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小心地收起来,她哪里想过自己的未来,她只不过像过去一样,追着哥哥的背影往前走。合上本子后心里发慌,她小心翼翼地一页一页地翻,眉头越皱越紧,盯着杜梦的书桌咬牙切齿:“她人呢?”

“什么?”常歌看安冉气得浑身僵硬,再一看写满笔记的本子被撕破好几页,拉住她,“你不会要去找她吧,她脑子有病小心她发疯啊。”

可安冉坚持,沈千语只好说杜梦在学校外面的火锅店打工,她去吃饭看到过。

她包好本子,一语不发往校门外走,沈千语和常歌担心出事,便偷偷跟在后面。

中午火锅店人不多,杜梦坐在收银台,安冉径直走过去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谁准你乱动我东西的!”

杜梦看到她怀里的本子才想起自己偷拿过一本笔记本,不屑地翻白眼:“不就一本笔记本,我看看怎么了,还偷偷学习害怕别人成绩比你好。”

练过两年拳击的手劲不是一般女生能够挣脱的,安冉揪住她的头发按在酒水柜台上,杜梦哭嚎:“一本破笔记你拽什么拽,整天巴结有钱人,装得一副白莲花,明明就是个穷逼!”

身后是晃荡的酒缸和被摇晃到边缘的饮料,安冉扯着头发拽起她的下巴,明明比对方矮,却让人软了腿只能仰视她:“撕破的那几页在哪里!”

听到动静的火锅店工作人员和几位顾客走近,杜梦一下哭出来,声音陡然降低:“安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抄了你的笔记忘记还你了,你能不能等我下班回寝室再打我,求求你了,我下次一定会主动帮你抄笔记的…”

店门口围观的沈千语和常歌被这人飞快的变脸惊呆了。

厨房大叔过来劝说安冉:“同学,同学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手。”

安冉手下更用力,扯得杜梦额头全是青筋,眉眼吊起:“我问你撕破纸在哪里!”

大叔不能容忍校园霸凌这样的事发生在他面前,更何况杜梦还是勤工俭学的贫困生,用力去掰扯安冉的手,意外地没掰动,有些恼火,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抓住安冉的胳膊。

“安冉,你先放下,有什么事先沟通。”

生科院聚餐,姚右初上完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安冉抓着另外一个女生的头往墙上撞。

安冉冷冷瞥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手下没有丝毫放松,杜梦痛苦地抠她的手指怎么也抠不动。

姚右初想起飞机上一见钟情的那个女孩,认真、专注,只是坐在那里就好像有澎湃的感情在汹涌,可眼前这个人,满身戾气,冷漠得吓人。

几人挣扎间,安冉手里的笔记本掉到地上,摊开来的页面写满了精神分裂、抑郁、焦虑、人格障碍……姚右初伸手想捡起来,视线里出现另一只手,是盛也,生科院大三的学长,被辅导员邀请来一起聚餐,他记得之前在食堂帮过安冉。

他没有阻拦安冉,也没有把笔记本还给她,安冉见到他的瞬间就松了手,像被雨淋湿的弱小动物,偃旗息鼓垂头丧气,看起来比跌坐在地上的杜梦还可怜。

“安冉,我没事了。”

她猛地抬起头,姚右初又看见了,认真、专注,澎湃爱意在汹涌的眼神,原来是对着盛也的眼神。

门口的沈千语、常歌和生科院的同学都围过来,有人知道这个叫安冉的女生之前狠狠拒绝过姚右初,打趣道:“姚哥,还追呢?“

安冉听罢皱了皱眉往盛也身边挪,辅导员从人群中挤进来,惊讶地看着盛也把人护在身后:“盛也,认识的?”

“不”

他话还没说完,安冉从身后探出头,认真道:“我是他妹妹,亲妹妹。”

盛也瞳孔闪烁,有烟花闪了一瞬,但这只是前奏,紧接着便有千万场烟花在他眼底绽放,不止9秒。

朦胧的灯光和装潢,临时订的宾馆陈旧发黄,盛也被安冉抱着,在她怀里一遍遍叫着:“冉冉,妹妹…”

她也一遍遍应答,不厌其烦。

“哥哥,你后悔过吗?”

盛也知道安冉想听什么,但他仍然如实道:“没有。”

没想到安冉却欣慰地笑起来:“那就好,我怕你接受我,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爱我。”

“可冉冉,你知道,我不懂,“他抬手摸她的脸,“我要你爱我,我却不一定会爱你。”

安冉摇摇头:“哥哥,你不会,但你已经在爱我了,你已经爱了我很久很久。”

从他给安冉洗尿脏的衣服,给她做蛋烘糕,再长的路也背安冉回家开始。只有盛也记得的九岁生日、替她撞上人贩子的尖刀、游乐场赢回来的限量卡片、在荒无人烟的冷链厂里救下快冻死的她,还有被扔进垃圾桶的感冒药,以及那个缝得歪歪扭扭的小熊挎包……

盛也在不懂爱的时候,就用错误的方法论,表达了正确的爱。

他说:“安冉,你要比我爱你,爱我更多。”

“好。”

理所应当,他们留着相同的血液,却有云泥之别,她像抢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同样疼痛。

简陋的床上有洗不掉的不明液体,盛也脱下大衣铺在桌子上,将安冉抱上去坐好,慢条斯理、小心翼翼地拆开自己的未来。

手从毛衣下面摸进去,是人体特有的温暖肌肤,暖热流转,和盛也的体温交换,人类需要感受同类,才会确认自己不孤单,更何况,是血脉相连最亲近的同类。

盛也钻进衣服,宽松的套头毛衣被撑起巨大的鼓包,有湿润的触感滑过肚脐,经过胃时,蝴蝶翻飞,他的鼻尖隔着薄薄一层蕾丝内衣往上蹭,溢出的半截乳肉主动缠上少年的脸,让他陷在里面,暗无天日的神经,只有她的味道。

“…嗯啊”安冉隔着衣服抱住哥哥的头,像喂奶一样主动挺胸,任人采撷,双腿勾住腰,下体隔着裤子湿了。

少年长成了大人,指腹扒下内衣按在弹出的胸乳上,更粗躁;喷洒在乳珠的呼吸和缓沉溺;就连他含住吮吸的力道都更加缱绻。

她从未被这样温柔地对待过,眼泪失禁般往下落,从下颌滴进领口,依附在盛也的鼻尖。

真奇妙,眼睛为他下着雨,心却为他打着伞。*

被淋湿的男人钻出来,舔过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哭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对我很好…”

盛也走神了,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他想吻她,那口唇却美得已是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