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甩头,连陆浮也不再看,气鼓鼓走了。又回到之前那个别墅,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金丝雀。她没有受到任何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折磨,除了不能出门,可以随便折腾。
只不过,陆浮一连半个多月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第74章 | 0074 74.幕后之人
方黎人也不问,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忘了世界上有陆浮这样一个人。不过只要看周围监视她的,服侍她的那些人面目平静的样子,就知道陆浮这个祸害至少没能死得了。
不死,在她心里也跟死了差不多。狠狠咬了一口喷汁的牛排,一抬头看见陈虎南,她惊呆了。陈虎南跟之前相比变了一个样子,瘦了许多,衣服下面隐约露出带血的绷带。
他进来做的第一件事是低头向方黎人道歉:“方小姐,之前妄加怀疑你,是我不对,随便你怎么出气……”方黎人拦住他要下跪的双膝,她可受不了这等大礼:“等等,你……你该不会是被陆浮惩罚了吧?”
陈虎南抿了下唇,不语。
他怎 網 阯 : ?? ?? ?? . ?? ?? ?? ?? . ?? ?? ??么样了?方黎人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哼,他那么厉害,那么运筹帷幄,哪里需要她去关心。她现在只关心自己:“既然知道怀疑错了,我可以走了吗?”
陈虎南点了点头。老大是在昏迷的第三天醒的。蒋一诚两人踪迹不明,他从旁建议在方黎人身上寻找幕后之人的线索。陆浮眉头微微一皱,听见方黎人差点被子弹击中,又被软禁后,愤怒地让他去格斗室领一个月的罚。
当时他不甘心:“老大,你要惩罚我可以。但我亲眼看见方黎人用枪……”陆浮只说:“她不会。”眸色幽深而平静。陈虎南一愣,就算亲身经历了被对方拿枪瞄准的一幕,还是丝毫不改对其的信任和喜欢吗?
在地下格斗室领罚的时候,他一边挨揍,一边将心里的不平倾诉给陪练师听。那位凶神恶煞的陪练师给了他狠狠一拳,还嘲笑他:“活该,难怪你到现在还是单身狗。”
然而领完罚出来,方黎人的软禁并没有被解除。据说老大醒来的第二天就投入工作,却从来没回大宅去她面前露过面。不准方黎人出门陈虎南能理解,各种未知的危险元素牵扯,那不是监禁,而是一种保护。但为什么老大不去见她呢?
陈虎南敲开陆浮办公室门的时候是深夜。陆浮安静地看着屏幕上的一个小窗口,那是大宅的客厅监控,方黎人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原来,老大不是不想她。
陆浮收回目光,将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幕后的人有线索了。”蒋一诚比耗子还会躲,至今没有找到,但在他近五年的往来信件中,找到一封来自海外监狱的。陈虎南一看那个监狱的名字,脑子里电光火石:“秦大少?”
“嗯。”陆浮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秦大少是秦先生亲生的大儿子,名叫秦松,多年前便开始在这个监狱里服刑。虽然信件上的署名并不是他,但却很可能是一条他与外界沟通的渠道。而他或许正是通过这一条渠道跟蒋一诚搭上线的。
“不可能呀!”陈虎南脸色大变,“明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从监狱里出来一步!我、我现在就去联络监狱负责人求证……”陆浮启唇:“问过了,他不肯透露秦松的现状。”陈虎南脸色更白,连陆浮施压都没用的话,唯一可能是秦先生出手了。
当年,正是因为秦先生授意和暗中的帮助,陆浮得以保全证人,费尽心力将秦松送进监狱,判终身监禁。也因此,秦松恨他恨到想亲手扒下他的皮。若当真是秦先生反悔,将儿子从监狱里捞了出来,那陆浮该怎么办?
最近接二连三的暗杀危机,就是秦松报复的前奏吗?陈虎南看着一脸平静的陆浮,想起“卸磨杀驴”四个字,感到浑身发凉:“真的会是他吗?”陆浮疲惫地摇摇头,按压两下眼角。
早该想到的,陈虎南咬着后牙根,这么久都查不出幕后指使者,一定是秦先生在帮忙隐藏行踪。而会让他这么费心的,自然是他的宝贝儿子。
明明知道秦松一旦出狱,必然会不计代价地实施报复,秦先生就这样置多年来对他忠心耿耿的老大的生命安危于不顾吗?这么多年的勤恳和付出,陆浮把秦先生当做父亲一样尊重和感激,赴汤蹈火地为他做任何事。难道最后就换来一个人家父子间内斗炮灰的结局?
陈虎南深深为陆浮感到不值。陆浮看着他严肃的脸有些好笑,脖子上伤口未愈,这些天休息得也不是很好,说话还带着喑哑:“是不是他,我自会得到一个交代。你愤愤不平什么?你现在”
他顿了一下,食指敲敲屏幕一角:“去跟她道歉,姿态放低点,别让她生气。如果她想去哪儿,就好好地送她去。”陈虎南恍然,其实陆浮心里已经确定了背后暗杀他的人就是秦松。因为在对手是那人的情况下,待在他身边反而不安全。
然而当方黎人毫不犹豫地说出要回江市时,陈虎南心里又不平了,自作主张地问:“你都不想见老大一面吗?”被她凶巴巴呛回来:“我见他干嘛!”倒是临走前,方黎人问了他一句:“喂,你怀疑我想杀陆浮,理由是什么?”
陈虎南把内心的分析说出来:“老大没了,跟宁杨合作的资金链就很容易断裂,航道改造进行不下去,杨慕芸经理就会从功臣变成罪臣她是你情敌,你不是最讨厌她吗?”方黎人听着让她觉得恍若隔世的名词,脸色古怪了一下,嘴角一抽,“哼”地甩头提着行李走了。
陆浮一直坐在街旁一辆黑色窗户的车子里,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口袋里电话响起,他垂眸,看见来电人的姓名后眼中滑过失望,轻轻吸一口气:“唐瑜。”对面传来女人的笑:“是我。”
唐瑜是秦先生的贴身秘书。她打电话来,说明秦先生已经知道他追查到了秦松头上。秦先生想要隐瞒帮助秦松出狱的事实,也瞒不住了。陆浮嘴角嘲讽地翘起,多年的卖命,他知道自己多多少少能够得到一个交代。
唐瑜叹了口气:“秦先生也想不到,他会做得这么过分。”陆浮不语。她问:“你生气了?”陆浮摸着脖子上的痕迹:“没有。”唐瑜又叹一口气说:“秦先生年纪大了,现在又病得那么严重,心变得柔软,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的心软,却可能会让他付出比死亡更惨痛的代价。陆浮有些玩味地回忆着过去秦松杀人虐待人的手段,想象它们加诸在自己身上。
唐瑜传达秦先生的意思:“他希望你过来跟秦松见一面,他帮你们说和。不过你那些手下就别带了,显得多不团结呀!”陆浮说:“知道了。”挂了电话,他有些后悔急匆匆地把方黎人送走,怎么就忘了从她行李里偷拿一件随身物品来做念想!
第75章 | 0075 75.骨肉情深
直升机停留在山脚,太阳很好,风也正好。陆浮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不用跟,弯腰独身上了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
车里空间昏暗,五彩的照明灯,宽敞得像一个移动的小房间,银白色餐车上满满的香槟和水果,几个服侍的女孩面容姣好,神情温顺,穿着统一的清凉吊带短裙。空气中流动着“骄奢淫逸”四个字。
刚坐下,一个女孩跪在陆浮面前,白白的手伸出来脱他的裤子。陆浮不意外,却显得反感,轻轻隔了一下:“不用。”女孩有些委屈:“你不让我碰,我老板会把我从车上扔出去的。”陆浮笑:“你碰我一下,我就把你老板从车上扔出去。”
车上穿着白西装的人笑了:“这么多年不见,还是那么暴躁。”他让女孩退下,而他自己腿间跪趴着另一个女孩,正在专心致志地含吮他的生殖器。陆浮面上不动声色,墨镜后的眼睛却像被辣到一般,微微往上一翻。
这人就是秦松,坐牢出来,变本加厉地挥洒淫乱的本性:“我爸说我太胡闹了,让我好好招待你,给你赔不是。”陆浮淡淡道:“如果这就是你招待的方式,大可不必。”秦松笑笑:“知足吧,没用枪子儿招待你就算不错了。”
陆浮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要不是顾忌他爸秦先生生气后捞不着遗产,他恨不得杀他八百回。
他在陆浮面前毫不掩饰。下面被舔硬了,仰起头呻吟,伸手在女孩臀侧捏了一把,女孩大大方方撩开裙子,坐在他身上摇晃,加入了淫叫的合奏,也不顾及车上有其他人。另外几个女孩见怪不怪。秦松招招手,她们也加入进来。水蛇般趴在他身上,一个咬他的前胸,一个把饱满的胸部送上去给他咬。
陆浮望着窗外,余光却不可避免扫到那几个缠在一起的人,耳朵更是没办法阻止声音传入。他的眉头微微皱着,没有被勾起丝毫的欲望,胃里反倒有一种翻搅欲吐的感觉。过去当了这么多年性冷淡,着实要归功在秦松身上。
那些年在秦松身边,这样的场景是家常便饭,更胡闹的场面也见过。他从不参与,也不发表意见。他不明白这种动物一样的交配乐趣在哪里,低级,堕落,肮脏。直到遇见方黎人,女孩干干净净像一颗粉红色的水蜜桃,才让他感觉,抱在怀里亲吻,紧贴,身体交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他摇下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有些怀念她身上淡淡的水果甘甜味。车子停在了秦先生疗养的庄园前。秦先生躺在床上,形容苍白,比起之前又瘦了不少,身边一个半人高的仪器是陆浮上次过来时没见过的,一根长长的管子插进鼻腔里。看来他的病,确实是又重了。甚至可以说,风烛残年。
“爸!”秦松趴在爸爸床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比天下最孝顺的儿子还要孝顺,跟车上白日宣淫的仿佛不是一个人。“小松。”秦先生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目光中往日的锐利了无踪影,只是一个父亲,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陆浮安静地在一侧沙发上坐下,看着这一幕父慈子孝。
“阿年,你回来了。”秦先生把目光移到他身上。英雄暮年,到底使人心酸。陆浮点了点头。秦先生微一叹息,他没有解释为何违背了当初的约定,自主将秦松从监狱里捞出来。陆浮也没有资格质问。毕竟人家才是父子。一个父亲在临死前,想要见见心爱的儿子,有什么可指摘的。
陆浮看不下去,站起来:“您先休息,我晚一点来看你。”晚饭前,他被叫到秦先生房间,秦松不在。“我支走了他。”秦先生说话有些喘气,让他来床边坐下,“我老了,这么大个摊子,是时候该想想怎么分给留下来的人。”陆浮闷声不语。
秦先生脸上有些踌躇:“小松他,在那么个环境磨砺了这么多年,性子也改了不少”陆浮低下头,嘴角冷淡地微微一勾,他的脖子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狰狞的痕迹,“我想,还是要留几处产业给他,才对得起他早死的妈。”
这话几乎有恳求的意味,陆浮抬起头:“不可。”他直盯着秦先生闪烁的浑浊目光,“您忘了他之前做过什么,您忘了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他是一只没有人性的兽,您不忍心亲自下手,要我帮忙将他关进笼子里,必要时,杀了他。”秦先生瘦得只剩骨架的身子微微一震。
“他手上绝不可以有任何能够发挥的产业,不然您这么多年为将底盘洗白所做的努力,必然将功亏一篑。”秦先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秦松干不成正事,倒是勾结作恶很有一套。有一分资产,能做出十倍恶事。他叹了一口气:“阿年,你不懂。我这个死了一半的人,现在最大的顾念 網 阯 : ?? ?? ?? . ? ?? ?? s . ?? ?? Z是,到了下面如果看见小松妈妈,该跟她说什么。”
陆浮无言,走到门口时回头:“我这些年从来不去想,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到了下面见到我爸时该怎么办。”秦先生闭上眼睛,胸口因长叹而抬起一下:“我再想想,你先出去吧。”陆浮在用人的指引下,到一个偏厅用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秦松砸开门,火冒三丈地冲进来:“陆浮,你跟我爸说了什么?”
他掏出一把枪对着陆浮,周围的人大惊失色,没有人敢上来拦。陆浮面不改色地咀嚼盘中食物,连个眼神也懒得给他。秦松挥了两下手里的枪:“你以为你说什么话瞒得住我吗,你居然挑唆我爸,让他什么都不要留给我!”
陆浮的沉默加倍了他的暴怒:“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爸说这种混账话,你不过是我家的一条狗!还是一条忘恩负义的狗!以前我有半点对不起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宣判前向法官授意,让他判我死刑!”陆浮微微一笑,侧过头看他:“你不该死吗?”
黑洞洞的枪口怼到陆浮眉心,秦松眼神散发着阴寒:“你说什么?”“就因为那个幼儿园的老师不肯接受你的求爱,你杀了她,还有留在教室的七个孩子!”陆浮一字一句说,“你就是个禽兽,你早就该死。”秦松退后两步,难以置信:“那是多早之前的事了,你还在纠结?我那是喝醉了一时冲动,再说,杀一个人是杀,杀七个人也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