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仪忍不?住噗嗤一笑。
杨昭胳膊虽疼,但还是与妹妹一道笑了。
第二日,杨心仪一早便醒来,洗漱过后?,简单吃了些早膳,就准备去竹园散步。
刚出院门,便看到廊道上那道身?影,杨心仪怔了一下,随后?便立即移开视线,佯装没有看到般,转身?便要往回走。
“杨心仪。”
廊道上传来晏翊沉缓的声音。
这下不?能再装作不?知了。
杨心仪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带着几?分客套的笑意?走到晏翊身?前,行了一礼。
他?如昨日一样,坐着特制的轮椅,身?后?只跟着一个侍从。
“为何躲孤?”
晏翊语气不?似责怪,仿佛只是好奇。
“是臣女失礼,引王爷误会了。”杨心仪带着几?分歉意?地福了福身?,解释道,“臣女方才并未看到王爷,只是刚一出院,感到有些寒凉,才忽然想起忘了拿手?炉,便想着回去……”
“给。”晏翊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手?炉,朝杨心仪面前递去。
杨心仪哪里敢接,她朝后?退去一步,赶忙摆手?道:“王爷之物贵重无比,臣女安能受之?”
“是杨昭昨日送来的,本就是你们府上的东西。”晏翊又将手?炉朝上抬了抬,“过来拿着吧。”
虽晏翊不?是在下达命令,那语气仿佛还有几?分温哄,可到底这手?也没有一丝收回的意?思?。
眼见至此,杨心仪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将手?炉接到了手?中。
手?炉很?是温热,有碳丝的温度,似也有来自他?身?上的温度。
“可是要去竹园?”晏翊问道。
杨心仪点头“嗯”了一声,看似恭敬,实则晏翊一眼便知,她在敷衍他?。
很?明显,她还是不?喜欢他?,也还是畏惧他?。
没心肝,连句日常问候都舍不?得说两句。
晏翊眸光微黯,冷了几?分声音道:“孤还有一事想与你说。”
说完,他?抬手?挥退侍从与婢女。
整个长廊上便只剩他?们二人?。
晏翊假装沉眸问她,“那日在亭中,都听到了什么?”
杨心仪哪知晏翊的心思?,只以为他?当真要秋后?算账,心里自是又紧张又害怕,她不?敢随意?糊弄晏翊,便强装镇定地开口道:“那日……臣女只听到似有人?在不?远处说话,却没大听清楚具体说了什么,想要细听之时,就不?慎摔倒了……”
“哦?”晏翊挑眉,“不?是孤出声时,将你吓得朝后?跌去的?”
“臣女那日受了惊,已是记不?清了。”杨心仪道。
晏翊又将语调沉冷几?分,“说实话。”
杨心仪不?由握紧了手?,晏翊虽待父亲恭敬,可那般多?的传言未必是假,再加上她的那些噩梦,让她一时间竟支支吾吾起来,“就……就听到……王爷患病了……但、但我并不?知……”
晏翊故作没了耐心,不?等杨心仪说完,便让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了实情,“你知道的,孤是王爷,雷霆手?段之下,得罪过许多?人?,若让旁人?知道孤患了肤敏畏触之症,定会给孤添上不?少麻烦。”
“嗯?”杨心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病症,她下意?识便抬起眼来,与晏翊眸光相?交的瞬间,她愣了一下,随即赶忙又垂下眼来,“臣女……其实那日没有听到这些,对此症也全?然不?了解……”
“哦?”晏翊蹙眉做出懊恼模样,默了片刻后?,冷冷道,“可现在你知道了。”
杨心仪连连向?他?保证,“臣女绝对不?会和旁人?说,包括至亲也不?会告之,王爷请放心。”
晏翊语气依旧带着警惕,“此症不?可与人?碰触,一旦碰触便会让孤头晕目眩,难以自控。”
杨心仪只想让晏翊不?要再说,她不?想听他?的秘密了,只要不?是那传染人?的病症便好,没有必要说得这般详细,万一日后?有人?从别处知晓,他?来问她的罪岂不?是冤枉死了。
可这靖安王也不?知为何,非要说,她又不?能转身?离开,便垂着头在这里继续听下去,却没想到他?竟连这病症是如何得的也要说予她听。
原是当初年幼时,遭歹人?陷害,被那蟒蛇缠身?险些失了性命所致。
怪不?得她曾听说,幼时的靖安王极得圣心,却不?知为何后?来会与帝位无缘,有人?说他?性格乖戾,太过狠辣所致,如今晏翊亲口说出这样的病情,仿佛就能说通了。
可她还是觉得哪里古怪,既是这般要紧的事,应当慎之又慎,怎会就在竹园与人?说起,更不?该直接与她道出才对。
晏翊见杨心仪眉心紧锁,便知以她的聪慧,定是觉出了异样,“怎么了,可是不?信孤所言?”
杨心仪哪里敢质疑晏翊,自是得顺着他?话说,“臣女不?是不?信,只是想起王爷既是得了这样的病症,为何那日还要来救臣女……”
“能如何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摔下去?”晏翊颇为懊恼道,“原本只是伸手?就能将你护住,却因这病症,头晕目眩之下才让你我一并跌倒……”
说着,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杨心仪还是觉得有些古怪,也觉得晏翊口中不?似实话,但又一时猜不?出靖安王为何要来骗她,这于他?而言有何好处?
恍惚间,杨欣怡又想起那些梦境。
在梦里男人?似乎很?喜欢用她的墨发,她记得有一次,他?们二人?在池水中时,他?冷着声警告她,若是她何处碰到他?,便要削去她何处。
他?这样警告她,莫非也是因为肤敏畏触?
想到梦中她垂眼望着水面下男人?的那一处,还用发带缠来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