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也很担心,但他从不质疑公子的任何决定,而且这个时候,公子从不喜身旁有人,于是便拉了拉梁六,两人轻轻退了出去。
林师师?
屋内恢复安静后,颜鹤看着微微晃动的烛火,心里慢慢念出这三个字。
……
翌日,林师师刚打开医馆的门,林真真就过来了,是李氏的大儿媳花喜儿带过来的。
“姑姑,我来看娘。”林真真从花喜儿身上下来后,就迫不及待地进来,“娘呢?”
“在里头,去吧。”林师师在林真真脑袋顶上摸了摸,然后看向花喜儿,“有劳堂嫂了,这么一大早就将妞妞带过来。”
花喜儿道:“应该的,大嫂出了这等事,还好我能帮上点忙。大嫂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好些了?”
她是两年前嫁入林家的,李氏虽不是个多刻薄的婆母,但也不是多好相处,特别是她嫁过来都两年了,还没怀上呢。
最近李氏的话里话外就已经有些不大好听了,花喜儿心里也着急,如今有个小孩带带,兴许能给自个招来孩子呢。再说妞妞真的很懂事,生得又可爱,她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
林师师一边请她进来,一边道:“比昨儿好多了,大概再躺个三四天,便能回家去。”
昨晚她又用半滴灵气,为陈玉娘修复了些许身上的伤,这会儿陈玉娘体内的伤基本上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表面皮肉的伤口变化不大,但这些养起来也很快。
花喜儿放心地吁了口气:“那就好。”
随后她进到隔间,同陈玉娘说了几句话,便将空间留给母女俩。
不过从隔间出来后,花喜儿对林师师道:“要不我替你半天吧,昨晚你照顾了大嫂一夜,指定是累了,你回去歇一歇,妞妞我会看着的。”
林师师看了她一眼:“不用,倒是堂嫂,这段时间多注意休息。”
花喜儿不由摸了摸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不是瞧着脸色不好,最近也不知怎么,总觉得累,想睡觉,因这个娘已经说了我好几回。”
孩子迟迟怀不上,如今李氏是?*? 有点什么事都能阴阳怪气一通,她其实也是想躲着李氏,所以才想这会儿换一换林师师。
林师师却道:“堂嫂的月信有两月没来了吧。”
花喜儿一愣,上个月确实没有来,但半年前曾出过这等情况,当时还以为怀上了呢,后来去看了大夫才知道不是,空欢喜一场。所以这次,她都没敢说,难道……
林师师握住她的手腕,手指在她脉搏上按了一下:“两月了,孕前期,所以才会犯困嗜睡。”
花喜儿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当真?!”
7 ? 治病
◎身体不好可以治,但脑子糊涂,要怎么治?◎
林师师点头:“堂嫂若是不信,也可去请别的郎中把把脉。”
花喜儿忙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昨儿陈玉娘的伤势如何,她虽没有亲眼瞧见,但李氏回去后,在家里那可是大说特说。她当时听着都觉得心慌,伤成那样,连别家医馆的大夫都说让准备后事了,结果却被堂妹给救了回来,这还不能说明堂妹的医术吗。
她打小就没读过书,不识字,所以很是敬重那些能读会写的人。懂医的在她看来,更是不简单,更何况林师师不仅仅会看医书,还真能救人,是真正的大夫。
“之前一直就盼着,却迟迟等不到,哪想昨儿才带了妞妞一晚,今儿就从你这得了好消息!”她说着就将两手放在腹部,略有些激动,只是接着又有些担心地伸出手,“你再帮我瞧瞧,胎像稳不稳?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听说怀孕的妇人都会吐,我这段时间只是有些嗜睡,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林师师便又轻轻摁了摁她的脉搏:“你身体健壮,又年轻,没什么问题。孕期的反应因人而异,并非每位妇人都会有呕吐反应,而且此等反应的时间,也不都一样。”
花喜儿放下心,面上是掩不住的欢喜:“那我该注意些什么?”
林师师:“多注意休息吧,重活累活少干。”
陈玉娘似乎听到了她们在外说的话,便让林真真唤她们进来,花喜儿也没忍住,带着三分羞涩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陈玉娘。
陈玉娘自是替她高兴:“太好了,可算是盼来了,二婶这下也可以放心了。”
只是陈玉娘说到这,就看了眼自个的闺女,有些迟疑着道:“妞妞这几天放你那,会不会影响到你?”
花喜儿忙道:“怎么会,嫂子快别这般说,妞妞可乖了,带她一点都不累的。再说我肚子里这孩子,多半是妞妞招来的呢,妞妞如今可是我的福星。”
陈玉娘瞧她不似在说违心话,放了心,便道:“晚上是少不得要麻烦你,白天妞妞就让她在医馆待着。你这会儿先回去吧,将这好消息告诉二婶和老太太,最近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也该有件喜事来冲一冲了。”
花喜儿也是想着要回去说这事,便爽快地告辞了。只是她走出医馆的时候,似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回身,问了林师师一句:“师师,老林大夫若是回不来的话,你们这医馆,是不是就得关门了?”
林师师:“为何要关门,不是还有我吗。”
花喜儿想了想,便走过去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你还不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吧?”
林师师不解:“老太太什么意思?”
花喜儿叹气:“我昨儿听到娘和老太太提起你,又说了医馆发生的这些事。娘和老太太都觉得,老林大夫都被人绑走了,以后能不能回得来都得两说。而且昨儿娘也看到了,医馆里的药材被糟蹋了许多,指定是陪了不少银子。总归……这医馆多半是开不下去的,而你一个姑娘家,即便是有几分医术在身,但这又不是咱家开的医馆,那李进若是叫你去撑这门面,自是不合适。”
林师师静静地听着,面上也瞧不出什么情绪。
花喜儿便接着道:“老太太的意思是,你如今十八了,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过两日就请媒人上门好好商议此事。其实这事,几个月前,老太太就提过一嘴,只是后来你不是病了一场,这才耽搁了。”
听到这,林师师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微讶,议亲?她?
花喜儿说到这,就往里看了一眼:“还有大嫂,老太太也觉得将嫂子放在医馆养伤不合适,虽说那李进是个懂规矩的,但毕竟是个男人,你又是个姑娘家,你们晚上宿在这,怎么都不合适。”
林师师终于开口:“不合适又如何?”
花喜儿放低了声音:“今儿吃早食的时候,我听到老太太让爹在中午之前,收拾副担架出来,我瞧那意思,应是要将嫂子抬回去的。”
林师师:“抬哪儿去?嫂子的伤还未好,抬回去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