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鹤暗暗咬牙,他既沉迷于她的冷静,却又不满于她竟还能这般冷静。
林师师感觉到掌心传来的触感似乎有点不一样,便微微挪开手,这才注意到:“你这里,有个伤疤,怎么伤到的?”
之前给他医诊时,他虽也是脱了上衣,但小腹这里并未裸露出来。今日她是第一次看到。疤痕已经很淡了,应该是很早之前受的伤,虽不致命,但应当伤得也不算轻。
颜鹤想了想,才道:“小时候和人打架时伤到的,应是……十四五岁的时候。”
她若不问起,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那里有个疤,当时是谁给他处理伤口来着?
正回忆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身上的异样,忙道:“师师,你,你别摸那里!”
林师师:“我没有摸。”
她只是将手放在他的丹田处,是她灵气在他体内游走,灵气和邪气起了冲突,带出了他的肌肉反应。只是她将灵气控制得很细微,所以这个冲突并不会让他难受。
颜鹤声音愈加低哑:“你……”
林师师:“你别紧张,你身上的肌肉太硬了,放松。”
颜鹤紧紧咬着下颌,都这样了,居然还让他放松?他干脆闭上眼睛!不管了!
林师师看着他上身慢慢渗出汗,呼吸也开始急促,就连那已经隐匿的鳞纹也还是若隐若现起来。
她将灵气再往他丹田深处进入,顺着他的内力走遍他全身筋脉,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不知过了多久,颜鹤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到火上烤,烤得都快熟了,才终于听到她说:“可以了。”
说完,她的手便收了回去。
颜鹤睁开眼,却有些怅然若失,躺在那微微喘息,然后侧过脸,看着她。
林师师站起身:“掌令擦一擦汗,再穿上衣服。”
颜鹤从床上慢慢坐起身,还是沉默地看着她,也不管自己额头上和身上的汗。
林师师这才注意到,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控诉。
平日里,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的,或是让人心胆具寒的冷意,或是让人难辨喜怒的淡漠,从未似此刻这般,竟隐隐带着一层水光,眼神里满是控诉,甚至还有几分……委屈和不甘。
林师师:“……”
刚刚她太专注了,且收回灵气后思绪并没有马上收回,所以直到此刻,她似乎才意识到什么,终于觉得有几分尴尬,便退了两步:“那个……我先出去,掌令先冷静一下,我们一会再说。”
只是她刚要转身,他的手一伸,就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到跟前,微微抬起脸看着她:“你就这么走了?你敢就这么走了!”
他声音低沉且沙哑,语气里同样饱含控诉。
林师师看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忽然觉得,他穿着衣服和脱下衣服后,很是不一样。脱下衣服的他,就好似没有了束缚,眼神炙热且直白。
他抿着唇,一直看着她,有不满,有控诉,偏偏又什么都说不得。
安静的书房内,似乎只听到他粗沉的呼吸。
林师师低声道:“那都是正常的人体反应,我是大夫,我明白的,掌令不必觉得……”
颜鹤:“住嘴!!”
林师师便闭上嘴。
颜鹤有些“恨恨”地看了她好一会,抓着她胳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几次后,才终于放开她:“你出去吧,在外间等我一会。”
林师师这才慢慢退开,眼睛没有乱看,直接转身出去了。
颜鹤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到后,才低头,抬手,拿手掌按住自己上半张脸,良久后,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
只有她,敢这么对他!
只有她这么对他后,他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
林师师走到外面的书房后,待刚刚的那等隐隐的心慌感平复下来后,她也才轻轻叹了口气。
昨晚她怀疑的事果真没错,颜掌令的体内,果真还有一条傀儡母线。藏得太深了,若非她和他这般亲密,她怕是一直没能发觉,待日后发觉时,怕是已经晚了,难怪谢锦书反对她同颜鹤定亲。
林师师在外书房沉思一会,见颜掌令还未出来,想了想,便走到那书案旁写了一张简单的方子,然后走到外头。
梁五一直守在外面,忽看到林师师从里出来,怔了怔,赶紧过去:“林副使?”
林师师将那张方子递给他:“这是夏饮的方子,让人照着方子给掌令煮一壶过来,以后每日一壶,需要改方子时我会说。”
梁五遂双手接过方子:“是。”
林师师返身回到外书房后,正好颜鹤也从内书房出来,这会儿他已经都穿戴好,猛一看过去,冷峻挺拔,瞧着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但两人的目光撞上后,竟不约而同的都避了一下,然后才又再看回来。
林师师:“……”
颜鹤:“你刚刚去外面说什么?”
林师师:“给掌令开了一张夏饮得方子,让人去煮饮了,每日一饮,有清凉解燥的功效。”
颜鹤听到清凉解燥这四个字,神色立马变了变:“颜某不需要!”
林师师:“你别误会……”
颜鹤:“我没有误会,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