎么会忘?明丽动人,而且还是自己的表姐,是亲戚。不过他确实已经很久不曾见过陈若华了。上一次见是什么时候呢?应该是去岁岁初去长乐宫请安的时候吧,因为年纪大了,所以他们两个人只是隔着宫女太监说了两句寒暄的话。
刘彻心里隐隐有些触动。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表姐是个耀眼明媚的人,只是这两年在他们为数不多的见面中,她在他面前却不再活泼好动而是温婉守礼。看到这画,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陈若华调皮微笑的模样,是跟宫里不一样的鲜活。
“好了,收起来吧。”王娡轻声说道:“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第179章 第 179 章
春日末,夏日近,长安城稀里糊涂的下了好几场大雨。
在这个时候,陈午突然生病了。
哦,也不是突然,纯属立的Flag应验。
三天前,天空一改近来淅淅沥沥的雾雨模样,一大早太阳就放了晴,金子般的光芒闪耀着,格外亮堂晃眼。
当时刘嫖还跟陈午说,虽然天气放晴,但出门的时候最好带上一把伞,陈午也含含糊糊的应了。
因为天气实在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她也没注意这种带没带伞的小事。启料午时刚过天就阴了,不多时乌云密布,雨点子噼里啪啦的就下来了。
当时刘嫖还在担心陈午有没有听她的话带伞。
应该带了吧,就算陈午没当一回事,他身边的行良总会记得的。
她正在心里想着呢,扭脸就看见陈午跟个落汤鸡一般走了进来。
“你没带伞吗?”她惊讶又有些关心的问。
“行良带了,但是外头风吹的太大,把伞给吹坏了。”陈午这般说着抹了一把脸。当时他人已经到门口了,只是想着快些进来,也懒的去等下人拿新伞过来。结果就从门口到大堂的功夫,他就成了这副模样。
“这雨可真大啊。”他伸手把外头的袍子脱了。
刘嫖走过去伸手一摸,好家伙,跟浸过水一样。她赶紧把人叫到里间去换衣服。
“我在里头听着,这雨噼里啪啦的跟下冰雹似的。”她一边拿着帕子给他擦头擦脸,一边数落,“你也是,不过是等把伞的功夫,就这么着急啊。”
一个侯爷,在公主府的大门口那站着,跟罚站似的看着多奇怪啊,陈午心想。不过这种小事倒也不必顶嘴。他笑了下‘嗯嗯’的附和。
看到陈午乖乖低着头好好听她念叨的模样,刘嫖也收了声,这么大的人了还跟陈融似的,听她这般碎碎念从来不想着辩驳,既贴心看着还又有点可怜。
“往年年轻气盛就算了。现在可不行,要额外注意身体。”刘嫖缓和了语气,柔声的说道:“也就是我们要孩子要的晚,要是同寻常人家似的,咱们现在可能都做祖父祖母了。”
陈午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照我看,我们两个还年轻,身体好着呢。”
好什么啊。
刘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人到七十古来稀。
在古代,能活到七十岁就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了。
就古代这医疗条件,平均年龄也不过五六十岁而已。就这还得是风调雨顺的和平年代才行。要是赶上打仗,或是饥荒,那平均年龄就更低了。
这样算来,她跟陈午两个已经走过人生的一半了。
“当年我领着商队走南闯北,不说风餐露宿,那也偶尔栉风沐雨。”陈午宽慰她道:“现在只是淋了一小会的雨而已,不妨事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他跑来跑去才多大啊,十几岁的少年,火气重,自然不怕风和雨了。但现在人到中年,没秃头就不错了,还要逞强。
刘嫖心中腹诽,却也没反驳,只是叫下头的人去煮碗姜汤过来。对付嘴硬的家伙,还是直接灌汤要直接了当一点!
等姜汤熬好了端过来,陈午却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真没事。”他信誓旦旦的说道,“公主还是多喝点吧,你的身子比我弱,天稍微凉一点身上就发冷。”
“真不喝?”她眼睛一眯,压低了言语威胁。
陈午端起碗来又小抿了一口。“小雨无碍的。”他还是嘴硬的回答。
行吧,刘嫖也不继续劝了,她接过姜汤几口就喝没了。“要是真生了病,灌你苦药可不要怪我。”
陈午过来揽着她的腰道:“我可不会给公主灌我药的机会。”
嗯,结果晚上他就被打了脸。
半夜的时候刘嫖半梦半醒间,总觉得靠着的地方湿漉漉的,不仅潮湿而且还冷,跟躺在蛇身上一样。她惊醒一看,自己原来还在陈午怀里。
她伸手一摸,陈午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额头更是烫的可以煎鸡蛋了。
然后主屋这边就彻底惊动了。穿衣,唤人,叫郎中,一直折腾到天明。
事情真被刘嫖说准了。她一边看着郎中给陈午把脉一边想,只是心里却一点都没有事情不出她所料的笃定自得,而是十分的担忧焦急。
因为陈午这病远比刘嫖想象的要严重。
这热一烧就是三天,中途体温更是反反复复。
府上的郎中说了,这是风寒引起的并发症,早些年不注意身体有了暗伤,现在一齐并发出来的。
刘嫖看着嘴角起皮干裂的陈午眼角就有些湿润,“该!”她带着哭腔愤愤的说。
好不容易退了烧,刘嫖觉得陈午整个人都单薄了许多。他不能下床,因为稍微走动一会就喘,站的久了还会头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