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璲:“……先试试好用与否。”
飞泉一听,刚要去推轮椅,接收到王爷的眼色,鞋底板立即定住了。
他不动,青霭没?来,曹公公又还跪着,姚黄只好推着轮椅往前走。邓师傅的手艺就是?好,轮椅的两个前轮碰上桥板时只微微滞涩了一下,姚黄加些力气就把轮椅推上了桥板,唯一的不足是?惠王爷的轮椅太讲究太长?,轮椅前头都超过门槛了,姚黄还没?踩上这一头的桥板。
但?也不能把桥板做得太长?,越长?越重叠起来也就越高?,轮椅的窄橱塞不下。
姚黄心?想,回头得让邓师傅做把简单点的轮椅,只在自家王府转悠的时候不用摆太大的排场,轻便舒服才是?真。
有惊无险地?过了桥,姚黄将轮椅转回来,让王爷再仔细瞧瞧那桥板。
赵璲:“留着吧,曹公公免礼。”
曹公公高?兴地?站了起来。
姚黄瞧着他发自肺腑的笑容,总觉得她这礼物?是?送到了曹公公的心?坎上,对?王爷则是?可有可无。
“回明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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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下人房,飞泉落在后面跟着,姚黄慢慢地?推着轮椅往前走,好奇问:“王爷不回竹院,是?要陪我用午饭吗?”
赵璲:“嗯,歇完晌我也送你一件礼物?。”
姚黄停下脚步,转到轮椅一侧,低头打量惠王爷:“所?以王爷喜欢我这件礼物??”
赵璲点头。
姚黄嘟嘴:“既然喜欢,王爷怎么一直板着脸,害得我还以为板子不合你心?意,白担心?好久。”
赵璲:“……我说?了留下。”
姚黄:“那也不代?表喜欢啊,只能说?明王爷认可板子好用,要像曹公公那样笑才是?喜欢的样子,当然我不求王爷笑得那么灿烂,嘴角翘一下也行?啊。”
她下意识地?盯着惠王爷的嘴角。
越这样赵璲越笑不出来。
姚黄哼了哼,继续推轮椅,走出一段想起正事:“王爷准备送我什么?”
赵璲:“画,或是?你另有想要的?”
姚黄一时间真想不到有什么想要的,画的话,记起上次在芍药园里对?视的尴尬,姚黄嘀咕道:“画也行?,只是?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太难受了,我忍不住。”
赵璲:“你可以坐在罗汉床上看书,选个你最舒服的姿势。”
姚黄:“真的看书,还是?手里拿着书,眼睛要看着王爷?”
赵璲:“看书便可。”
姚黄忽然就期待起来了。
用饭、歇晌,当姚黄睡足一觉,赵璲也早在前院做完了午后的推拿,青霭飞泉亦准备好了画架颜料。
罗汉床上的矮桌是?可以拿开的,此时只在西头摆了一只长?条睡枕、一只绸面大迎枕。
罗汉床的东侧摆了一只落地?大花瓶,里面插着几支翠绿的竹子,右侧摆着一个花几,粉彩花瓶里插了几支鲜艳娇嫩的芍药。
书姚黄也提前准备好了,是?一本男女老少皆宜的话本。
帮忙准备的飞泉等人都退下了,姚黄上着白色襦衣下着水绿齐胸长裙,脱了百灵给她配的浅碧色缎面的软底睡鞋坐到罗汉床上,刚要摆姿势,惠王爷忽然道:“绣鞋不用摆的那么整齐,过于刻意了。”
姚黄探头看向床下,想想也是?,至少她在家脱鞋不会专门去摆齐。
将一只绣鞋弄歪些,姚黄朝着芍药花的那边朝内侧躺,头肩靠着大迎枕,左肘撑着下面的睡枕,手上拿书。
人很美,但这个姿势有些不美。
赵璲想了想,道:“可以装成看着看着睡着了,迎枕推到里面,右手搭在身前,左手持书,书敞着扣在衣襟。”
姚黄按照他的话摆好姿势,摆完笑了:“早知道我歇晌的时候叫你来画了,还省了装这一场。”
赵璲看着她含笑的眼睛。
对?视片刻,姚黄闭上了眼睛,脸颊浮起红晕。
距离上次夫妻同房已经过去了近四日,赵璲定力尚足,摒除杂念,专心?作画。
当画架上传来笔尖摩擦的声响,姚黄会睁开眼睛瞧瞧,一旦王爷看过来,再马上“入睡”。
窗外阳光慢慢偏移,因为房间里过于安静,姚黄真的睡着了一会儿,醒来打起精神继续熬,直到黄昏,王爷放下画笔道:“还差一点,饭后再继续。”
姚黄都快躺麻了,坐起来揉揉肩膀,再穿好鞋子绕到画架前,这回宣纸上总算有人了,却把姚黄吓了一大跳,后退两步道:“我的头呢?”
画里的罗汉床上躺着一个身姿曼妙看起来就像绝色美人的女子,可这美人脖子上面没?有脑袋就很吓人了!
赵璲解释道:“衣裙容易随着动作的变化而?乱,所?以先画这部分,回头再画头面。”
姚黄还是?觉得别扭,歪着脑袋道:“那我等王爷画好了再看。”
赵璲:“好,推我出去吧。”
饭前先去园子里逛了一圈,饭后赵璲要留在前院,约好半个时辰后再过去找她。
阿吉四个大丫鬟服侍王妃沐浴更衣,逮着间隙都凑到画架前看热闹,一会儿夸裙子的褶皱画得好,一会儿夸王妃的手指与手腕画得跟真的一样,一会儿夸两旁的芍药、翠竹栩栩如生,只有姚黄,仍是?拒绝看“断头”的自己。
晾干头发,姚黄的发髻梳得跟下午一样,衣裳却换成了一套桃色的缂丝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