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阳前脚离开,太后后脚便挥退殿内旁人,只剩晏翊在侧。
她含笑问他,“说到?这婚嫁一事,哀家听?闻你近日来?与一女子相近,那女子是哪户人家的??”
晏翊冷道:“寻常姬妾。”
太后原只是听?说,如今得了晏翊回答,便知的?确为真,想到?儿?子二十有?七,眼看三十还未成家,便笑着道:“姬妾就姬妾了,若喜欢,就先给个名分。”
一样的?话与晏庄说过一遍,如今到?了太后这里,又要他再说一次,“做孤的?王妃,她不配。”
与晏庄的?反应不同,太后愣了一下,连连摇头,“哎呀,你不是说她是个姬妾吗?一个姬妾做什么王妃,哀家的?意思是,许个什么庶嫔之类的?,实在不行,就封个侧妃,你是怎么想到?给她做王妃的??”
晏翊脸色微凝,喝茶不语。
“你怎地不回话,今日是哀家寿辰日,你可莫要气哀家。”太后一直以来?将儿?子太过沉冷的?原因,归结在身旁没有?个知冷热的?女子,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他身旁有?人,自然心?急如焚。
面对?太后催促,晏翊依旧不冷不但,“那今日便不提,改日再议。”
太后到?底还是拗不过他,最?后只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不再开口。
晏翊回府时天色已沉,他先去了书房,宋知蕙今日已经练完,此刻回了自己房中。
晏翊在看她今日所练的?那些字,不过短短几日,已经临摹的?有?了七八分像。
那小嘴虽会哄人,但也是有?实话的?,比如她这才智,这能耐,的?确未有?半句虚言。
晏翊满意颔首,又叫侍从进屋询问事宜。
那侍从低道:“回王爷,这两日府外依旧清静,但从王府通往洛阳城各处城门?之路,皆有?探子蹲守。”
晏翊冷眉微蹙,“何人的??”
侍从道:“皆是赵凌的?人……”
赵凌在得知宋知蕙就在靖安王府后,便撤了所有?寻她消息的?探子,却将那些探子召回城中,就安在他靖安王府所经之处。
原以为那赵凌是个聪明的?,那日将他叫来?便是杀鸡儆猴,却未料到?他竟这般愚笨,又或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莫不是觉得有?皇上护着,他根本不敢拿他如何。
晏翊那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冷凝,听?到?最?后,又忽地冷冷笑了起来?。
挥退侍从后,他在书房内静坐了片刻后,唤人去将宋知蕙叫来?。
宋知蕙原以为晏翊今晚回来?的?晚,大概是不必她上前伺候,此刻已经上了床榻,听?到?要见她,便赶忙穿衣起身,将那发髻随意一挽,便赶忙来?了书房。
一进门?,便觉房中有?股寒意。
晏翊坐在那书案后,手中是她白日仿的?字迹。
宋知蕙低眉顺眼走上前,行礼道:“王爷金安。”
晏翊未曾抬眼,还在望那字迹,“你仿得不错,还需多?久可彻底分辨不出?”
宋知蕙略一沉吟,回道:“需再过半月。”
晏翊冷道:“太久。”
宋知蕙深吸一口气道:“那……再十日。”
晏翊掀起眼皮,那幽冷的?眼神让宋知蕙再度改口,“至少也要七日,不然……”
“五日。”晏翊直接将她打断。
宋知蕙想要争辩,但对?上那冷眸,心?头莫名一紧,顿了片刻后,她低低应道:“那便五日,但这五日妾无暇顾及其他,日夜皆需练习。”
晏翊听?出她言下之意,什么也没说,只冷冷“嗯”了一声,以示应允。
往后一连五日,他当真未在寻她,她白日黑夜几乎都在练字,直到?第五日,晏翊才在她面前现身,望着她那随意一写,便无法辨出真伪的?字迹,晏翊冷冷弯唇。
他拿出早就备好的?笔墨,他念一句,宋知蕙书写一句,待那信件写好,便唤来?暗卫将信取走。
“想要何赏赐?”晏翊缓缓起身,用手轻抚着她冰凉的?墨发,这触感五日未碰,如今碰来?心?中那丝舒意还是会令人想念。
宋知蕙乖顺道:“为王爷尽责乃妾之本分。”
晏翊虽是有?几分不舍,但还是松开了那发丝,弯唇问道:“可曾逛过洛阳?”
宋知蕙顿觉古怪,但还是如实道:“未曾。”
“那想去何处?”晏翊似是随口一问。
他越是如此,宋知蕙越觉不安,她还是没有?给出答案,只摇头道:“妾在府中便好,不必……”
“老君山如何?”晏翊不等?她说完,直接将她打断,“孤看你之前看那《太平经》,想来?对?那老君山应当也感兴趣。”
老君山在洛阳城外,许多?文人墨客来?洛阳必会去此处游览。
对?于从前的?宋知蕙而言,那里的?确值得一去,但眼下她却不敢应声。
晏翊不重不轻捏起她下巴,望着她那乖顺无比的?眉眼道:“怎么,孤想陪你,你不愿?那你想让何人陪你?”
话说至此,宋知蕙若再去推脱,晏翊定会恼火,她只好低低应道:“妾自然愿意。”
“好,那孤明日便带你去老君山。”
那老君山地势复杂,山林崎岖,若是有?人在那处逃窜,的?确难寻。
戏台子他亲自来?搭,他倒是要看看这二人要给他唱一出什么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