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离婚之后唐慧还要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轻易求人,加上她当时还带的初中的毕业班,经常忙的脚不沾地,还要照顾小喻时,掉的头发一抓一大把,她却很少和她说过这些。

可喻时没瞎,她自己会感受,她的妈妈抚养她长大吃了多少苦,喻时全都看在了眼里,放在了心里,不是一个消失了五六年的父亲突然冒出来就能够随便磨灭相抵掉的。

唐慧要强,她也知道喻时也要强,不会轻而易举放弃一件事,她或许不会跟着喻初凌走,但若能去了北市一中,唐慧离开不了怀城,最后只能选择让喻初凌照顾她。

可整整三年,她不在喻时的身边,而是让那个不着调的父亲陪着喻时,这是唐慧最不能接受也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她不敢想象他会把喻时带成什么样子,可是她又好面子,她开不了那个口,去让喻时自己主动放弃那些。可是没想到,最后是喻时作文没有写完,中考失利了十几分,与北市一中失之交臂。

唐慧也问过喻时这是怎么回事。而喻时只回答,她考语文的时候前面耗了太长时间,心态崩了,所以后面的作文没有写完。

她也想过喻时是不是故意这样的,但在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无论是真的,还是假,总归是她这个做妈妈的责任,中考她失了利,高考却再也错不得。她的喻时,可再也耽搁不起了。

不过至少,喻时最后还是陪在她的身边了。这样,她依然可以继续照顾她,陪着她长大。有她在喻时身边,她的女儿,绝对可以在高考的时候考出一个非常优异的成绩。

所以自升入高中之后,唐慧比之前更加紧凑地盯着她的各科成绩,生怕她哪点和别人漏错开,这学习啊,就像破了洞的衣服,如果不及时缝补,那个破洞只会变得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甚至穿不得只能当作一块破布扔了算了。

唐慧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半点可能性都不能有。她以为,她的女儿就按照她铺的这条路,顺顺当当地走下来,过一个安稳的人生不成问题,可没想到,有一天,她的女儿跑过来,不顾一切地对她说她要去学数学,要走竞赛。

她从来都不觉得喻时是一个天才,因为一旦走上这条路,哪怕她天赋异禀,只会比之前还要辛苦百倍。

可是,也正如喻时所说的那样,可就算如此,她喜欢,那便是值得的。思想的路子分了岔,接下来该怎么走呢?只能一方迁就着另一方。

唐慧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湿润地看向喻时:“喻时啊,你真的准备好了,真的要去学数学?”

喻时点点头,用力握紧她的手:“妈,任老师和我说过了,这次一班会重新扩招,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她半蹲下身子,微微仰起脸,目光中露出祈求和坚定,以及隐隐的渴望。

“无论在这条路上我能不能坚持的下来,但至少我努力尝试过了,那我就不会后悔我做出的选择,而面对由此产生的后果,我也会承担起来,。”

“妈,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可能,也没有绝对的死路。我相信,这份力量,会使我变成更好的人。”

唐慧看着喻时,半晌,她慢慢点了点头:“好。”

喻时心头一松,还未完全来得及绽放笑容,就听得唐慧重新摆出那副严肃正经的语气:“不过如果发现自己坚持不下去,就趁早退出,听到没?”

喻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着,但目光发亮,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最后又慢慢说道:“妈,你放心,我会坚持下去的。”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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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晌午,母女俩也没有再在学校里逗留,在买完菜返回家的途中,唐慧忽然想起什么,偏头问挽着她胳膊的喻时:“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数学的?我记得,小时候你爸也没有过多教你这些啊......”

喻时眸光一顿,记忆恍惚间,是她哭扁着嘴,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校门口等待唐慧来接之际。

那应该是八九年以前了吧。

她还记得那天的烈日骄阳,天很热,正是中午,地面被烤的干焦。

放学后,校门口的学生和家长越来越少,她一个小不点,无处可去,那时候唐慧和喻初凌忙的进行离婚各种手续,再加上工作,有时候常常迟到许久才来接她,她也不乱跑,又无路可去,只能在外面小摊的遮阳伞下面窝着,孤独又寂寞。

直到一根冰棒伸在她面前,晃了晃,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半蹲在了她的面前,带着笑容,神色和善,也可能是记忆久远,模样已经记不得,但声音却相比记得更深一些,很好听:“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喻时虽然人小,但心思还算灵活,害怕那人是个人贩子,尽管被太阳晒得口干舌燥的,但也没有接他递过来的东西,而是牢牢扒在校门口旁边不离开:“我爸爸妈妈很快就来接我了。”

她试图把语气说的狠一些,好让他知难而退:“你快离开吧。”

“你这孩子,不要就不要吧。”

男人倒也想的开,问了一声见她不要,就干脆利落地直接拆了包装袋,把冰棍塞进了他自己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别害怕,我也是来接我儿子的,这孩子,不知道又跑哪儿和人决斗去了。”

男人小声嘀咕着,倒让旁边的小喻时听个完整。

决斗?

这么小的年纪就和人打架,一看就是不学好。这个年纪品行不好的孩子,家长第一个就要负责任。

恋恋不舍地收回停留在冰棒上面的目光,不自觉舔了下有些干的唇瓣后,小喻时更不想和面前的这个大叔说话了。

可那个大叔也好似无聊的不行,和她一起等在校门口,有一下没一下聊着天,到了最后,干脆把手里的的小石子往上抛了抛:“这样吧,等着也无聊,我和你玩个小游戏吧。”

见她目光中一会儿警惕一会儿犹豫的,男人笑了几声,朝她比划了几下,分别是几个手势。

“最简单的游戏,石头剪刀布,如何?”

喻时压了压唇瓣,没吭声。

那个年轻的大叔继续加码,吹舞人心:“这样吧,五局三胜,要是你赢了,你随便提要求,要是我赢了,你就去给我儿子去小卖部买一根雪糕,如何?”

她还不吭声,男人却率先“咿呀”开了:“哎,小姑娘,你该不会怕了吧......”

“我才没有。”

小喻时立刻反驳,开口道:“比就比,谁怕谁?”

“好。”

男人哈哈一笑,等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准备好,他突然大喊一声:“石头剪刀布”

喻时几乎下意识的,眼睛一睁,就见得自己已经出了石头,而面前的男人则出了布,他的手掌很大,几乎顶的住她的两倍大。

第一局,她输了。

“好的,第二轮,石头剪刀布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