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景看了林师师一会,苦笑:“林副使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们通过这次的考核。”

林师师看了他一眼:“有那么难吗?”

南宫景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才道:“除了我,和另外一位,其余的人怕是连那百草园里是什么术阵,都猜不着呢。”

林师师:“哦,除了你,还有谁?”

南宫景:“谢不离。”

林师师:“谢不离?”

南宫景:“宫里的人,林副使想不想知道他的老师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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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 讨好

◎林副使,居然要挑战整个帝京!◎

林师师对谢不离的老师没什么兴趣, 走到院中的茶轩内坐下:“百草园里的术阵,你确定你们猜对了?”

南宫景跟在她身边:“我们猜的是一样的,所以我和他打了个赌。”

林师师接过下人送上来的茶叶:“打赌?”

南宫景在她身边坐下, 主动为她烹茶, 锦衣玉食养出来的权贵子弟, 着手伺候起这等雅事, 自是如行云流水。

南宫景一边摆好茶具, 一边将刚刚他和谢不离打赌的经过道了出来, 然后抬起眼, 看着林师师,眸光含笑:“原本我不认为自己会猜错, 但他太自信了, 所以我便将赌注压在了林副使这边。”

林师师看着他取茶冲茶, 直到南宫景将第一杯茶放置她面前后,她才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南宫景:“因为在下不想输啊。”

林师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南宫景同她对视了一会, 然后轻轻笑了笑:“昨晚我一夜未眠,便想了许多, 不觉就琢磨起林副使为何要进行这场考核。其实如果林副使将我等全都拒绝了, 依师叔对林副使这等支持的态度,应当也不会反对林副使的决定。毕竟, 师叔是真的不怕得罪任何人。”

“所以我就在想……既如此,那林副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这便想到林副使就这场考核,给出的那几个极为宽松的条件,于是我才猛然发觉, 原来林副使考核我等是假, 挑战整个帝京的术者, 才是真。”

他说到这的时候,便停下,仔细看着林师师。

昨晚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就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心口处抑制不住的激动,甚至激起浑身的微微颤抖!

林副使,居然要挑战整个帝京!

他出身王府,自小聪慧,除了师叔,心里没真的服过谁。于是养出了这眼高于顶的毛病,但他再怎么不拿正眼看人,他也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此叛逆,如此豪迈,只需略想一想,他都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要跟着沸腾起来!

林师师还是没接话,只是端起那杯茶,慢慢品了一口,茶香清冽,余味悠长。

怎么说呢,虽然这孩子理解歪了,但其实也有些歪打正着。

南宫景见林师师没有否认,没有否认,便是默认!

于是他的心情更加激动了,就接着道:“从昨晚到此时,这个消息应该已传遍帝京,至少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接下来就看他们来不来了。不过,其实大部分人,他们师从何人,能请到什么样的术者,我基本都能猜得到,依在下看,那些人皆不足为惧。但有一位,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林师师:“你是指谢不离身后的人?”

南宫景点头:“没错,他的老师是谢锦书,若我没猜错的话,教谢不离术法的,应当就是那位谢先生。”

林师师放下茶杯:“谢不离和谢锦书,有何特别之处?”

南宫景想了想,才道:“谢不离我没怎么打过交道,不好轻易下评价,不过那位谢先生,倒真是不同于一般人。他其实是个病秧子,但才学极好,四年前先帝给太孙挑先生的时候,直接点中了他,当时他才二十一岁。一年后太孙继位,听闻新帝本是想让谢先生入朝为官的,但谢先生却以身体不好为由,推拒了,后依旧在书院做一名普通的夫子,只是每月都会进宫去给圣上讲课。”

林师师:“满腹才华,却淡泊名利,便是他的特别之处?”

南宫景:“这帝京,能真正做到淡泊名利的,挑不出几个。那谢锦书和太后虽是有一层表亲的关系,但其实是远亲,谢家也早就落魄了。他这样的出身,十年苦读,学得屠龙术,若不报于帝王家,那他求的是什么?而且他在术法上竟也有研究,可惜之前我在书院的时候不知道,不然当时定是会去请教的。”

林师师:“如此说来,确实有几分特别。”

南宫景:“谢不离原是谢锦书的仆从,后被谢锦书收做学生,所以谢不离不会有别的老师,即便书院里有别的先生略懂术法,但术法一直被认为是小道,因此不是亲近之人,先生们也不会随意外传。昨晚谢不离回去后,肯定已经将百草园的事告知谢先生,他今日与我打赌时,能那般自信,应是得了谢先生的指点,不会有别的人。”

离幻阵是可以复盘模拟的,即便不能一比一复刻,但只要抓住关键的阵点,多少是能模拟出几分。

林师师:“那谢不离算是谢锦书的人?还是皇帝的人?或者是太后的人?”

南宫景一怔,身处帝都,他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所以一时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算了,这也不重要。”林师师只是随口一问,说着就看了南宫景一眼,“你的老师又是谁?既然你赌自己必通过考核,想必你的老师比那谢锦书更胜一筹。”

南宫景垂下眼,笑了笑,才道:“教我的人,就是镇邪司里的一名姓余的老术者,他现在医署。”

林师师:“余老很厉害?”

南宫景:“以我的了解,余老能否比得上谢锦书,在下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余老远远比不上林副使你。”

且不说昨晚衙府地牢发生的那件事,仅看师叔的态度,他就知道十个余老都比不上一个林姑娘,否则师叔不会为了林姑娘,直接将术署从医署独立出来。

这么做虽是扶持了术署,但无形中是会得罪很多人的。

起码祖父心里就很不高兴,虽祖父并没有说什么,而且还安排他过来,也算是支持了师叔的决定。但他知道,祖父对师叔的这个决定,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