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想不到,这双合该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如今被她用来徜徉在欲海。
潮湿的雾气笼罩在冬夜中,经久未散。
*
中式古典风格的休息室内,甜香四溢。
男人冷邃轮廓,怀中抱着的人陷入阖眠,下颚绷地像是锋利刀鞘。指腹摩挲着湿泞的那处布料,沉沉地低叹一声。
婚宴主角提前离席,于情于理都略有不妥。
闻堰寒安排好一切后,又嘱咐温沉如代为安抚宾客,让徐至多散些红包,才驱车回到东湖湾。
从婚宴酒店到东湖湾的路段限速120,车辆不算多。
只见一辆Huayra Dinastia抵着上限不断变道,残影线条晃动,引得不少车主刚要怒骂,又被这迅猛的车技和顶级超跑所惊颤,几乎要以为刚才是一场梦。
东湖湾已过户到了温几栩名下,装饰成了两人名义上的婚房,被岑然和温母、温沉如贴上了红色窗花,各种象征着夫妻和睦寓意的摆件也填补了冷清。
将她揽置于软沙发之上,闻堰寒半弯膝窝,替她脱下婚鞋,又用毛巾沾了点热水擦着她的足踝。
这样的事情他早已习惯,并未想若是落在旁人眼里,怕是不知道会惊掉多少层下巴。
从盥洗室出来之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凤冠被她取下,发髻微散,一缕碎发垂落于瓷白的颈侧,赤着足垫脚站在地毯上,眸子里缀了层晶莹的柔雾,腮颊旁泛着浅醉的淡粉。
唇角的雾色口红被她抹了一点,点缀在唇边,使得那份清丽被魅艳冲淡。
明艳照人。
如今临近新春,正是宜城最湿冷的季节。
闻堰寒喉结微滚,仍是柔声轻哄道:“洗完澡再睡,散散身上的湿气,免得着凉。”
温几栩仰着一张脸望着他,桃花眸熠熠生辉,神情带着点不谙世事的纯欲之感,在那股清冽的沉木气息靠近之际,她挽唇含笑。
抬起脚,踩在他纤尘不染的皮鞋之上,另一只腿高抬起,攀缠上他的腰。
长指轻点在男人的肩,两人的力量悬殊宛若天壤之别,她却轻易地将他推倒靠在沙发边沿。
那双灼深的黑眸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白玉玲珑的指尖解开婚服的纽扣,三下五除二脱掉,只余下一件领口稍低的里衬短衫。
少女瘦削柔美的肩线若隐若现。
她咬声说:
“刚才没机会,那现在呢?”
87 ? 月光(增加细节)
◎“别跑,再过来亲会儿。”◎
婚宴过后的隔日便是除夕。
这是两人婚后一起度过的第一个跨年夜, 按照大部分家庭的习俗,应该在京市度过才对,但温几栩在家陪伴父母的时间本来就少, 一家人又是年年都相伴着守岁的, 她更想留在宜城。
温几栩想的是实在不行就分开,反正结婚也不能影响她的生活习惯,不想被婚姻捆绑改变自己。
将想法告诉闻堰寒时,他未置可否, 微敛的眉梢辨不出什么情绪。
她以为他不太高兴。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我们就换着来,比如今年在宜城过,明年回宜城陪闻叔叔。”
温几栩只见过闻仲衍一次,那位传闻中从腥风血雨中厮杀出来的闻家幼子, 两鬓苍白,在四合院里久久伫立,背影显得落寞而萧条。
得知她们打算共度婚姻殿堂的决定, 闻仲衍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盘旋须臾, 眼底不知为何隐有泪光。
命人将铂金钻冕‘永爱’赠予她。
共镶嵌有985颗钻石, 约700克拉,被誉为皇室不朽的传奇。
这曾是法国皇室的御用珠宝匠奥贝尔为数不多仅存于世的作品之一,象征着永恒的爱意,三十年前还属于银行珍藏, 闻仲衍为发妻数十次奔赴巴黎,终于得以用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打动人心,以震撼世人的天价请回了国, 那场婚礼的奢靡程度, 至今仍为不少专挖豪门八卦的媒体津津乐道。
只是个中曲折, 除了身处局中的三人,旁人又如何能体会他们的心境。
这份赠礼太过贵重,更何况那是闻堰寒已故母亲的东西,温几栩不知该怎样拒绝,下意识看向闻堰寒。
“我代栩栩,了谢父亲祝愿。”
闻仲衍望向独子的目光闪烁,那样的眼神太过复杂,像是在透过他,遥看着曾经的自己。
终于,他长叹一声,单独同温几栩说了几句话。
后来闻堰寒也没有问她,两人到底谈了什么,温几栩本欲主动告知,却被闻堰寒缓声回绝。
“栩栩,你不用告诉我。他是在给你留后路,怕以后你腻了、倦了,我会用强硬的手段将你锁在身边,避免我们步当年他的后尘。”
思绪渐渐回笼,温几栩上前一步,环紧他劲瘦的腰身,脸颊贴着他挺拔的脊背,“你怎么不说话?”
闻堰寒将杯中的姜茶置于岛台,长眸深凝着她,压低的眉梢像是萦着深重的戾气,却被他压着,周身都笼罩着一股让人窒闷的压迫感。
往常只要她主动,他都会转过身回以拥抱。
但这次并没有。
“为这么点小事,你竟然想过和我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