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突然变得陌生了,这影响了苏恒对殷野白情绪的判断,何况,苏恒也想不到每次照镜子都会被自己帅晕的他,竟然会盯着殷野白那好看得摄人心魄的脸心跳加速,连思绪都有点乱七八糟了:“嗯。”他胡乱点头,不敢看殷野白的脸庞,目光微微下移。然而,那单薄的诊疗服下,赫然就是殷野白流畅矫健的肌理,散发出暧昧的热度,令他目眩神迷。
“我大概还会活很长的时间。”殷野白凑近苏恒耳畔,轻声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一点点往下,似是抚摸,实则贴近了苏恒颈项上的大动脉上。他想知道,苏恒得知这个消息时,会是什么反应。
几乎在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苏恒倏地激烈的情绪,苏恒猛地抱住他,他贴着苏恒的手指就擦了出去,失去了对脉搏的监控。怀里苏恒声音有些抖:“上辈子没有这件事!阿白,是不是我们改变了未来,未来就变得不确定了?!”我要你和上辈子一样长命百岁!
怀里温柔激动的身体微微颤抖,殷野白看着自己悬空的手指,放弃了试探的想法。
很多年以前,他就对苏恒可能做出的事选择了纵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仍旧没有不纵容的理由。每个人都要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既然他上辈子苛待了苏恒,这辈子自然就要承担起可能不测的后果。
殷野白并不在乎苏恒弄点手段,杯子里放点毒药,刹车上做点手脚之类。可是,如果继续放任苏恒和宫中接触,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迟早会玩掉他自己的命。殷野白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了。当然,得让这小子知道害怕,又不能真的把他吓坏了。
第4章 疑(四
“想我了吗?”殷野白凑近苏恒耳边,声音轻缓地问着。
和情绪激动浑身轻颤的苏恒不同,他保持着一贯的安闲从容,苏恒在他怀里微微发抖,他没有抚摸,也没有拥吻,只用低沉安稳的声音,就让苏恒从混乱中安定了下来。未来是否不确定,还能不能长命百岁,那些所有苏恒担心的问题都在一瞬间沉寂了下去。殷野白关心的只是,你想不想我?这一种小儿女的情趣,瞬间冲淡了横亘在苏恒心间的死亡与鲜血。
大约是殷野白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被他带着沉溺其中的苏恒并未醒悟,会单刀直入询问“是否想我”这个问题的殷野白,原本就很反常。这近乎于示弱的问题,他与殷野白相处了十年,殷野白或许会暗示,却绝不会赤裸裸地说出来。
贴着殷野白紧实火热的胸膛,苏恒点头时脸颊不自觉地从他胸上蹭过,顿时有了一些初恋时才有的笨拙又陌生的慌乱。对苏恒而言,这个年轻了好多岁的殷野白,实在太奇怪了。明明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又彻底不像,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
所幸他还听得出来,殷野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只有一个,求欢。
想我了吗?想。哪里想?哪里都想。……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只是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突兀离奇,苏恒来见殷野白时根本来不及清洗身体,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衬衣里冷汗湿透又尴尬焐干的污秽滋味。这让他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后仰了一点儿,唯恐凑得太近了,身上的恶气会冲撞了殷野白,惹他厌恶。
“我来得太急了,还没洗。想得厉害吗?”苏恒熟练地伸手往下摸着殷野白的胯下,感觉到那壮硕的巨物已隆起大半,情知要脱身去洗浴是不可能了。他很自然地解了殷野白诊疗服上的系带,屈膝跪下,将脸颊贴着那火热的巨物上亲热,舌尖灵巧地舔了一下,“先纾解一下,待会我洗了再做。”
他只是害怕身上得汗味熏着殷野白,然而,那微微闪避的动作,落在早有疑心的殷野白眼中就别有歧义了。何况,他只答应口交,并没有立刻脱衣服。一别数月,将死还生,若是真的爱慕至深,怎么会忍得住不去做爱?殷野白自觉忍不住,却见苏恒忍得住。
苏恒已经熟练地张嘴含住了殷野白胯下挺起的阴茎,殷野白浑身上下都在再生治疗槽中浸泡过,所有细胞都处于新生状态,连这庞然巨物也褪去了狰狞之色,灼热,坚挺,色泽优雅。苏恒很熟悉这个疼爱他的东西,思来想去,他觉得这或许是殷野白身上变化最小的地方了?除了颜色。
用心服侍了一会儿,苏恒就知道自己错了。这根多年来一直在逐渐恢复的阴茎,它变得太坚挺!硬朗的程度甚至让苏恒觉得有点……不太好。基本上,苏恒只在稀里糊涂做着春梦的时候,才敢想象他家年长爱人能拥有如此雄风!
舌尖在阴茎上跃动的血脉上舔舐时,那热度烧得苏恒从心肝都发烫。
在和殷野白亲热时,苏恒一向用心。他被这巨物调弄得目眩神迷,也不记得什么服侍的技巧了,只是下意识地用着这十年间和爱人亲热时的经验,然而,当他习惯地用舌头裹着圆润饱满的龟头来回滑动时,并未感觉到一贯所有的温软硕大,那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他口舌间,第一次叫他生起了一股把自己送上门惨遭蹂躏的错觉。
如果你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就都是硬邦邦的,那一定是因为你的老公还不够硬。苏恒脑子里莫名其妙多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殷野白这恢复了全盛时期的焕发雄姿,硬生生把身体足够硬朗的苏恒也衬得温软了。
若不做深喉,苏恒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含住殷野白胯下一小截。
他很努力地手口并用,试图让自己的爱人感觉更好,然而,这些殷勤能让往日多少有些软弱的阴茎买账,面对今天雄赳赳气昂昂的雄伟之物就不太好使了。尽管殷野白并未表示不满,也没有要求更深入的服侍,跪在他面前的苏恒自己就觉得有些不足够了。
深喉。对苏恒而言,这种技巧已经很陌生了。上辈子他被迫接受过深喉调教,做得也算不错,可是,重生以来这么长时间,他曾试图用这种方式讨好他的爱人,殷野白却前前后后拒绝了十余次。有了上辈子那长达十年的圈养折磨,苏恒能坦然将之视为情趣,作为施虐者的殷野白反而不能正视这件事。
犹豫了一会儿,苏恒仰头望着他气息微喘的爱人,商量道:“进去一些么?”
殷野白其实很享受苏恒跪在他脚下、抿着小嘴舔舐他胯下欲望的滋味,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享受,还有苏恒对自己彻底臣服的错觉。平时他很少让苏恒替自己口交,至于今天……他其实有些生气。他明明没有证据,却因为苏恒和景传英的私下接触,认定苏恒和今夜试图暗杀自己的政敌串联在了一起。
他认为让苏恒替自己口交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惩罚,他和苏恒都应该有这种默契。只是苏恒沉溺爱慕又殷勤的舔舐吮吸,让他觉得二人间的“默契”并未就位。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苏恒是真的喜欢舔自己的阴茎,还是迫于情势不得不表演“喜欢”这回事了。
现在苏恒竟然还红着脸舔着似乎有些使用过度的舌尖,问他要不要进去一些?!
殷野白并不喜欢深喉的感觉。可他骨子里是个抖S。
换了平时,哪怕苏恒提议,殷野白的理智也会阻止他做任何伤害苏恒的事。
可是,现在并不是“平时”。他刚刚遭遇了一场来自血亲内外勾结的凶狠暗杀,他的胸肺肝肾肋骨血肉都死了一遍,他沉沦在生与死之间,品尝着绝望的痛苦与煎熬,艰难地爬出了那充满药腥气的治疗槽。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哪怕他表现得再是沉稳安定,他的心中依然会有不可镇压的滔天巨怒。
苏恒红着脸和他商量的时候,他心底有一个极度冷漠的灵魂被抽离出来,冷眼看着一切。随后,他就听见自己虚伪又淡漠的声音,说:“会做么?仔细伤了喉咙。”这似关切,实是准允,如果苏恒稍微聪明一点儿,他就能听出这句话甚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苏恒似乎也没想过他会答应,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有一丝欢喜还有几分紧张,胡乱点头之后,又忍不住解释:“许久没做了,若是压不住……阿白,你别厌烦我。”
殷野白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红艳艳的薄唇,说:“不厌烦你。试试吧。”
苏恒回忆着深喉的感觉和技巧,慢慢压住自己的喉骨,然而,深喉这种违反生理常态的性交方式,没有长时间的练习,根本无法控制人体自身的生理反应。他只试着压住喉骨打开咽喉,被撩拨的咽喉就下意识地造了反,这让他连忙捂嘴侧身,唯恐被殷野白看见自己的丑态。
殷野白弯腰轻抚他脸颊,眼神多少有些怜惜:“不必勉强。刚才也做得很好。”
苏恒被自己憋得眼中沁出生理性的泪水,殷野白抚摸他脸颊的手心太温柔,这让他越发觉得惭愧。他一向清楚,自己能待在殷野白的身边,是因为他服侍得让殷野白欢喜。殷野白对他有一分温柔,他就想用十分的殷勤温驯来回报。若不是深喉这科目太需要实战练习,只凭殷野白这温柔的抚弄,他都恨不得不自量力地硬上了。
眼角有微弱的泪痕渗出,苏恒认怂地重新含住被他冷落了片刻的火热阴茎,仔细地用舌头包裹住,藏好自己的牙齿,试着前后吞吐。没试十数次,苏恒就觉得舌头开始发麻。他想也许换个方式比较好?就在他试图找个自己和殷野白都舒服的可持续发展的方式时,一直没动的殷野白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开始挺动腰肢。
巨大火热的阴茎微微往前就撞开了苏恒猝不及防的口腔,唯恐牙齿伤了殷野白的要害,在感觉到殷野白动作时,苏恒的第一个反应不是侧头闪避,而是尽力张嘴放开自己的口腔。他的配合让他的口腔毫不设防,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满满当当又柔软又坚挺的巨杵捅入了极深处,几乎在同时,他的胃就有了一丝痉挛,似乎有酸水艰难地涌了上来!
殷野白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下巴,这个力度,只要他稍微挣扎就能解脱。
插在他口中的阴茎并没有浅尝辄止,一次深入之后,微微抽出一点,巨物在他唇齿间碾压而过,苏恒慌忙再度藏好自己的牙齿,唯恐真的划伤爱人的伟器,没等他咽喉处干呕的冲动消失,那霸道得几乎把他口腔塞满的阴茎又一次撞了进来,顶着他的咽喉深处。
这不是深喉却比深喉更恶心折磨人!苏恒被身体的应激反应逼得满眼泪水,他的喉管不住翕动颤抖,胃袋也在痉挛。然而,长时间没有进食,让他一时半会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他赤红着双眼将身体所有的力气都抵在了双膝之上,若不死死守着这一点着力处,他的身体已经忍不住要反抗意志仓皇而逃了。
泪水滴滴答答从苏恒通红的眼眶中无意识地淌出,他大张的嘴里也流出许多清水,殷野白捏着他下巴的手始终不怎么用力,他被胡乱捅入的阴茎戳得偶然干呕着,却没有做出一丝回避的姿态。
这让殷野白终于有了一点儿“惩罚”的感觉。他用最羞辱的方式,让苏恒受苦了。
被殷野白深藏在心灵深处的抖S脾性在叫嚣:继续下去,让他哭泣,让他伏地哀叫,让他痛苦逃避又无处可逃,这惹人心烦的小东西,这蛰伏十年都不肯安分的小东西,惩罚他,制裁他……疼了他这么多年,他却还未放弃那险恶的想法,还犯在了自己的手里,那么,小小地惩戒他一番,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这让殷野白血脉贲张的欲望与冲动,将他刺激得神经末梢都有了一丝轻微的刺疼。
死死镇压着他这一丝残忍想法的,却是缭绕在心尖的一点儿湿润酸软。
已经十年了。殷野白很明白他心尖那一点儿感觉是什么,那是心疼。他舍不得真的折磨苏恒,他的天性让他看见苏恒受苦会兴奋,会变本加厉,他对苏恒的爱却克制着他的本性,让他毫无情绪的冲动变得酸涩疼痛。
就在他看见苏恒簌簌而下的泪水时,残忍,怒火,恶意,都在一刹那间消失了。
他停下自己不住在苏恒口中戳弄的动作,用手擦拭苏恒淌了满脸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