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呢?”刘嫖笑出声来,但很快她抿了笑意小声的在陈若华的耳边嘀咕,“他自然是能的。”
陈若华猛的抬起头来,眼中亮晶晶的如同万千的星辰绽放。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她高兴的站起身来,不自觉的拍了拍手。
刘嫖叮咛她道:“只是这件事不能跟旁人说,知道吗?还有你祖母见客的事情,也不准跟旁人透露。”
陈若华的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回答:“我知道了阿娘。”
刘嫖柔和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去西厢玩去吧。”
待陈若华出去后,刘嫖才走到屋子中间的客厅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只是她心里想着事情,拿着茶杯的手久久不曾动。
二皇子的母亲程夫人从刘启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不怎么受宠,这些年在后宫安安稳稳的不曾做过什么显眼的事情。三皇子的母亲贾良人跟程夫人恰好相反,刘嫖还记得当初刘荣做太子的时候,贾良人拿自己儿子作筏子只为捧刘荣和栗姬的事情。
不过,是否能做太子跟母亲受不受宠的关系虽有,但却不是主要因素。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得当今天子的看中。
太子啊,下一任的天子。
天子是要做什么的?是享臣民供奉的同时也要担得起这个责任的。
只有昏君才会仅凭不着调的喜好决定太子之位,毫不在乎一个王朝的走向。
刘启显然不是一个昏君,相反,他是一个有抱负有目标的君主。这样的人,会想要个什么样的太子呢?
“陛下时常来天渠阁查阅我们的功课,有时还会拿延尉的案子与我们谈论。十次有八次,陛下对四皇子的回答最为赞赏。”
此刻陈融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刘彘,历史上的汉武帝,注定他从小就不同凡响、与众不同。
外头,陈若华轻快的往自己的西厢房走去,转过回廊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慢下了脚步。
“县主?”身后的素练差点撞在陈若华的后背,她赶紧放慢了脚步跟陈若华拉开了一点距离后轻声询问。
陈若华略侧了侧身说道:“之前我去未央宫找大公主和四皇子玩的事情谁问起来也不许说。”
自从陈若华掌管西厢房后,西边上上下下就没有不听她的话的。因此素练也只是略愣了一下马上回答:“奴婢明白。”
可是陈若华没有放心,她继续说道:“就算是爹娘问起来,也不能说。”
素练不似刚刚般干脆,迟疑着不敢应答,片刻后她才小心的回话道:“县主素来跟大公主玩的好,您二位都在宫中,遇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跟大公主吗?”陈若华勾了勾嘴角。
“奴婢只知道您跟大公主要好。”素练轻声回答。
陈若华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其实隐隐约约能觉察到刘嫖不许她私自同皇子接触的。若是这次听说她偷偷跑去找刘雅姐弟玩的话保不准会生气啊,所以还是瞒着吧。
真说起来,陈若华对自家母亲的要求分外的疑惑。明明她们家同未央宫的昭阳殿挺熟络的,但是却不许她同刘彘接触。
她已经长大了,听了许多故事后自然也对什么权利啊站队啊有那么点子的理解。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不到最后一刻所以不能押宝呢?就像吕不韦在见到秦异人后便知道此人奇货可居一样,她的母亲是不是也在努力参谋,想要做一回吕不韦呢?那现在‘秦异人’出现了吗?
陈若华这般想着却有点想不明白,好像如何猜测拼图都少了一块。
不过,想不明白就罢了。她自己有自己的心思。
这么些历史故事读下来,她不是没有收获。
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是皇帝,最尊贵的女人只有皇后。如果说太子是还没有登基的皇帝,那么太子妃就是还没有坐到凤位上的皇后。
至高无上的位置啊,她为什么不行呢?
她陈若华,母亲是汉朝的大长公主、祖母是太后、舅舅是皇帝,从小就被封为县主。可以说她这日子过的比起宫里的那群公主都毫不逊色。可即便是公主,将来出嫁也要看现任皇帝的脸色。
她更不乐意看旁人的脸色!
她陈若华,就要戴最红的花、要管最大的家,要做最尊贵的人!
现在回想起来,那日跟刘彘的对话叫她不由自主的心潮澎湃起来。
“他们都以为我小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心中所想的,他们也不见得明白。”刘彘这般说着,就将手上的石子轻飘的扔进仓池里。
“我要做太子,而且我知道我一定会是。”他转过脸来,眼中似乎带着某种奇怪的魔力。
陈若华感觉自己的气势快被比自己还小的男孩子压了过去。直到刘雅在池边的亭子上呼唤他们,这种怪异的氛围才逐渐消散。
“你想做太子做就是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我也希望你做太子。”这话说的,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是啊,为什么一个比她小的人都知道去追高位。她这个聪慧善学的长公主之女却不能呢?!
每次写陈若华都觉得她好鲜活,就跟含苞待放的鲜花一样,开出来一定异常的热烈
陈若华:我要戴最红的花、管最大的家、坐最尊贵的位置!
第168章 第 168 章
“长公主,陛下还在甘泉宫里等着您呢,咱们赶紧动身吧。”门外,春陀带着两个小太监焦急催促的说。
刘嫖换好了衣服从里间走出来,快步迈过门槛回道:“那就走吧。”
几天前,刘启打着出宫养病的旗号一个人跑去了甘泉行宫。明眼人都看出来他这是烦了大臣上书立太子的事情,干净利落的躲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的。堂堂的皇帝被一群大臣烦的要死还不能治他们的罪,只能秉承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心态跑到行宫里去。
“舟车劳顿,陛下的身体可还好吗?”走在出府的路上,刘嫖轻声问道。
春陀带着人跟着身后,闻言整张脸就有些皱,颇具忧愁之态,“陛下近来上火了,牙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