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眯,正要开口时背后有人经过,他快速地侧过身,将方黎人挡得更严。谁知她趁这一秒不备,从他手臂下钻出来,捂着胸口追上那个年轻男生:“小哥哥,那边是什么地方?”

男生回答说前面有个活动中心,很多娱乐项目。方黎人“哦”了一声,被一股力量拽回去,腰间一紧,陆浮黑着脸给她整理衣服,系腰带。

方黎人乖乖抬起手来配合,一脸纯真地转移话题:“据说那边有好玩的,我们去看看吧?”陆浮看出她的回避和拖延,冷笑一声,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好啊。”他有十足耐心。“先洗澡。”她转身往房间方向走。陆浮早习惯了她这些无厘头的行为,安然若素地跟在后面。

冲完澡出来,人又不见了。陆浮心里给她记上一笔,趿拉着拖鞋出了门。

这家温泉会所的活动中心很大,有一个堪称专业的射击场。方黎人正在那儿,身边围着一群男大学生,个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离得最近的竟然是她之前看呆了眼的那个。

她在中间笑得像个荒唐淫乱,养了一堆面首的古代公主。陆浮眼睛眯了眯,在心里给她记上重重一笔,压抑着不爽走过去。方黎人眼尾余光明明扫过,却装作没看见他。

她正在进行一些语调夸张的表演:“全国的射击冠军,这么厉害啊!”小男生被夸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别听他们瞎说,只是大学生范围里的啦!”

这是一群体育大学的在读生,趁着空闲出来玩。小南在方黎人盯着他看了好几眼的时候,就对这个外形漂亮又可爱的女生留下了深刻印象。

后来见她溜达着走进了射击场,感叹巧合的同时,目光忍不住一直跑到她身上。被朋友们看出,起哄着架过来搭讪。一开始还担心她是甜美却高冷型,没想到这姑娘比想象中还要可爱亲切。

她在小南谦虚时睁大了眼睛认真说:“那也很厉害呀!”小南心脏一跳,鼓起勇气提议:“要不要我教你射击?”方黎人眼眸弯了弯:“好呀!”

这家射击场一次能打十个靶,按照分数总和给予不同等级的奖品作为激励。方黎人的目光在奖品架上浏览了一遍,对着第三档的豆熊包说好可爱。

小南先做了一次示范:“像这样,手臂平举……”一枪射出,射中的位置距离靶心很近。方黎人鼓掌叫好,学着他的样子开了一枪,将将落在靶盘的边缘。

“不是这样的。”小南苦笑着过来纠正她错误百出的动作,几乎从后面抱住了她。陆浮忍无可忍地走过来,对小南抬了下下巴:“嘿,来一局怎么样?”

“好……好啊。”小南愣愣地答应了。方黎人好心提醒:“人家可是全国冠军。”“那又怎样?”陆浮不善地扫了她一眼。

他站在射击台前,抬起手臂:“射击重要的不是姿势,而是专注力。”冒出这么一句,也不知是在讽刺什么。方黎人正要不屑地撇嘴,就见他随意扣动扳机,射出的子弹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连着开了好几枪,枪枪落在靶心,没有一毫偏差。而小南在他开第一枪时就乱了阵脚,出现好几次失误,有一枪甚至打到了五环以外。看小男生面红耳赤的模样,方黎人同情不已。

然而只剩最后两枪的时候,陆浮姿态依旧沉稳,却打出一个三分,一个两分。众人不明所以,直到工作人员拿来一个豆熊包,恭喜他获得第三档的奖品时,他往方黎人的方向一指:“给那边那个显眼包。”

方黎人红着脸接过来,抱在怀里,一脸不服气地瞪着陆浮,而陆浮也冷冷地回视她。这下再迟钝的人也看出了他们之间不一般的气场,所谓比赛也就失去了意义。

小南成了那个失落的小丑,满脸黯然地站在一边。方黎人根本没看出他的情绪,“哼”了一声转过头,对他说:“别管那个人,我们去唱k!”

小南对着陆浮,勉强牵了牵嘴角:“一起去吧?”陆浮不置可否,只管插着兜,酷酷地跟在方黎人身后。到了ktv包房,一群男生热情地过来邀请方黎人玩游戏。

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奔着帮兄弟“报仇”来的。陆浮正对她有气,乐于看她吃点瘪,冷眼坐在远远的沙发上旁观。

游戏是老套的国王游戏那一套。先摇骰子,然后跟摇中那个号码对应的玩家划拳,赢的指定输的做一件事,输的那个做不到就得喝酒。

方黎人一直被摇中,划拳一直输,被指定的也是摆明了做不到的事。一晚上下来酒杯不离口,她还以为是自己运气背,殊不知是那些人联合起来针对她的把戏。

陆浮见她喝醉之后举止越来越不像话,皱着眉走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回去了。”方黎人抬起头看他,委屈巴巴地撅了撅嘴:“让我赢一次嘛!”

陆浮心里叹口气,望向游戏的组织者:“我能加一个吗?”

第18章 | 0018 18.叫他老公

刚才是这对“狗男女”一同让自家兄弟当小丑的,那几个大学生正愁麻烦找不到男的头上,见他自己送上门,自然求之不得。

陆浮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几个大学生借灯光昏暗交换了一下眼神,达成共识:长得帅射击准了不起吗,一会儿哥几个联手把丫灌得跪下来叫爸爸。

要不怎么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然也有陆浮日常的气质太松散的原因,给一些眼力价弱的造成了“这人惹得”的错觉。

方黎人大概明白他参加游戏是为了帮自己。暧昧的彩灯照射下,一切都被模糊化。他浓密的睫毛半耷,深邃的侧面轮廓忽隐忽现,显得神秘而深沉。

她也没想清楚,醉醺醺地凑上去,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口水印。陆浮眼神看了过来,她用一根手指压着他的唇:“没有别的意思,这是Lucky ? Kiss。”

一个寸头的男生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喂喂喂,可以了吧!”陆浮没说话,勾了下嘴角,把骰盅接了过来,第一个就摇中了这个寸头男。

有这么巧吗?寸头男瞪着眼睛,卯起来跟陆浮划拳,输得很惨,听见他淡定地提出要求:“从这里到大厅,不穿衣服来回裸奔三圈。”

太狠了吧,众人暗自咋舌,势单力孤的就敢玩这么野,看来是真不怕死。方黎人忍不住乐,拍着陆浮肩膀说“真有你的”。寸头男不甘地喝下酒,眼神示意那几个帮他把“场子”找回来。

那几个纷纷点头,摩拳擦掌地想着一会儿该给这个拽上天的男人出什么难题。

到底还是太天真,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他们遭受了陆浮惨无人道的“群殴”他一个人,殴打他们一群。

除了方黎人,桌上每个人都被陆浮灌了至少三次,寸头男一个人被灌了八次,成了死狗一条。大家都心知肚明陆浮在作弊,不然怎么可能一摇一个准。

陆浮既没遮掩也没心虚,一是他在以牙还牙,二是没人能找出切实证据。最后一个骰子,他扔中了方黎人的号码。

看戏看得正热闹的方黎人眨眨眼,举起软绵绵的拳头来跟他划拳。陆浮输了,在这张桌子上的第一次。方黎人歪着脑袋想了想,对他说:“要不然 莣 ??ōù ????o d?? 傢 付 曊,你唱首歌吧。”

陆浮看了她一眼,走到前面点了一首歌。旋律响起,是一首老牌英文歌,一部浪漫爱情电影的主题曲。陆浮的声音低沉,醇厚,和旋律完美融合,唱了几句,他的目光落在方黎人身上。

他唱歌竟然这么好听,这对方黎人来说是意外的。她那被酒精泡得晕乎乎的脑子,此时被周身腾起的热量一烘,醉得更深了。

她甚至不知道陆浮是什么时候唱完,是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她想也不想地扑在他的背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陆浮背着她穿过通向房间的长廊时,她嘴里还不成调地哼着那首歌。

她被放到床上,陆浮去弄毛巾来为她擦脸。方黎人正对的屋顶上镶着一块玻璃,能看见夜空,漫天的繁星一闪一闪,实在好漂亮。

她想叫他来看,张口才突然想起,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他名字一事。她继而觉得好笑,因为他们其实也不过才见了两面,这是第二面。

“喂,你叫什么名字呀?”她在陆浮走过来时问。陆浮一边帮她擦脸一边说:“我姓劳……”方黎人跟着傻傻重复:“劳。”陆浮接着说:“……名宫。”

“宫,”方黎人连着起来重复一遍,“劳、宫,劳宫……老公?”

“嗯。”陆浮面不改色地应道。方黎人反应过来被耍,恼羞成怒地抬起脚来踢他的腰:“你讨厌,你讨厌死了!”陆浮笑着抓住她的脚,认真地说:“你可以叫我,阿年。”

“是你小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