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沈执走近了一点,有点忐忑地开口,“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好了送过去。”

席遇神色如常,“不用,我到时候叫人过来拿就行。”

沈执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没发现衣服被拿走了。

可是,刚刚面容还很正常甚至带着一点温和的席遇突然神色一凛,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套房子里很显然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席遇昨晚就已经推翻了沈执床上还有人这个想法。

可是等沈执走近,他才看清,沈执的嘴红艳艳的,下唇微微肿着,很明显就是被人含着嘬出来的。

他无法否认沈执这个样子非常诱人,但是刚刚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沈执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的时候,想要解释,但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是被他自己含着吸肿的。

每天早晨起来他都会给自己下唇冰敷一下,但今天太着急了忘了这件事。

他想了一会儿,呐呐地开口:“我……我有点过敏。”

席遇不再看他,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好一会儿才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是吗?”

沈执:拿自己老公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注:“手我是有的,就是不知如何触碰你。”出自顾城《我会像青草一样呼吸》

第二章

席遇什么话都没再说,很快就离开了。

沈执独自坐在餐桌边,感受着房子里的安静。刚刚两个人一起坐在晨光里,像每一对情侣一般共享早餐的时光好像都是他的一场梦。席遇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他们依旧形同陌路。

沈执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倒头扑到被子里,重新抱住那件衬衫,当作最后的安慰。

他伸手在枕头下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个小红本本,他们的结婚证。

结婚证上的照片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每次沈执想他想到不行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

心里安慰自己,你看,沈执,你们结婚了,他是你丈夫了,你正睡在你们共有的房子里,你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还不够好吗?

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想要席遇每天都像昨晚那样和他一起回家,想要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想要坦诚相待,想要对他毫无保留地交付一切,连同自己羞于启齿的小怪癖。

沈执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在最开始,只要远远的在操场看见他一眼自己都可以高兴好半天。

席遇高三的时候,沈执高一。没什么特别的故事,像一切青春故事那样,在青涩的年纪里猝不及防地看见了那个身影,然后爱意悄生。

他们学校大多数都是权贵子弟,多少都有点骄纵之气。但席遇不一样,他成绩优秀,待人周到,不会和他们一起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也不会像沈执一样孤僻冷淡游离于人群之外。

沈执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但在他还没能从这份青涩又深刻的暗恋之中回过神来时,席遇就出国了。

后面两年他一直没见再过席遇,一直到偶然有一次看见别人发的席遇回国和朋友聚会的照片。

他一开始以为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作祟,时间久了他便会淡忘,两年时间不见他也未曾有过挠心挠肺的思念,他以为自己没那么喜欢他的。

但不过是看了一眼照片,心里沉睡着的某一处就滔天般喧嚣起来。

到后来席遇回国,接手公司。沈执听到要跟他结婚的消息时,整个人激动到整晚没睡,他第一次开始信起宿命来,他注定要被套牢在追寻席遇的路上。

沈执认识席遇九年,从少年到成熟,从懵懂到笃定,这是他这一生独一份的岁月。

他这辈子还只喜欢过席遇一个人,他的喜欢不大胆、不莽撞、不惊艳,未曾轰轰烈烈。

但他的喜欢温柔、安静、绵长,沉默生长,跨过岁月可成诗。

可是,他好像越来越不满足了。尤其是他们结婚后,他开始整晚地想他想到睡不着,他迫切地想要他们的距离可以再近一点,想要融入对方的生活,触碰他,感受他。

在深夜,也会想要被拥抱、被亲吻、被占有,被他多喜欢一点点。

席遇那天走之后心里有点燥。由于自己父母的前车之鉴,他对婚姻毫无向往。

他认为自己本质是个商人,百无一用的婚姻若是还可以带来一点利益也可以接受。

他的父母也是联姻,但他母亲死心塌的地爱着冷情冷意的丈夫。

他受够了母亲的卑微和父亲的绝情,幼时的他夹在中间像个可笑的道具,母亲妄图用他博取微薄的关注和爱意,父亲视他为日后可保住他商业帝国的棋子。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丝毫不参杂感情、只靠利益维系的婚姻才是真正可靠又安全的。像昨天那样和沈执产生不必要的联系,是愚蠢又多余的。

不了解席遇的人,都以为他温和谦良,实际上他自认为他和他父亲是一类人,同样的冷漠绝情,唯利是图。

他甚至更为恶劣一点,表面上常笑脸迎人,温和有礼,但内里有多少算计只有自己知道。

不像沈执,沈执不过是看着冷,但经不起推敲,是那种一逼就要就乱阵脚的人。

席遇对于自己对沈执的剖析十分有自信,但一晃神发现自己又在琢磨他的事,心里又燥了起来。看来冷处理才是最好的方式。

沈执给席遇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过来取衣服。他心里十分忐忑,那天过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要不是这是唯一可以联系的借口,他是不舍得把衣服还回去的。

要不,把领带留下来吧。沈执挣扎了一番,还是把领带从装好衣服的袋子里拿了出来。

没想到很快席遇就回信息了,三个字“不用了。”

不是说不用送过来了,也没说要过来拿,他的意思就是,衣服不要了,你可以扔了。

沈执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他不擅长与人交往,也不怎么会说话,这样的他只能在沈慧媛两姐妹面前获得短暂的胜利。

但此前他从不在乎,无法融入群体那他就不融入,不知道怎么交朋友那就一个人,但现在他感到无助,面对着直接表达拒绝的三个字,他连再追问一句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