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1)

其实不光是宋白在无声的抵触季随云连亲妹妹都利用的行为,宋白其实是个很敏感又容易多想的人。他至今都记得他之前在季家老宅主动提出回到公寓的原因,他被季随云压在身下,以那么淫luan扭曲的姿态落在一个小姑娘的眼里,在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的有限认知里,应该是一件令人想不通又可怕的事情。宋白知道她什么都不懂,可依然觉得无法面对她,更甚至会觉得更无地自容。而宋白的隐秘心思,季随云或许是无法共情,又或许是能勉强理解一二却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留住宋白了。

“以后她都在家上课,我去工作的时候她会等你吃饭,你什么时候吃她什么时候吃。”

宋白冷笑:“季随云,我想死的时候连自己家人都不顾了,外面那个是你亲妹妹,不是我的,搞这出你当我会怕。”

季随云只是很平静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你父母就在你身边,你肯定也不会去想自杀。我不能把你父母接过来,但我知道一个孩子陪着你也够了。”

在一些宋白无法理解的事情上,季随云确实算得上了解他。

方姨煲了太子参鸽子汤,养肝的,季随云让她送了一碗上来。宋白不喜欢禽类,更不喜欢这类汤,但他懒得跟季随云掰扯,喝了两口后吐了半天,然后就轮到季随云难受了。

季随云手上的伤也很重,毕竟是刺透了的贯穿伤,宋白要出院时医生没说什么,反而他们都挺反对季随云不住院观察的行为。这伤不要人命,可对于一些精细的活动却影响极大,弹琴画画都不太可能了。季随云确定过能拿得了公章签的了字就可以,其实他不怎么可惜,至少也不妨碍他用手抱他的爱人,为他的爱人添衣端饭。

季随云洗澡有些费力,手上裹着塑料膜随便冲了冲澡而已。宋白先洗好的,他没给季随云留灯,侧着身子占了床的一边已经闭上了眼睛。

季随云半跪在床上探过身去轻轻亲了亲宋白的侧脸:“囡囡,身体还很难受吗?”

“难受,想要了出去找别人。”

季随云勉强拼凑了的心又裂出更细密的裂缝,季随云知道宋白明白自己没有那个意思,是故意的让季随云难过而已。

“我不想。”季随云还是解释:“我舍不得动你,我就是问问,你不舒服要告诉我。”

宋白给出的回应只是一声冷冰冰的嗤笑。

季随云想,自己可能会被宋白先软刀子磨死。一点反手的余地都没有。

季随云躺在宋白旁边,在黑暗里徒劳的睁着双眼。

过了许久,先打破安静的是宋白:“不许动虞小姐。”

季随云闷闷地嗯了一声。两个人各自心知肚明的事,就不需要再多费口舌了。

“我查了天气,过两天是晴天,温度很合适,带你和季随安去看海。”季随云想了想要还是补道:“你答应我我就不找虞向华麻烦了。”

宋白蜷了蜷身子,把被子一直拉到下巴,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冷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于是季随云小心地一点点挪过去伸出手把宋白整个圈进了怀里。

“嗯。”这是这个夜里宋白说的最后一个字。

第145章

季随云确实忙,他毕竟不是甩着手享清福的纨绔,即使他刻意放了一阵子季家那摊子事,可他私产也有许多要操心的地方,虽然手下没有吃干饭的人,但一直不出面久了,难免群龙无首人心涣散。而最让他放不下心的还是乔铭那边,乔铭这种人骨血里天生的危险凶戾,对于危险感触敏锐,哪怕他最近低调安分的过了头,季随云也不敢有半点放松。穷途末路的饿狼最凶,做得出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

季随云的手连静养两天的时间都没留,他确定安顿好照看季随安和暗里保护宋白的人后便恢复了工作。

老爷子松了口,到底是绝了逼季随云先结了婚的心思,他默许了宋白的存在,心里有没有盼着季随云早点腻的想法也没人知道。他托人带话,只要季随云肯抽空代孕一个孩子,为季家留下一个正统的血脉,便随便季随云怎么玩。

季随云是个对亲情血脉极淡泊的性子,他毕生的耐心和柔情全在宋白身上放着,说句玩笑话,如果宋白能生他都会因为担心孩子过多夺去宋白的关注而不想要,更别提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子宫工具产的孩子了。

无论季随云心里主意有多正,关于孩子这件事上他到底没跟季老爷子说死,他接下来一些安排还需要借季家的势是其一,担心老爷子容不下宋白暗中下手是其二。

这些破事季随云没跟宋白多提,宋白也不愿意听。

季随安就在宋白这里住下来了,偌大的别墅瞬间就热闹很多,平时六七位私教掐着时间过来,方姨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季随云吩咐,紧轻慢请让宋白跟着听课监督季随安。

宋白跟着季随安上课,一天下来头都是懵的,他想着自己小时候幸好不用学这么多东西,否则用不了几天就得撒泼打滚装病逃课。

来福被关在书房外,爪子挠了半天门,估计门框上一处漆浆都被挠斑驳了。季随安学习时倒是认真,一点也不分神,她专注时的样子很有种不属于孩子的气场,眉眼中几分锋利,莫名其妙就带着季随云的影子。宋白忽的想到他第一次见季随云,还以为这小姑娘是他女儿。宋白忍不住摇头,他可想不出季随云会养出什么样的孩子,女孩还好,要是个男孩肯定跟他父亲似的,是个冷着脸还霸道的小混蛋。

下午的课四点多就下了,方姨早就做好了下午茶等着两人下来吃。

女老师走时很细致地又跟宋白讲了下季随安的情况和学习进度,言辞谨慎尊敬,是对当家主母的态度。

宋白自己还是个孩子,忽的帮忙养起孩子,他对老师还本能的又敬又怕呢,他有些不习惯那看起来挺严肃优雅的老师的恭敬,连忙诺诺答应着一路将人送走了。

宋白有自知之明,人家对他的恭敬无非是看在季随云的面子,他自然不会真把自己当回事。

送完老师回来时季随安已经在小餐桌上吃着点心了,小老虎脚下也有个挺精致的猫爪样的小瓷盘,它倒是不挑食,季随安给它什么它吃什么。

“哥哥,来吃一点呀,挺好吃的,但没你做的好吃。”季随安说完又哄方姨:“奶奶别不开心呀,哥哥以前是专门做西点的。”

方姨自然不会吃这种醋,笑着过去给宋白倒了杯菊花决明子的养肝茶。

季随安瞧出宋白脸色还有些虚弱,哄他去休息等着直接吃晚饭,就不用陪她写作业了。宋白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陪了一天,最后一节课时在外面还偷偷打了两个哈欠。

宋白睡了一会儿,方姨叫他吃晚饭才起来。家里吃饭的人本来就不多,少了个最有存在感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季先生晚饭不回来吃。”方姨道。

宋白本来没想问,也没接方姨话。

季随云那边的饭局是由他安排的,这顿饭里的内容很多,不掺杂什么利益,但大家相互都清楚会尽全力。

季随云这边只来了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谢小方也在,他这人小事不靠谱,大事却不拉垮,能请到人算是他立功。之前谢小方在北京,玩的时候认识了不少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虽然真正的太zi党瞧不上他,但来来去去笼络到不少人脉。季随云彻底容不下乔铭那会儿就是谢小方帮忙找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乔铭满以为早几年的事过去了,季随云偏不让他过去。

也是乔铭命里该绝,被谢小方还真联系到了李泽坤。这位可是太zi党里的太zi党,乔铭走后不到三年他父亲已然都至国级。

李泽坤和乔铭的恩怨季随云也不太清楚,或者说季随云是不明白李泽坤为什么会恨乔铭到那份上。李泽坤的情人最早是跟乔铭的,好像被乔铭还转过几次手,但那都是在李泽坤接手之前,要是说为了这份仇就连自己的家族都不顾,未免儿戏了些。

季随云也不深究更多弯弯绕绕,只要李泽坤肯在乔铭的事上尽力就是最好的。

李泽坤是自己来的,但外面明里暗里有多少保镖就说不准了。大家谁都没有喝酒,没有客套,句句正题。

“你确定乔铭身边那人是楚江远?”李泽坤皱眉道。他是个挺英俊的男人,可能是日子太顺风顺水,三十多岁了眉宇间还带着洒脱张扬。

季随云把顾策霖私下给他的那幅云海图递给李泽坤:“我找人查的很细,不会出错。”

李泽坤点点头,扬出一个很不屑嘲讽的笑:“不知道在深山老林里老实巴交装孙子,又跑这边耍猫腻,非要京津沪都得罪一遍他才能知道哪块都姓不了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