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起床,就是为了晚上做这种事?”

他点开相册,入目的赫然就是喻圆刚才拍的那张照片,简直不堪入目。

昏黄的卧室床上,凌乱的睡衣,赤裸的身躯,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体,景流玉的脸赫然在目,这下的确是有图有真相,放出去捶的不能再捶了。

“是想要拿这张照片威胁我吗?喻圆,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景流玉似是厌恶地皱眉看着他。

“还给我,还给我,我……我没有……我没有……”喻圆做坏事被当场逮捕,又惊又怕,大脑一片空白,立马张嘴狡辩,瑟瑟发抖地伸手去抓手机,却被景流玉微微抬起手臂避开了。

景流玉没有误会他,他确实是想用这张照片来威胁景流玉,让景流玉收留他,并帮助他,毕竟和男人睡觉这种丢人的事,景流玉也不会想被家里知道吧。

所以他除了说“我不是,我没有”再也没有别的可以说了。

楼下适时响起了警报声,景流玉摆在桌面的手机也亮了起来,原来是监控巡视到摆在楼下的花瓶不见了,摄像头定格,只扫到地面上一堆金黄色残骸,喻圆又是浑身一个激灵,吓得直掉眼泪,抱着被子,一直说:“我不是,我没有……”

景流玉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所以你不仅要拿床照威胁我,还打碎了我价值五百万蛋黄釉瓷瓶,那是我在拍卖行好不容易才竞拍下的孤品……”

五百万,什么什么釉,拍卖行,竞拍,孤品。

这几个词单拎出来一个喻圆就觉得贵得不行,组合在一起,简直令他天旋地转找不着北。

“算了,喻圆,我原本想着原谅你,让你在这里过度几个月,帮你把陈经理他们送进监狱,但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已经对你没有什么耐心了,你去和警察说吧。这个时间点,陈经理他们那些人应该也在警察局,说不定你还能和他们谈谈心。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后悔了,明天我就会撤销对于他们的控诉,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景流玉说着,就拿起了电话,喻圆瞥见他已经拨下了110。

喻圆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扑上去抓他的手,泪眼朦胧地摇头:“景流玉,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有歪心思,我再也不会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他哭得凄惨,咬着下唇,连看一眼景流玉都没有勇气,怕看到景流玉严肃拒绝的表情。

小脸上都是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在锁骨上,胸前,弄得一片皮肤都湿漉漉的泛着光。

全身上下只穿着条带补丁的内裤,轻而易举就被人借着月色看光了,一身的细皮嫩肉,胳膊肘和膝盖都泛着淡淡的粉红色,腰细的一把就能掐过来,细长笔直的腿微微分开,跪在床上,因为内裤老旧松垮,几乎透出肉色,隐隐还能瞥见他腿心的娇嫩皮肤。

这副惊慌失措的可怜模样,如果不是知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起了坏心思坑人,大概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

景流玉面无表情地把手抽出来,冷笑,义无反顾继续拨打电话:“这种毫无意义又老套的道歉你到底还要说几次才肯罢休?喻圆,我不是傻子,能接受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戏耍。每次做错了事,你只会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让我再原谅你一次,我难道就是什么活菩萨要一直普度你吗?还是让法律普度一下吧,长长教训,出来以后少做这种对不起的事。”

喻圆含着泪摇头,他不想被警察带走,不想进监狱,也不想背上巨额债务,不想和陈经理他们在警察局见面,更不想让陈经理他们不受惩罚随随便便就能出来,他肯定还会被他们欺负死的。

他也不清楚,自己明明是想让景流玉保护他,怎么反倒让景流玉亲手把他送进去了。

喻圆急得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景流玉已经把电话拨出去,冲上去掐断,两只白藕似的胳膊死死缠着人的脖子,学着那天晚上景流玉的样子探出舌头,去亲人家,嘬人家嘴巴,撬人家唇缝:“景流玉,我错了,我再亲亲你好不好,怎么亲都可以的?你不要报警。”

景流玉一把将人推开,冷嘲热讽:“又是这种手段吗?你不腻我都腻了。”

喻圆跌坐在床上,呆呆愣住了,不管用了?

景流玉已经再次捡起了手机。

不!不可以!

喻圆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景流玉报警。

在他质朴的农村人观念里,被警察带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有人都会因此事议论纷纷,哪怕被放回来,在十里八村名声也就臭了,所有人看到他都会说,看,就是那个喻圆,不知道干了什么,警察都上门把人带走了,我们一定要远离他!

何况喻圆是真的做了坏事,他假扮女孩和景流玉网恋,撰写败坏他名声的帖子,打碎了景流玉的古董,还潜入景流玉的卧室偷拍!

他一定会上早间新闻的!他不想成为犯罪嫌疑人喻某!

喻圆被逼急了,爬过去抓住景流玉的胳膊,跨坐在他腰上,一手死死搂着他的脖子防止再次被推下去。

另一只手往景流玉腰上摸,摸到了刚下烤架的烤苞米,他吓得缩回了手,想了想,还是咬着牙按上去。

如果是平常,他会恶心的想吐,现在他只会掉着眼泪惊喜地说:“景流玉,你硬了,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是不是?我……我给你睡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给你睡,不要钱,你别报警,求求你别报警。”

景流玉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喻圆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凑上去一边亲,把烤苞米往自己裤腿里塞。

他紧紧搂住景流玉的脖子,生怕被推下去,笨拙地坐在对方腰上,又怕自己太沉,把景流玉弄生气了,烤苞米又烫得他疼,他在心里大骂景流玉傻逼,缺德鬼!早晚破产!出门被车创!死无全尸!

喻圆抬起眼睛,焦急地打量景流玉,发现对方呼吸逐渐粗重,薄唇轻抿,看向他的目光里没有刚才那么冷漠了,他觉得有希望,于是蹭得更卖力了。

好的好的,反正不用插进去!蹭蹭就能把事情全都解决了,那就蹭蹭怎么了!

上面也不能放过,他生怕景流玉想起来要报警这茬,亲得也更重了,渐渐的,景流玉开始主动,手也不知不觉搭在他腰上。喻圆蹭了半天,早就没力气了,身子又软又绵,小小的一团,整个人靠在景流玉怀里,仰起头,由着人家亲。

景流玉的睡衣扣子被他解开了,两个人胸膛贴着,喻圆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皮肤炙热,心跳有力。

他被亲一会儿就亲傻了,脑子像一碗咸辣豆腐脑,里面有木耳金针菇辣椒等等,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思考能力。人也像豆腐脑一样又软又好喝,还热辣辣的。

“你以为这种程度,我就会原谅你吗?”景流玉突然拒绝了和他接吻,避开他贴上来的唇,把他扔到床上,喻圆在床上被轻轻弹了两下,晕乎乎的,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让景流玉又反悔了,急得直掉眼泪,伸手去拉他的手,连忙承诺,“什么都可以的,不要报警就什么都可以。”

景流玉笑了笑,喻圆看不懂也看不清他笑容里的含义,只知道要是乖乖听话,就不会蹲监狱了,黏上去抱着他,眼尾微红,用一双委屈水润的圆眼睛看着景流玉,重复了一遍:“什么都可以的,不要报警好不好?”

他又凑过去,讨好地亲了亲景流玉的嘴角。

一般香甜的泡芙烤好之后,就要在下面的小洞里灌进去奶油了,如果想吃更香甜,奶味更足,一口下去更满足的泡芙,除了在下面多灌进一点奶油之外,别出心裁的蛋糕师们还可以选择在泡芙的上面灌进去一些,只是不大好操作,容易把泡芙弄坏,尤其景流玉是个生疏的甜品师,他只能像无数期末考试希望考过的同学们一样,哄一下书本,不过他哄的是泡芙,好言好语才能让泡芙愿意好好含着裱花头容纳奶油,不至于被撑破。

不过泡芙就是泡芙,景流玉可是十分有天赋的甜品师,他面对泡芙还是比较硬气的,又香又软的泡芙在他手里也要乖乖听话。

天亮的时候,甜美的泡芙终于做好了,不过奶油灌的太多,不戳就会溢出来,看起来有点脏脏的,大概也不好拿到人前去了。

喻圆躺在床上不想说话,他也说不出话,身体痉挛轻颤,嘴巴和喉咙像用烤苞米怼进去戳了一个小时一样,又酸又火辣辣的,烤苞米还不能咬,因为不是他的,牙齿挨上一下屁股就会被拍。

哦,说起他的屁股,他已经没有屁股了!他感受不到腰以下位置的存在了!他成为一个只有上半身有知觉的植物人啦!

喻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双眼失焦地看着卧室顶上的灯,看一盏灯变成两盏灯,两盏灯变成三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