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将他放在乳头上的手稍微往上挪了一点儿,放在心脏的位置,也闭眼睡了过去。
殷野白逐渐软去的阴茎就贴在苏恒的屁股上,手也压在苏恒的心口,苏恒才刚刚睡去不久,就做了一个极其激烈惨烈的春梦。他梦见爱人凶狠有力的抚摸,激烈沉重的肏干,不止肏烂了他的屁股,还要把阴茎插进他的侧腰,他恐惧地想说没有洞,插不进去,又不敢拂逆爱人在性事上的索求,腰上被那巨大火热的阴茎撞得一片赤红,殷野白久插不进很是生气,巴掌凶恶地打在他的身上脸上,他心中委屈却依然不敢吭声,直到殷野白拿出一把匕首想要捅开他的侧腰,生生造一个能肏的洞出来……他倏地惊醒。
从梦中惊醒的苏恒口干舌燥,浑身燥热,梦里被匕首威胁的侧腰正被殷野白搂着。
他呆呆望着爱人近在咫尺的脸庞,突然有了一种甜蜜到悲伤的绝望。
上辈子明明是他伤害了自己,今生却因为那些他加诸于自己的伤害,而不信任自己的感情。
千依百顺、委曲求全,明明已经爱得无法自拔了,连屁股被手指玩弄都会勃起,射精,只要看见他就会满心欢喜。这些情绪怎么能作假呢?他的爱人,分明是那么睿智清醒洞见万里的人啊,却连自己的真情假意都分不出来吗?
苏恒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示爱。殷野白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他能付出的唯有身体。
是不是真的要在殷野白想插他侧腰的时候,自己动手用匕首为他开一个血窟窿,任凭他享用这带着鲜血与伤痛的欢愉,他才会相信自己真的愿意为他做一切事?……苏恒缓缓闭眼,将脸贴在殷野白的怀里。殷野白当然不会做那种事,就算苏恒愿意做,殷野白也不会深信。
殷野白一觉睡到傍晚时分才慵懒地苏醒,毕竟服过养元液疯狂了一夜,药效退去之后,他显得有些虚弱。苏恒和他住了几个月之后,已经熟练地学会了服侍他起居的技能,此时殷野白懒洋洋的不愿起身,他就麻利地服侍殷野白洗脸漱口,为他端来热饮,并询问他想吃什么。
苏恒一直都在床上陪着殷野白睡,此时也是刚起来,身上只披了一件睡袍,几乎遮掩不住他浑身上下被吮吸蹂躏出的吻痕瘀伤。殷野白很自然就想起昨夜那失控的闹剧。苏恒不止肛口被肏肿了,臀上也有皮带抽出的瘀伤,近前服侍时都不敢坐在床沿,而是站在床边微微弯腰以示亲近。殷野白有些后悔,更有些心疼。
“小恒,上来,伏在我身上。”殷野白再次掀了薄被,示意苏恒上床。
苏恒很喜欢和自家爱人亲昵温存,闻言笑了一下,乖顺地爬进了被窝,趴在殷野白的怀里。殷野白将薄被掀到一边,撩起苏恒的睡袍,看他臀上的伤处,那一道皮带印颜色黯淡,还有些许破皮的伤痕浮在表皮上,轻轻一碰,怀里的小情人就微不可闻地颤动了一下。
我曾说过绝不伤害他的。殷野白抚摸着苏恒赤裸的腰肢,有了一丝背信的愧悔。
苏恒能感觉到他疼惜的情绪,被打的是自己,原本应该很乐意看到他后悔难过才对,真正到了殷野白不住抚摸他的身体,满心愧疚的时候,他反而更加心疼了。是的,他舍不得看到自家爱人为难后悔的样子,他希望他的爱人永远惬意从容,不知忌惮。
“我喜欢阿白打我。就像被阿白肏屁股一样,都很刺激舒服。其实,我是不是就是M体质?”苏恒撒谎道。
殷野白静静抚摸着他的身体,一言不发。
他知道苏恒在胡说八道,并不愿意借这个苏恒宁愿委屈搭起的梯子下台。
他的沉默反而让苏恒有些尴尬了,短暂的沉默之后,苏恒认真说道:“我知道阿白疑心什么。我把霜青还给阿白,停止所有工作,除了爸爸和大哥,停止所有社交,清空所有账户,上交所有证件。爸爸和哥哥那里,阿白也不必费心照顾。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阿白每天看看我,疼爱我,这样,好不好?”
苏恒这番话说得极狠。他要斩断自己所有的退路,实际上也剥去了殷野白所有的光环。你有钱,有权,可是,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权。这样你还疑心我图谋什么?我不要事业,不要社交,甚至不要家族。就这么光棍利索地一个人都给你。除了给我一碗饭吃,养我比养狗还简单。
就像是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殷野白的脸上,轻蔑地质问他:谁他妈稀罕你给的好处?
这些话隐含的意思实在太厉害了,殷野白在苏恒腰上抚摸的手,缓缓停住。
“你这是……和我生气了?”殷野白将手捏住苏恒的下巴,审视着他的表情。
他不介意苏恒为昨夜的遭遇闹点脾气,毕竟是做得过了些。然而,苏恒的眼中没有一丝抗争与倔强,有的只是无奈与绝望。他说这些话,做这些提议,并非讽刺,也非呛声,是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无可奈何之下做出的选择。
因为殷野白那变态的疑心,想要好好和殷野白相处下去,他只能放弃一切。
那双眼中类似于牺牲的深情深邃得刺目,殷野白只看了一眼,就不能再看下去。
他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的苏恒。
匆忙将苏恒的脸按在自己怀里,不去看他的双眼,殷野白无意识地抚摸着怀里小情人的脸颊,心中多少有些震动。他不会因为两句话就选择相信,更不会真的照着苏恒的要求去做,让苏恒一无所有。他既然喜欢苏恒,就会让苏恒名利双收,家族富贵,一世顺遂。
“我很抱歉,小恒。”殷野白很少对人道歉,苏恒显然是个例外,“昨天,对不起。”
苏恒在他怀里轻轻摇头,说:“我愿意的。阿白,我知道你的脾气,昨天你要打我,就算我不肯跪下让你打,你也不会让人按住我,用你的亲王权柄制裁我。我跪下是因为你是阿白,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愿让你生气。……以后也这样好不好?你觉得不高兴了,就告诉我,让我跪下,你可以打我,我也会道歉的。我希望你生气的时候,是自己来找我,不是让别人对我传话。”
你生气就来找我,打我,我道歉。没有对错,没有道理,只要你生气了,就来找我出气,然后我就会道歉。打我没关系,委屈我也没关系,只要不是让人来告诉我,你要和我分手。
殷野白亲了亲他头顶的发旋,一时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五十五章 赔罪
55.
殷野白与苏恒起床吃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叶霜青与李蔚都在旁服侍。
睡了一整天的两人吃得都很少,殷野白是服药之后遗症厉害,吃多了肠胃也不配合,苏恒则是身体不适,怕吃多了排泄不便。光看苏恒坐立难安的模样,叶霜青与李蔚都知道昨天恐怕有不好的事发生,二人都是小心翼翼不敢触霉头,气氛显得有些冷漠尴尬。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苏恒正想抽空和叶霜青说说全面停止自己工作的事,那边李蔚服侍着殷野白喝了杯热饮,突然就跪下了。
苏恒现在真有些如惊弓之鸟,下意识地往回看,惟恐殷野白又闹什么脾气了。
却见殷野白对他招手,示意他到身边坐下,又吩咐叶霜青:“你也过来。”
李蔚膝行退后一步,利索地解开了上衣纽扣,将衣服脱下精赤上身,随即抽出腰间皮带,三下交叠,捧过头顶。苏恒有点发憷,抿着嘴在殷野白身边坐下,手指微微发颤。殷野白却很平静地伸手将他揽在怀里,对叶霜青说道:“昨夜我胡乱发了脾气,委屈苏先生挨了一顿打。你既然在苏先生跟前服侍,这件事,就由你处置。”
叶霜青瞳孔微缩,看了被殷野白揽在怀里的苏恒一眼,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然而,殷野白的吩咐他是不敢违背的,微微躬身之后,他接过李蔚恭奉的皮带。
李蔚很自然地调整了背对的方向。叶霜青使力就是狠狠一下抽在了李蔚光洁白皙的背肌上!苏恒浑身剧震,还没醒悟过来,叶霜青已然抽了四五下,李蔚背上瘀伤交错,额上隐隐有细汗渗出,面上却是毫无表情,仿佛挨打的并不是他。
又是十余下抽打甩上了李蔚赤裸的脊背,叶霜青望着苏恒的眼神已有些森冷。
苏恒方才如梦初醒,紧紧揪住殷野白的手,说:“可以,可以了!”
叶霜青在第一时间住手,取毛巾给李蔚擦了擦冷汗淋漓的脸,李蔚默不着声地将皮带系回腰上,将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好,起身垂手侍立一旁,似乎挨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苏恒简直不敢相信,殷野白竟然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赔罪。
用这种方式打了身为殷野白贴身侍长的李蔚,实际意义就等同于打了殷野白本人。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剥了衣服还给苏恒一顿打,所以,只能是李蔚来代替他赔罪受过。
殷野白昨夜就说过会给苏恒交代,自然不会只是空口白牙哄一句。
殷野白挥手示意叶霜青与李蔚都退下,自己则牵着苏恒的手往客厅走,感觉到苏恒身上还微微发抖,他就将人搂在怀里,说道:“昨夜的事,是我失态了。也请你相信我赔罪的诚意,以后绝不会再欺负你。别害怕。”
苏恒薄唇轻颤憋了许久,才艰难地问道:“在阿白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