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不管他是男生还是女生,杨兆琥都不由自主地小心起来,他都怕自己呼吸过大要把他吓碎了,“你你、你说吧。”

张志和刚被吼了一通怂眉搭眼的,这会儿见队长磕磕绊绊地又将主动权拱手让人,“队长,是他们弄我!”

“谁弄你?不是你被梁阁盖了帽,恼羞成怒要找我们麻烦吗?校队的这么输不起吗?还要把队长叫过来……”他带着笑意的眼神在杨兆琥脸上稍作停留,“主持公道。”

杨兆琥明明知道他是男生,可一对上这张脸就难以自控地喉咙发紧,又听到张志和被盖帽,登时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怒火,“你被盖帽了?!”

篮球场上被盖帽其实常见,但校队的被盖帽了就有些煞面子了。

张志和垂着头支支吾吾想要辩驳。

祝余又说,“我本来在想校队是不是都这种水平,一个球都没进就算了,还直接被梁阁盖帽,可是梁阁也从来没盖过艾山啊。”

杨兆琥也面上无光,连忙找补说,“他现在高一,还是替补。”

“哦,替补啊。”祝余看着张志和,故作恍然大悟,唇角稍稍翘着,淡淡地仿若讥诮,“替补就是替补。”

张志和眼睛怒睁着,作势就要冲过来,“你!”

被杨兆琥一手拦住。

“勤能补拙,你人笨天赋低就多努力,早到人艾山那个水平,也不用当替补了。”他又看杨兆琥,眼梢上挑,笑得弯起来,是他常挂在脸上的那种假笑,“是吗,学长?”

杨兆琥真感觉自己精神错乱了,这是让他怦然心动了九十七天,写了四十多首酸词情诗的人,他眩晕般失神,竟然应和地点头,猛地回过神来,炯炯直视他,“你、你是谁?”

“注意你的语气。”不甘沉寂的霍青山将手肘搭在祝余肩上,觑着杨兆琥,“说归说,闹归闹,别拿我大班长开玩笑。”

他这话实在逗乐,祝余缓缓后仰过头看他,在这双方交锋的严肃时刻竟然扑哧一声笑了,那股冷淡的薄讽忽然就成了一种天然的乖觉与羞涩。

几乎是同时,霍青山伸手掩住了他的嘴,梁阁遮住了他的脸。

混乱中,他听到霍青山在说他,“嘿!这倒霉孩子,笑什么你笑?!”

祝余想到他们两只打过篮球的脏手盖在自己脸上,赶紧拨开,霍青山的手倒是扒拉下来了,梁阁的没有,不仅没有,还直接搂着他脑袋转身就走,“算了,走了。”

杨兆琥也没想到他们就这么走了,抓心挠肝地,“诶!你……”

简希全程没讲话,祝余一被松开,就问她,“你手是不是挫伤了?”

霍青山眼神一暗,慌忙看她的手,“‘吃萝卜’了吗?张志和弄的?”

梁阁问,“去医务室吗?”

简希摇头,“买瓶冷饮敷一下就行。”

她的成长期几乎与篮球为伴,在很长一段低潮期也靠篮球度过,挫伤是常有的事,她简单做了一下关节伸屈,极疼,取下手腕上的篮球腕带简单做了固定。

快要走出球场时,霍青山回过头,他看着张志和,嘴角勾起来,没有出声只嘴唇在动,是个危险的暗示,“等着。”

上楼时正遇上脱完毛浑身清爽,姗姗来迟的艾山,“怎么就上来了?”

霍青山烦躁地说,“不打了。”

艾山如闻噩耗,“怎么就不打了?我刚脱完毛!”

话音刚落,楼梯间前后几个路人齐刷刷看向他光洁无毛的小腿,顿时露出惊悚又了然的表情。

艾山夹着腿讪讪地补救,“毛……毛衣,刚脱完毛衣。”

他们都在往楼上走,艾山抓耳挠腮却也只好跟着上去了,边走边问到底怎么了?祝余简明和他说了事件经过。

艾山一听张志和,“操,那智障,纯傻逼!”

不愧是队友,短短七字将此人此事概括得如此精准扼要,滴水不漏。

祝余带着歉意和艾山说,“刚才用你激了张志和,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艾山摆手,“没事,本来就不对付,气死那傻逼正好。”

下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隔壁九班班主任,五十多岁,正边讲题边讲思维的重要性。简希举起了手,数学老师说题说得兴起,不怎么乐意地停下来看她。

简希站起来,“老师,我手指骨折了,出去一下。”

全班包括老师都被这平地惊雷惊懵了。

简希右手小指红肿得像根胡萝卜,有不自然地弯曲应该就是张志和怼的那下害的,经历过的人都知道篮球挫伤巨痛无比,她朝梁阁稍作示意,神色平淡地出去了。

霍青山招呼也没打一声跟着就跑了。

等他们出去了,数学老师才回过神,“诶!怎么都……你们项老师呢?”

他连忙掏出手机来联系项曼青,一个学生上着课突然手指骨折了,另一个跟着跑了,这叫什么事啊?

祝余心里也着急,不知道简希情况如何,刚一偏头就听见梁阁说,“没事。”

他们还没正式讲和,虽然之前在球场短暂地亲密,但因为没有说开,隐隐还是有些别扭,“哦。”

一直到晚上简希和霍青山都没回来,霍青山的女朋友还上来找了他一趟。这是个很温婉的女孩子,脾气柔和讨喜,霍青山从开学就和她在一起了。

霍青山没有知会她自己出去了,不能陪她吃晚饭,她在下面等了一阵子自己找上来了,听到霍青山不在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祝余心里拉锯了整个下午,不管是盖张志和的帽,还是和杨兆琥交锋时拦在他面前,梁阁全程都是护着他的,何况课后还拿了酒精棉布和创可贴给他,虽然看似只是路过时顺手放在他桌上,一句话也没说,但祝余以为这是种示好了,再不济也是实打实的关心了。

他也不能显得太小气,既然梁阁已经先示好了,他就先讲和好了。

晚自习刚刚开始,祝余转过身去,眸光熠熠地看他,“梁阁。”

梁阁撩起眼帘对上他殷润的眸子,又迅速低下去,干咳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