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尝不可。”

元滢滢吓得连连后退,见她这副胆小样子,杨湛生心中的怒火散去不少:“玩笑罢了。我是督军,又不是圣经里的恶魔,随便就要挖人眼睛。”

杨湛生带着元滢滢重新坐下,程秀成怎么可能丢下元滢滢一个人离开。身旁是成列的士兵,程秀成不能直接带走元滢滢,就只能跟着留下。他坐在元滢滢身旁,杨湛生微眯起眼睛,头次见到程秀成这样不懂规矩的人。杨湛生的手放在腰间的黑匣子上,程秀成看到了,但他丝毫不惧怕,神情自然地和元滢滢说着话。

杨湛生听到“助理”云云的话,明白了元滢滢在给程秀成做助理,就暂时收回了手。他和程秀成一左一右地坐在元滢滢的两边,两人同样地是身形高大,只是不同的是,程秀成温文尔雅,坐姿端正,而杨湛生好整以暇地坐着,不安分的长腿敞开,几乎要碰到元滢滢的膝盖。见状,程秀成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元滢滢的双腿上。他什么都没说,但眼中蕴含着对杨湛生的谴责,似乎在说他行为粗鲁,丝毫不知道同女士保持距离。

杨湛生轻笑:“教书先生果真会献殷勤。”

纤细瘦小的元滢滢被两人挤在中间,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无比沉闷压抑。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猛然喝了一口,喉咙涌出的辛辣滋味让她皱着脸,才发现刚才随便拿的是烈酒。

酒意很快涌上脸颊,元滢滢的脸蛋红得滴血,像上好的红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她无力地倒在沙发里,眼睑不受控制地一张一合,几乎快要睡着了。

元滢滢听到杨湛生戏谑的声音响起:“喝这么烈的酒,难怪醉了。”

但即使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元滢滢,仍旧记得要维持颜面,她伸出手,指着面前模糊不清的人影说道:“不许笑我。”

不知是谁的无奈声音响起,温柔的不成样子。

“好,不会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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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湛生要离开了,临走前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元滢滢。外面实在乱的很,即使督军府有守卫,杨湛生担心有一天这些守卫也靠不住,会有恶人强行闯进来。因此,杨湛生带着元滢滢来到他的房间。

他推开床,手掌在木制地板上摩挲着,动作格外仔细。在触碰到细微的凸起时,杨湛生突然停下,他手掌一拉,原来这块地砖竟然是活动的。元滢滢站在他身旁,探着脑袋往下面看去,只见底下藏着一方地窖。

杨湛生点燃蜡烛,用手举着往下走,他拉着元滢滢的手缓缓走下台阶。杨湛生接连点燃了三根蜡烛,直将地窖照耀的亮如白昼。元滢滢这才看清楚了周围,这里没有像寻常的地窖一样储藏着蔬菜、酒坛,而是各色整齐的家具,装饰布置俨然和地面上的督军府无甚差别。

杨湛生担心元滢滢,他虽然教会她用木仓,但总不能时刻守护在她的身边避免一切危险。杨湛生思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个主意他在督军府的地窖里为元滢滢铸造了一个世外桃源,这里应有尽有,有晾干的蔬菜瓜果干,和向地底深处挖通的井。如果不是时间有限,杨湛生会在地窖里通上电,安装电灯电话。不过现在也好,他准备了足够多的火柴蜡烛供她照明。

身为督军,杨湛生必须要参加到战争中去。但他觉得,有自己一个人冲在前方就已经足够,元滢滢无需暴露在危险中。只有元滢滢的安全被保证,杨湛生才能毫无挂念地去打仗。

杨湛生嘱咐她:“等外面乱的不成样子,你就躲进地窖,从里面上锁,这样谁都不知道你藏在这里。直到时局安稳了,你再打开门走出来。这里储备了足够多的粮食,又有水,你最爱看的诗集我也买来了,满满一柜子,足够你看上半年之久。”

他不厌其烦地说着,唯恐说漏了。元滢滢突然打断他的话:“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杨湛生揉着元滢滢柔白的脸,笑着说道:“当然是打赢了以后。”

他把元滢滢抱在怀里,紧闭双眼以更加清晰地感受面前的温暖。元滢滢难得模样温顺地任凭他抱着。

“你可别忘记了学诗,等你回来,我可要检查的。”

自从动乱以后,杨湛生学诗的进度就耽搁下来。他本就不是文化人,学诗不过是追求元滢滢的时候打的幌子,如今人已经是他的了,杨湛生不必继续折磨自己学诗。只是杨湛生没有明说,元滢滢只凭借眼睛是看不出来他内心的不情愿,她谨记着当先生的职责,想着既然当初杨湛生说,他已经完全学会了,那便等他回来,让他亲自做一首诗歌来看看。

杨湛生看她小脸绷紧的模样,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但还是笑着答应了。

“滢滢,你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相比于打仗,我更烦恼的事情出现了。”

元滢滢轻拍他两下,让他不要胡说,怎么落在杨湛生口中,写诗比上战场还要可怕。

杨湛生要走这日,抱了元滢滢很久。就在元滢滢以为他不会松开自己时,杨湛生理智地分开了两人,他扯唇笑着,在元滢滢柔软的唇上轻啄两口:“等我回来,我们要举行申城最声势浩大的婚礼。”

元滢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他脚步坚定,身形高大,从始至终没有回过一次头。元滢滢突然感到难过,她抬起头,看着天空阴沉沉的,几乎被黑压压的乌云全部覆盖。元滢滢揉着发酸的眼眶,小声抱怨着:“我才不做寡妇,你要是不及时回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