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觉得像男款的呢?
正疑惑着,遮阳伞下的人摘下墨镜,晦暗的视线隔着热浪同她相撞。
衬衣领口半敞开,腕间戴着一枚腕表,被阳光笼着,反射出锃亮的银白色光芒。不似平时那样矜贵,一双长腿懒怠地搭着,单手随性地执起一杯低度数果酒,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而轻滚动。
温几栩面色不由得被烫了一下。
她和闻堰寒谈恋爱的事并未公开,怕被众人看出异样,做贼心虚般转过头,往自己的小木屋跑去。
周遭都有保镖巡逻,温几栩和另外一个短发女生邻栋而居,倒也不用担心木屋不够坚固,会出现什么安全问题。
简单地洗了澡后,温几栩正将头发用毛巾仔细地一点点擦干,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闻堰寒长身玉立站在门外,她从猫眼里确认没有旁人后,飞速将门打开,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进来。
闻堰寒见她鬼鬼祟祟地留了个缝隙,探出头特工一样四处瞟,觉得好笑的同时,心情也不大愉悦,不免嘲弄道:“怕什么?”
温几栩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意,实诚地说:“孤男寡女的,要是被人发现你来我房间,我们就解释不清了。”
闻堰寒笑了一声,气压有些低:“需要解释什么?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偷情的对象。”
提议要来海岛,是为了给她惊喜,谁知她倒是玩得乐不思蜀,来这两天了,连消息都不给他发一条。
也只有成年那日,收到他送的高跟鞋和项链后,在微信上说太贵重了,想退回来。
还是他说,她不收就直接扔了,别让他看见,她才勉强收下。
白日里碰见了,他有意寻她,她却犹如避洪水猛兽般躲着他,好似两个人的恋情是什么违背天地的禁忌,晚上众人聚在海滩上烧烤时,他专程为她烤的一盘海鲜,转手就被她大方地分给众人。
闻堰寒气得不行,偏偏就是拿她没办法。
他真的要怀疑,若不是他主动上门堵人,她再过两天能把他这张脸给忘得一干二净。
温几栩拢了拢长发,微湿的发尾垂在吊带裙边缘,浸润了布料,若隐若现地浮出一点莹白的肤色,对上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她不免被他眼底浮出的些许戾气吓地缩了缩鼻子。
‘偷情’两个字结合眼下的气氛,让她脸涨得通红,“你别乱说话。”
闻堰寒心底的郁结被她这近似娇嗔的一眼,冲淡了大半。
“室内外温差大,你这样容易感冒,先把头发吹干,乖。”
找她算账的事只有缓一缓,闻堰寒无奈地低叹一声。
温几栩自知这几天冷落了他,但她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还不习惯彼此之间的相处,于是难得桂乖软地拿起吹风机。
木屋的构造比较简单,梳妆台和床边的距离隔得很近。
腰际突然被一双大掌揽住,闻堰寒长臂用力,拉着她跌入怀间,清冽的气息骤然贴近,薄唇近乎吻上她的耳垂,掀起一片酥麻的痒意,让她的腿也跟着一软。
“让我抱会。”
温几栩面颊倏地更烫,逃跑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强势地按捺下去,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从喉间溢出的嗓音带着一丝薄哑,“中档温度会不会伤头发?之前在你房间里看到,怕你用不惯陌生的牌子,所以把大家的都换了。”
好几千的吹风机,他竟然人手安排一个,难怪昨天去蒸桑拿的时候,财会的姐姐还在感慨说,这岛上的酒店真有钱。
温几栩的心被一股说不出的奇妙滋味填满,嘴上却说:“你好败家。”
“没关系,你男朋友有挣钱的本事,随便花。”
他随口说着,一边极致温柔地为她吹头发。
温几栩像是听不得那三个字似的,嘟囔道:“都说了只是先试试,万一、万一性格不合,各方面不合适……”
谁知身后的人骤然冷了脸色,锢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没有万一。”
“你觉得性格不合,我可以改,一切按迁就着你来。”
温几栩哪知道他这么容易妥协,努了努嘴,像个找茬的坏蛋,“我们家世相差太多。”
闻堰寒:“行,给我一年的时间,闻氏的实权我会筹谋拿到手里。”
诶?
温几栩抿唇,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新的借口:“我很骄纵的,家里都是我说了算,爸妈、哥哥都听我的。”
“以后我们结婚了,也由你说了算。”
她才刚成年,怎么就聊到了结婚了!还有那么远!谁说得准呢!
温几栩不想跟他争论太远的未来,又说:“我们身高差有点大,不符合最般配的公认数字。”
颈边的热风骤然消失,温几栩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蓦地粗重,长指掰着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同他对视。
“故意挑刺呢?”
他这张脸太具蛊惑人心的资本,微仰着下颚同她说话时,那种属于少年的狂妄分外迷人,让她有些晕乎乎的,很容易就陷进去。
“才、才没有。”温几栩从他眸中的旋涡里挣扎而出,想到了曾经看过乱七八糟的漫画,脸有些红,用最纯真的语气,说着最诱人沉溺的话,“网上说,体型差太大,会、会有些疼。”
闻堰寒呼吸蓦地粗重,藏在半明半暗间的一双眸子犹如海啸翻涌,握住她腰肢的大掌险些发力伤了她,隔了数秒,才凝声,语气变得冷漠了不少。
“温几栩。”
温几栩‘啊’了一声以示回应,更不敢看他的眼睛,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跑下去。
殊不知,流转两人间的温馨氛围早因她蓄意的试探而变了质。
她越是乱动,身下的人眸色愈发晦暗,喉间隐忍地发出一声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