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

Day81 /猫耳执事① “要试试吗……

姜酝在小区楼下喂猫。

初春过了, 天气?开始回暖，她和?方时趁着还没?有从小区搬走，把几只流浪猫抓去绝育了。

一只白?猫一只三花, 还有只有些瘸腿的大橘。

姜酝在春节给发糕囤了些猫粮，发糕嘴挑得很，不爱吃，她带来给三只小猫尝, 它?们吃得欢。

三花吃饱了，便撒娇地在她脚边蹭，蹭了她一裤腿的猫毛。

“我已经和?楼里的几个哥哥姐姐们商量好啦，等我们走了, 会有他们来喂你们的。”姜酝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小时哥哥已经联系社区申请了流浪动物庇护所，到?时候我们会跟进，你们千万要小心带着网啊小剪刀啊的陌生?人, 上次大橘差点被抓走……”

她蹲着, 和?小猫们碎碎念着，亲人的流浪猫大多都聪明, 能听?懂她在说什?么，特别是大橘，被点名?了, 刚刚还埋头吃猫粮, 现在已经将头抬起来, 竖起尾巴绕着她转了好些圈。

喵喵叫，是在感谢啦！

晚上七点，小区里的路灯准时亮起，姜酝蹲得腿麻, 站起来又给小猫们加了点冻干。

“你最喜欢的冻干，快去吃。”她拍拍三花的脑袋，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退了两步站在草丛边，才接起来。

电话是陈樾打来的，她们快一周没?有联系了。

“酝酝～”她语调上扬，听?起来心情很不错，她最近戒掉酒了，嗓音里原本的沙哑几乎没?有，她笑嘻嘻地问姜酝，“想我了吗！我给你的礼物有没?有收到?呢？”

陈樾这家伙疯了，实习轮转了十个月，到?手一共不到?六千块钱的补贴，她给自己买了套香奈儿山茶花，剩下抽出?一半用来给室友们买礼物了。

“到?了，方时会去拿，我到?时候回去就拆。”姜酝三花还是在她脚边转圈，她蹲下去和?它?对视。

“给方时也买了件小礼物。”陈樾在电话那头嘿嘿乐，“谢谢你们上次给我送的生?日礼物，超喜欢！”

三花低头蹭她手心，姜酝笑起来。

“然?后给我爸妈各发了八百块钱红包，现在啥都没?了，一身轻。”陈樾好高兴啊，终于结束实习了。

“你真?想转行？”姜酝把路边散开的猫粮都全拢起来，和?小猫们摆摆手告别，边说着便站起来，“如果去做其他的工作，可能就是从头开始了，中医执业真?的不考了吗？”

路灯有些暗，这段路有好几个下水道口，姜酝走得小心，左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耳机软壳。

“嗯，就从头开始吧。”不知是不是吹过耳边的春风尚冷，姜酝忽然?觉得陈樾的声音平静。

她说，“酝酝，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想，我前十八年所受的教育并没?有让我看清自己，听?父母亲戚说，这个专业前途好啊，在医院上班真?是铁饭碗啊，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报了一个专业，过完大学四年，然?后找一份工作，麻木地工作到?老，太痛苦了。”

姜酝已经走到?楼下了，有人推开大门，她就顺便走了进去，在电梯旁站住了。

“你真?棒，真?的。”姜酝说。

一个人那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应试教育无非教会一个人如何考试，如何竞争，埋头苦读只为考出?一个好成绩，然?后呢？

大家都忘记了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同陈樾所说的那样?，当一个人忽略了自己，又被周遭声音影响、裹挟着往前，她还能活成自己想成为的人吗？

姜酝向?来不是会长篇大论的善言者，因此话在嘴边绕啊绕啊，最后变成了指尖上的一动，电梯的按钮亮起来。

她说：“陈樾，我支持你。”

跨进电梯门，她又讲：“没?关?系，你有很多年可以试错，我的研究生?寝室是一人寝，如果你没?地方住可以来和?我住。当然?，我更希望你闯荡大成功，买间超酷大平层让我享享福。”

陈樾那头沉默了片刻，爆发出?一声大笑。

姜酝垂下眸，也笑了。

……

挂掉陈樾的电话，姜酝敲了敲门，没?人理。

她以为是方时出?门去拿快递还没?有回，从口袋里翻找出?钥匙，开门进去了。

客厅里没?开灯，方时卧室却亮着，然?而那头光线很微弱，应该是床头那个夜灯。

姜酝在玄关?把外穿的衣服都脱下来，踩住拖鞋往屋里走，她路过洗手间洗了个手，听?见卧室传来一声轻响，像是什?么袋子掉了，窸窣一声。

“方时？”她抽了张纸巾，喊了，但没?人应。

没?听?见？睡着了？

想到?这里，姜酝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卧室门半开，她没?出?声，探头进去。

灯色昏昏暗，床边的人影落在雪白?墙面上，被光线拉长，姜酝看到那影子正微微仰着头，露出?流畅的颈部轮廓。

俊逸利落的下颌线，凸起的喉结，光影重重，在他的发丝中浮动。

姜酝抓着门把手，忽然?咬住了唇。

她，看到?了什?么……

方时大概并不知道她回来了，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猫耳朵头饰看，他身上的西装是前几天刚买回来洗干净的，床头边还有翻开的专业笔记。

他是在练习呢，过几天事务所要带着他们去面对面实操。

可是猫耳朵……

如果她没?猜错，这种样?子的头饰，应该属于情/趣/用品吧？

是方时买的？他为什?么会买这个？